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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異聞》深夜異聞【29】第10章 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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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個概念,你們可能在很多犯罪題材的影視作品裡見到過。

 學術用語我就不再贅述了。

 通俗易懂地講,是很多行凶者,特別是連環殺人犯都會有的情結。

 那就是希望被阻止。

 這種想法可能不會流於表面,大多被潛藏在人的內心深處,然後不由自主地做出暴露的舉動。

 譬如特意給警方留下線索,或者是在凶案現場,糾結地寫下一串有幾率被破解的暗號。

 還有,就是在行凶前給警方或他人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要殺人了……

 他們渴望解脫,卻又說服不了自己,才會催生出歷史上形形色色的戲劇性緝凶。

 有人把部分行為解釋為“殺人者對法律的挑釁”“一種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的感覺”,這也不無道理。

 但要我說,以我學術自鑽研後的角度,他們最大的動機仍是希望被阻止。

 白澤在如此瘋癲的情況下,把電話打給了我。

 或許就是他的潛意識裡,覺得我可以說服他,阻止他。

 前面一個月佯裝的傾心治療,加上歪打正著的效果,讓我贏得了他的信任。

 問題是,以我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服得了他嗎?

 我想著,一瘸一拐地走在派出所後面的小路上,他剛剛說他還打算殺更多的人,我沒有回答,話筒裡便只剩嘈雜的電流聲。

 他就要掛電話了,直覺告訴我。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掛掉電話,白澤就會行凶,毫不遲疑地。

 這也是他給我打著通電話的原因——渴望有人在最後一刻阻止自己。

 或許白澤自己都沒有認知到這個行為背後的原因,但它確實是這個原因。

 我得快點說點什麽才行,不管怎麽樣,在想出辦法之前,把時間繼續拖下去。

 “喂你,千萬別做傻事啊。”我生硬地嘗試道,表現得就像是“心理谘詢師”的反義詞。

 沒辦法,實話說,我現在的大腦仍處於十分混沌的狀態。

 萬惡的酒精作用。

 但好歹是被逼醒了不少。

 “白澤,你聽我說,沒有什麽絕對的事情。如果你覺得自己是,是一個天生的變態……你是這麽認為的吧?有殺人欲望的變態狂——”

 在我費勁說的當間,話筒那頭仍是只有電流聲,白澤沒有回我一句話。

 咳嗽,鼻音,呼吸,我什麽也聽不見。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你不必……因為每個人都有……”

 我的舌頭開始打結,同時發現自己正無意識地往回走——派出所就在眼前。

 那面朝路口的窗戶裡,兩個值班警察端坐著,正在百無聊賴。

 電話裡還是沒有一點聲音,有一種接通了月球表面的錯覺,那份死靜,加上些許規律的呲呲聲,很是恐怖的迷離感。

 我擔心白澤早已把手機扔在哪裡,走出躲藏的房間大開殺戒去了。

 “這不就是你原本追求的效果嗎?”魔鬼問我,質問句。

 是啊。

 我站在派出所的路對過,和窗戶裡的一位民警四目相接,我們對視了一會,最後,忘了是誰先把視線移開,好像是我。

 我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這不就是我原本想要追求的效果嗎?

 讓白澤失去理智,做出惹火燒身的舉動。

 他得為發生在哥哥身上的事付出代價……

 我不自覺地想起那幾個夜晚,我把一個個藥片磨成粉末,化成濃縮湯汁,坐在書桌前,極細心地分好量。

 然後一再提醒自己,這不是一件正義的事情,但卻必要完成。

 現在,不是我準備的藥劑,而是他自己搞瘋了自己,那豈不是可以毫無責任地坐享其成了?

 隻消現在掛掉電話,等著白澤把利刀依次刺進那一家三口的胸口。

 不行,我告訴惡魔,同一個錯誤不能犯兩次,尤其是這種天大的錯誤。

 我得彌補自己缺角的良知。

 沒錯,錢作家,現在報警也是一個選擇,但是我想做得更好。

 跟警察的對話被聽見,必將激怒電話裡的白澤,若是為了報警先行掛掉電話,掛電話這個動作本身也十分危險。

 前面說過,白澤十有八九會立刻行凶。

 我不止想救下那無辜的一家三口。

 我更想救下白澤。

 “張醫師。”

 白澤說話了,謝天謝地。

 路過派出所後,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不帶停地勸了他足足六分多鍾。

 “說這麽久,肯定很累吧?”

 這不是一句理想的回答,但謝天謝地,他說話了,我也沒聽見什麽別的動靜,這起碼表示,事情還在可以全盤挽回的程度。

 “但我說的都有道理,你沒法否認吧?”

 “我當然沒法否認。”

 白澤狠狠地說,“但我知道這些都是套話,你想勸我別動手,你知道我沒法這麽快下手。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是吧?他們叫你盡量拖住我?”

 “我沒有報警。”我說著,抑製不住地大喘氣。

 在剛剛展現口技的六分鍾裡,我的雙腿也沒有閑著——

 我已經跑過了整整三個街區,闖過一個又一個暗夜中發亮的路燈,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你騙我。”

 “我真的沒有報警。”

 焦園新村11號樓。

 我在心裡又默背了一遍。

 這個地址曾寫在我的工作記錄冊上,“白澤”那一頁,我很慶幸自己對此還有印象。

 “我發誓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勸你別乾傻事,僅此而已。”

 “好吧,暫且相信你沒報警。我不怕,我跟你說,我不怕。”

 白澤告訴我,“反正我會在警察進來之前動手的,我做得到。對了醫師……”

 他話鋒一轉,“你肯定是那種沒有煩惱的人吧?一副精明、幹練、成功兮兮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煩惱,不管他是什麽人。”

 “我知道。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啊……”

 我聽到了一連串扯動虛掩房門的極小聲音,白澤慘兮兮地笑道,“就是說,你們的煩惱,其實都不算是煩惱,在我們這些人看來。”

 “你們不用為飽腹擔憂,也不用每個月要死要活地去湊房租,不用擔心自己的未來……因為你始終處於我們所奢求的未來中,不是嗎?”

 我就“煩惱”這一話題和他繼續辯論了下去,這給我爭取了很多時間。

 又過了六分鍾左右,畫有“焦園新村”四個字的牌子映入眼簾。

 “好吧,如果非要這麽狹隘地定義‘煩惱’這個詞的話。”

 我說著, 找到了小區的11號樓,沒有防盜鐵門,便直接上樓梯。

 白澤家住在這棟樓的401室。

 那他“對過的鄰居”,處於危險之中的一家三口,按理說就是在402室了。

 下一步的計劃很簡單,敲響那扇玄關門,如果時間不夠,強行破開。

 因為鎖頭已經被白澤撬了,所以應該不會太過困難。

 一進去後,我必須告知那家人不速之客的存在,然後試著和他們一起製伏白澤。

 應該可以的!

 因為白澤其實並不強壯。

 我想著,上到三樓,深吸了一口氣。

 殺人未遂和殺人既遂,還是前者更有重新做人的可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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