來到前朝至后宮交接,因任鴻的男兒身受阻。
“且慢,這位道長乃男兒身,不可擅入宮廷。”
呂清媛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她低聲耳語:“都怪師兄,若你肯聽弇妃姐姐的話,男扮女裝進來,哪有這些麻煩事?”
“我又不是星魔,男扮女裝才不會去幹。放心,咱們能進去。”
二公主從鸞車下來,喝道:“他是本宮帶進來的,且是方外之人,不受凡世俗禮。此事,自有本宮和母后分說。還不速速下去!”
二公主呵退侍衛,帶二人前去拜見皇后娘娘。
這次再見皇后娘娘,任鴻明顯發覺皇后娘娘氣色比上次好了許多。
“看來,跟皇帝鬥法掐架,她精氣神反而越見足了?”
呂清媛和任鴻皆行方外之禮,皇后娘娘不計較這些,只是好奇問:“清媛,你我也是故人。本宮討一句準話,這宮裡真有妖邪?”
“有!”呂清媛道:“后宮有人孕養妖蠱,若娘娘不信,大可搜宮。”
皇后娘娘啞然:“清媛,你又不是不知。搜宮令一下,找不到東西也就罷了,萬一找到東西,不知要掉多少人腦袋。”而她,不樂意擔這個責任。
“娘娘放心,我二人乃方外之人,無意牽扯宮廷內鬥。”任鴻緩緩開口:“只是宮內妖邪作祟,必禍亂前朝。我這師妹擔心其父,欲在出世修行前,為朝廷鏟除一害。娘娘只要挪步蒼山樓,便可知曉究竟。”
蒼山樓?
皇后娘娘一聽,眼睛亮了。
蒼山樓並非后宮之所,牽扯到最後也找不到自己罪過,更不是后宮妃嬪們的問題。因為這是皇帝下令督造,連自己都不能輕易入內。
“蒼山樓有問題?”皇后為難道:“此事本宮難以做主,恐怕要請陛下”
“不必!朕來了!”道君皇帝率眾趕來,他聽到後面幾句話,臉色立刻黑了:“這位仙長,你覺得蒼山樓有問題?”
“正是。”任鴻老神在在,見了道君皇帝也不行禮,略略拱手打招呼:“貧道天元子,見過人間皇帝。”
嗯,這道君皇帝看起來比去年清瘦了些,霜發也多了不少。
面對這無禮道人的肆意打量,道君皇帝心中一怒,扭頭問皇后:“這就是你找來的人?”
皇后娘娘淡淡道:“他們是皇兒請來的。這是皇兒和女婿一片孝心。妾身正在詢問,不想陛下就來了。”
涉及常武侯,皇帝一時啞然。
常武侯在外督戰,他引薦過來的人,可不能隨便懲戒,不過……
皇帝扭頭看向身後一道人:“國師怎麽說?”
陸子康施施然走出來,看向呂清媛和任鴻。
任鴻和呂清媛也笑了,默默看向陸子康。
陸子康道:“回稟陛下,此二人身懷異術,果真是我輩中人。”
皇帝皺眉,他不願意讓皇后派人折騰皇宮,有心把這二人攆出去。
尤其呂清媛,區區一女流,有什麽神通。回頭用龍氣毀了道基,直接接入宮中,不怕她不屈服。
“國師,煩勞你去查一查他們玉牒。若無玉牒,那便是野道,直接請出宮!”
“呂道友來歷,貧道清楚。去年還曾來本觀清修,不想今年便築基有成,日後大道可期!”
“前輩過讚了。”呂清媛去年跟陸子康認識,清楚陸子康反感道君皇帝,根本不怕他戳破自己二人。
“呂道友的玉牒備案,昨日我還見過,的確已入道境。”
有玄都宮仙師開口,皇帝面色陰沉,目光上下打量呂清媛。
這話是什麽意思?玄都宮打算保她?還是說,這是相國去找陸子康,專門求他為呂清媛說話?
皇帝暗暗思量,盤算要不要強將呂清媛送入皇宮。
任鴻看他神情,眼神越見冰冷,已經打定主意。他敢開口強要呂清媛,一巴掌呼過去。
有弇茲天索鎮壓龍氣,他才不在乎什麽天劫呢!
“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陸子康瞧出任鴻神情,主動橫到他和皇帝面前,免得他殿前失儀。
任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滿,笑道:“貧道天元子,在太元妙境修行。”
“太元妙境?”陸子康驚訝道:“莫非是傳說中的太元仙境?道友果真好仙緣!此等仙家聖境,著實讓人羨慕!”
陸子康這般吹捧,任鴻心下泛起嘀咕:昨夜弇妃姐姐說,會囑咐陸子康幫忙,但他這也太賣力了吧?這麽拆皇帝的台?
“國師,莫顧著說話。請去查一查他的玉牒,看看是不是玄門人士。萬一是外道假扮的妖人,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心眼多,立刻有了打算。
先揪著任鴻沒有仙道玉牒發作,把他貶斥為妖道。而妖道傳法的呂清媛,直接名正言順廢掉修為。然後彰顯自家皇帝仁德,表示既往不咎,願意讓她繼續入宮。嗯,到時候也不用給嬪妃位,讓她從最低級的采女一點點爬吧!
“陛下大可放心,他二人既是太元道統,便是我玄門嫡系,外人輕易冒充不得。”陸子康不傻,自然不會給皇帝逐人的借口。
“何況玉牒之說只是笑話。雖說仙家同道入世,有時會賣我玄都宮顏面,在朝廷留下玉牒寶冊。但總有一些出世仙家不屑履足紅塵,未曾留下玉牒。據貧道所知,昆侖諸位道君上仙皆無玉牒底案。”
但他們來皇宮,你敢把他們轟走嗎?
道君皇帝被陸子康憋回去,氣呼呼坐到皇后身邊。
“那麽國師,朕且問你,蒼山樓下是否有問題?你玄都太清仙法都不曾發覺,這野道如何察覺?”
“這……”
陸子康一時僵住。為了保護這倆,要承認自家太清仙法的失誤?那怎麽行?
“術業有專攻,陸道友精通玄學天道,對捉鬼降妖不甚專精。”
“而我家道統最擅追鬼驅邪,自然察覺宮中禍根。”
“陛下請三思。若蒼山樓下惡鬼不除,一年之後鬼王出世,則皇宮大內雞犬不留!”
“胡說!”皇帝勃然大怒:“區區一邪鬼,如何敢冒犯帝威!”
龍氣鎮壓下,能有鬼王在皇宮出世?簡直是天底下的大笑話!
“你這妖道,竟敢在此胡言亂語。來人,速速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