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
“對,我們在住所內,找到了塑料壺和石英鍾的零件,這應該和幾日前,客車爆炸用的定時炸彈是一樣的。”勘查人員解釋說。
“為什麽會突然發生爆炸呢?”
祝君富心裡產生這樣的疑問。
而後,他在和附近居民做口供時候,碰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眼睛一直盯著這裡看。
鮑余一把拉住了那男的,“看什麽呢!”
男的嚇了一跳,問:“陳良是不是死了?”
“對!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我們還沒外傳,你消息很靈通啊,說!是不是你乾的?”鮑余吼了一聲。
“冤枉啊。”
這個男的慫了,“我不知道啊,我是來收錢的。”
“收錢?什麽錢?!”
男子支支吾吾的,一會兒也就招了:“我是做地下彩的,昨晚,陳良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碰到我,他還和我說,找我買2000的彩,結果他輸了。”
“我……我今天是來收錢的,一看到他家爆炸了,人家都傳他死了,我就問問。”
“你們昨晚是幾點碰面的?”
“大概……七點左右,我騎著摩托車路過這裡,他從家裡出來叫住我,問我今天大出了幾期了,我說十三期,他就說買小,然後買了2000。”
聽過男子的陳述後,鮑余有些不解。
“陳良是七點離開的,八點左右遇害。而爆炸是發生在晚上九點半……九點半爆炸,為什麽會在九點半爆炸呢?”
“這是定時炸彈,它是設定好時間的,放炸彈的可能是陳良自己,也可能是別人。”祝君富答。
“對。”鮑余想了想。
其實從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有可能是他殺。
但說是自殺,也像。
“你們在聊很重要的事情吧?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那個賊頭賊腦的男子,詳詳細細地交代完,準備離去。
鮑余一把拽住了他:“別急啊,你業務那麽熟練。涉嫌外圍放賭,一會兒跟我回局裡一趟。”
之後,鮑余和祝君富又在現場轉了轉。
由於爆炸炸彈威力較小,且發生後附近的村民參加了救火,加上消防車很快趕到現場,所以這屋裡的家具電器什麽的,大多隻燒了一半。
忽然,就是這麽一瞬間。
祝君富發現,在沙發下面有幾張揉皺的紙條。
他小心異翼地打開其中一張,一上頭用鋼筆字寫道:“今晚八點,水庫見。”
“這紙張是被揉皺的,說明陳良在收到這條消息後,隨手就揉皺扔在地上,而後紙條滾落到沙發下。”
“這樣說來,陳良之所以去水庫,是有人約他去那裡,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二人的心中,落下了這個疑問。
警局同事在追查陳良生前通話記錄時發現,通話的一般都是他的客人,找他修東西的,沒有什麽可疑對象的電話。
倒是在陳良死前,用手機給他的前任女朋友,發了一條短信。
短信上這樣寫道:“要不是因為你和我分手,我就不會萌生報復社會的想法,炸彈是我放的,當我意識到自己錯的時候,為時太晚。”
“我燒了我們二人曾度過甜蜜時光的愛之屋,讓這房子能在天上陪我。再見,我愛過你。”
這應當是一封遺書。
遺書中,陳良承認了自己就是爆炸案的凶手。
原因是因為女友的分手,而產生報復社會以及輕生的念頭。
並且,自己用定時炸彈炸毀了自己的房子,而後自殺。
一日之後,陳良的前女友,來到警局協助調查,祝君富為她做了一份筆錄。
那個女的和陳良是老鄉。
來福州後陳良做了電工,而她在夜總會上班,認識了幾個有錢人,於是嫌棄陳良,就把他甩了。
“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祝君畜問
“有一個月了吧,不過……”
她好像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十天前,他還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祝君富看了一下,十天前陳良發給他前女友的那條短信,上頭寫道:“很快我就有錢了、哈、到時候給你買東西、去玩!”
祝君富又看了一遍,問:“這真的是他前十天給你發的?”
“對啊!”前女友點點頭。
審訊結束以後,祝君富和鮑余討論了一下。
祝君富認定:“陳良的這封遺書是造假的可能性很大。”
“為什麽?”鮑余問。
祝君富拿出陳良十天前發的信息,和這一封遺書對比,說道:“這個陳良的表達能力不是太好。從十天前的短信來看,陳良的標點符號字句用得都不怎樣。可是這封遺書,卻表達得非常清晰工整。”
“你看他還會用‘萌生報復she會’“為時太晚’這類形容詞語,倒不是說他不應該用,就是覺得這兩條消息不像是同一個人發的。”
鮑余認真瞧了瞧,點點頭,“確實!”
“還有,陳良十天前,發給前女友的那條短信裡的‘我很快就有錢了’,這個錢從哪裡來?”
“你的意思是,推測陳良只是炸彈案的幫凶,有人花錢雇他放炸彈,之後再把他扔到湖裡,製造成自殺的假象?”
“有這個可能。”
也是在這個時候,陳良的屍檢報告出來了。
在死者胃中發現啤酒液體,以及安眠藥。
“有沒有可能是陳良自己。帶著啤酒和安眠藥去水庫喝的?”
“不可能,那個賣彩的,應該是最後見到陳良的人,他買了當晚的彩票,也就是說陳良當時沒有輕生的念頭。”
“那就是說,陳良大概率是死於他殺,凶手很有可能約陳良去了水庫,而後給他喝下有安眠藥的啤酒,再把他推入湖中。”
“接著,他用陳良的手機發了一封遺書,給他的前女友?”
“那這麽說來,這個凶手和陳良的關系應該不錯,他甚至知道陳良有前女友的事情。”
“哦,這一點我說明一下。”祝君富解釋。
“我調查過了,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陳良有個前女友,他比較高調,逢人就說這女的怎麽怎麽辜負他了。”
“哎,最愛的人,總是傷你最深。”
鮑余歎了口氣,又回歸正題:“凶手應該很聰明!他基本不和陳良打電話,而是用紙條和陳良聯絡。他有心隱瞞,我們追查起來估計難度很大嘍。”
確實,如果這樣查起來,需要把陳良的所有聯系人翻個底朝天。
他又是一個電工,平時認識的客人和狐朋狗友一大堆。
而且這樣查, 很容易打草驚蛇,現在這個凶手,或者說是真正的炸彈狂徒,他還躲在暗處。
鮑余將手背在後頭,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他嘴裡叼著一根香腸,模仿著電影裡抽雪茄的偵探。
看著牆上的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忽然,他狠狠咬了一口香腸。
像是想到了什麽,鮑余掏出手機,看了一段類似訪談的視頻節目,這個視頻他以前看過。
看著看著,他突然叫到:“我可能有辦法了!還記得留在火災現場的紙條嗎?”
“紙條?你是說那張寫著八點去水庫的鋼筆字字條?”
“對,我們去新媒體部一趟!”鮑余神秘一笑。
“我之前看過一個視頻節目,上面說,筆記和字跡是會說話的,這樣!我們就可以通過字跡,來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