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事表面上看,涉及她全部身家,以及未來的朝廷供給,她也不能答應的太快。
鄭重謝過烏先生,說要考慮幾日,再給他答覆。
回到家裡,卻是直接將母女倆的東西全部清點了一遍,將儲物袋中的荒獸,也全都粗粗炮製一番。
打算等去府城辦事時,將其出手,換成靈石。
這束脩的來歷,便過了明路了。
照烏先生的估計,以她的資質,想要進入人家的族學,大概交個百來塊靈石,也就夠了。
烏先生自己就有女兒,資質差些,想進府城豪門的族學,托人打聽,要五百靈石一年才行。
烏先生實在拿不出,只能放棄,最後,花了一百靈石,送進了僅僅有一位築基修士的名門家族當中。
那名門家族,人丁不旺,也就出了個築基高人,才成了修仙家族。
手裡也沒什麽資源,那築基修士自己年紀也漸漸大了,進階無望,便開放了族學,收些像烏先生女兒這種,不是家族出身,卻有修行長輩庇佑,不怎麽缺靈石,想要更進一步的小修士,與自家子弟一道學習。
課程,當然也是由他親自教授。
因著他本身就是以中下資質破格考進仙堂的,能給這些相似資質,又志在仙堂的小修士些指導,多年下來,還真的考進去幾個,束修又算合理,名氣便漸漸大了起來,族學辦的有模有樣。
當然,烏先生對季含瑜說的族學,肯定不是這種類似中下資質仙堂考前培訓班的族學,而是她女兒要花五百靈石,才能進入的豪門族學。
季含瑜回到家裡,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收拾了一遍,將值得紀念的東西,全都妥帖的放進了儲物袋中。
又將墨珊那件能夠改變形貌的鬥篷穿在了最裡面,以防萬一。
這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這裡,是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地方,承載了她所有的記憶,如今母親沒了,她也要離開了,季含瑜破天荒的沒有修煉,反而鄭重的將家中的物品,全都整理好。
回憶著母親還在的日子。
這是最後一次,放任自己,今後她再不會如此消沉。
夜色在她的留戀中,迅速劃過,直到天色大亮,她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家,向著鎮子趕去。
如今,她已經練氣三層,底氣又足,已經沒了必要再用包袱遮掩儲物袋的存在。
若是有誰不開眼,她不介意給對方個教訓。
弱小的時候才需要偽裝,如今的她,若是還如此,就不是謹慎,是畏縮了。
路上偶有村民見到她,要麽就尷尬的撇開頭去,要麽就是討好的一笑,看來,她修為大進之事,已經在村中傳開了。
這次去鎮子,可沒上次運氣那麽好,碰到王阿爹,可以有順風車坐。
季含瑜便運轉風行訣,一路飛奔。
速度,卻是比那驢車還要快上一些。
路程過半,卻碰到一輛馬車,從身後迅速駛來。
季含瑜頓時眯了眯眼。
村子裡的村民,就算有閑錢了,也只會買輛驢車或是牛車,既能拉車,又能做活。
也只有那幾個少年修士,家中會有馬車,方便他們去鎮上。
所以,來人不出意料的,是那曾經跟著趙喬,一起欺負過自己的人。
還真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季含瑜就這麽往路中間一站,那馬車也是早就發現了她,發現她攔在中間,趕緊的降低了速度,
停在了她的面前。 張五志從車轅上跳下,而在車廂之中,另外兩個村中修士李嘉和徐東升,也麻溜的跟著下了車,幾人都收斂了從前的趾高氣揚,帶著些警惕的問道,“季含瑜,你攔我們做什麽?”
三人心中忐忑,生怕季含瑜記仇找他們麻煩,更是後悔不迭,當初不該聽了趙喬的蠱惑。
季含瑜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三人,眼看著三人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腳下更是向後挪去,才突得輕哼一聲,“不幹嘛,搭個順風車,去趟鎮上。”
說完,也不等三人回話,腳下輕移,已然自己鑽進了車廂當中。
三人面面相覷,腳下長了釘子般,不願挪動。
“別磨蹭,耽誤我時間。”
三人頓時一個激靈,爬上了馬車,滾滾灰塵在路上繼續飛揚起來。
李嘉和徐東升分坐兩邊,束手束腳,十分尷尬,反而羨慕起了在外面駕車的張五志。
“怎麽只有你們三個,你們老大趙喬呢?”
清亮中略帶軟糯的童音,突的在車廂中響起, 李嘉二人嚇得一個激靈,再次咽了咽口水,平複下心情,才回味起了季含瑜的問話。
李嘉心中一震,帶著些諂媚的回道,“季含瑜你進荒原多天,還不知道吧,趙喬失蹤了,他家裡人,已經去倉廩館報備過了。
因為他還沒成年,倉廩館也派了人調查過了,應該是被人害了。”
季含瑜當然知道趙喬被人害了,她就是動手那個。
之所以還特意打探一下,就是想看看朝廷是如何處置此事的,會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按理說這種事不歸倉廩館管轄,但是鎮子太小,統共也沒多少修士,朝廷並未令設別的衙門,只有倉廩館一個,是和修士有些乾系,所以,這些事,便默認了由倉廩館處理。
徐東升頓時也來了精神,知道和季含瑜緩和關系的機會來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些,他們家裡人報失蹤後,倉廩館就派人查了,他失蹤那天,說是和鎮子上的程宏約了去府城一起耍,那程宏一開始也是一口咬定,兩人在府城逛了兩日才分開,後來,倉廩館找到了人證,他那兩天,根本沒和趙喬一起,是找了個,嗯,相好,一起廝混,根本就沒趙喬的影。
這還不算,倉廩館還發現,趙喬先前購買了許多下三濫的東西,估計沒想做什麽好事。
想來是他下黑手的時候,被人黑吃黑了。
這樣的事,倉廩館本來就不待見,他資質又那麽低,倉廩館也就更懶得管了。
他家裡又沒有其他修士,也沒人敢鬧,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