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糧道投降了後,陳顯接手了這裡,重新將這裡變得一塵不染,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半個時辰後,有些狼狽的糧車如約而至。
“誒呦,你們這是……”
督糧站上的士兵裝作疑惑的樣子。
下方,糧隊的領頭人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哎,運氣不好,遇上一群馬賊,還好糧食沒被搶走。”
那士兵驚呼了一聲,連忙道:“那你們去歇著吧,糧食我們幫你送過去,辛苦你們了。”
領頭的不疑有他,擺了擺手,隨意找了個房間進去便是呼呼大睡,看上去確實給他累壞了。
陳顯現在最高處,看到這一幕,擺了擺手便有數十人下去接管糧車。
“陳將軍,一共八十擔糧食。”
“嗯,南糧道怎麽樣了。”
“根據您的指示,用同樣的方法攻下了,也是獲糧八十擔。”
“一百六十擔糧食……巴西城中大概四五千守軍啊。”
陳顯只是微微盤算便是算出了巴西的守軍情況,因為這都是軍糧,是給官府的糧。
“郭將軍布置的怎麽樣了。”
說道郭鶴玄,旁邊的士兵頓時興奮了起來,“郭將軍真是神速,一日未見便已經在山林中築起一座高三米寬兩米的要塞,方圓幾裡全是郭將軍的哨衛,固若金湯。”
這位俊朗的男子眼皮抖了抖,有些不敢置信,於是他認真的看向旁邊的士兵,“你可知軍中無戲言。”
“知。”
難道是真的?
陳顯將信將疑,但計劃還是得進行下去。
“從現在開始,全線戒嚴,任何從巴西方向來的人都不準放出去,一百六十擔糧食全部扣下,不要驚動運糧的那些人。”
“遵命。”
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巴西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而巴西諸官,卻還在詩情畫意,飲酒作賦。
他們只能當小城城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巴西城,城主府——
“城主,已經是深夜了,糧車還沒有來。”
“無妨,可能有些事耽誤了,城中存糧可還有?”
“有是有,但這是戰備物……”
滿臉褶子的老城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道:“什麽戰備不戰備的,巴西小城,誰會打我們啊。”
“是……”
小吏退了下去,心中苦澀。
就連他這個小吏都知道發家需從小城打起,這個老城主居然不知道!何其可笑。
但是城主令已下,小吏只有遵守——糧庫開了。
第二天,
“城主……”
“難不成糧車又沒來!”
“沒來……”
這位老城主終於感覺到了不對,焦慮的在堂中走來走去,“來人!”他喊道,“派人去問問,我花錢買的糧食去哪了!”
“是。”
探子乘快馬出城了,還未過督糧站便被截殺,屍骨無存。
“第三天了!第三天了!探子呢!糧車呢!”
老城主暴怒,再派數十騎外出,終是回來了一人,那人胸口插著一支箭,血流不止,吐出兩個字便咽了氣——被圍。
老城主慌了,口中喃喃道:“真的有人打我,真的有人要打我!”
他忙譴將領兵前往查看,一出就是兩千人,浩浩蕩蕩,威勢龐大。
“這就憋不住了?”
郭鶴玄呵呵笑著,卻沒有出要塞,放任這支部隊到達了督糧站的面前。
俊朗的青年身披戰甲,站在高處俯視著面前的兩千大軍,心中先是疑惑,而後便是了然。
他舉劍,喊:“死戰”
站中的士兵也跟著喊:“死戰。”
陳顯卻是不動聲色的放出一百人去攔住糧車,就像之前一樣。
兩軍才交兵,巴西軍身後便有滔天的喊殺聲傳來,巴西軍主帥回身看見無邊無際的士兵湧來,當場驚死。
不出意料,兩千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連陣型來不及改變,便化鳥獸散,兩千折了一半,也投了。
這招請君入甕自然不是郭鶴玄的功勞,早在出征前白塵天就料到了這一幕,並且告訴了郭鶴玄對策,否則這個虎背熊腰的將軍還在死守呢。
話又說回來了,郭鶴玄若真死守,巴西軍就算全軍出動照樣打不過他——反正他自己是這麽想的。
巴西城主傻了,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兩千軍……沒了?
他放棄了主動出擊, www.uukanshu.net 於是對外求援,知道了陸地兩路都被堵住了,他把主意打到了水上。
什麽,你說山嶺?等人過去再領著援兵回來巴西都死絕了!
想到這,老城主興奮了起來,大喊道:“快,快派人走水路求援。”
殊不知其實這也是徒勞。
巴西派出的人路上倒是沒出事,到了港口下船的時候被自稱“官府”的人領到了一個胡同犄角,斬了。
關家二兄弟從陰暗中走了出來,面含笑意的看著面前的無頭屍體。
“軍師真是神機妙算。”
兩人歎道。
步步相克,而且白塵天從頭到尾沒參與過此戰,僅僅是後手,就把巴西這老城主耍的團團轉,憋在巴西城中瑟瑟發抖。
老城主確實瑟瑟發抖了,不過是氣的。
“啊!水路也沒聯系了!氣甚我也!”
他臉色鐵青,雙股顫顫,顯然氣的不輕。
“報!”
“又怎麽了!”
“城……城內糧草不足。”
“什麽!”
“城主!城主!快,傳郎中!”
老城主竟是氣的兩眼一翻,休克過去。
郭軍兵營——
端著食物的士兵走在路上,未及帥帳便是聞得一連串爽朗大笑。
帳內,郭鶴玄捧腹拍桌,“聽說了嗎,那老匹夫被軍師氣休克了。”
帳中頓時一片哄笑,遠在督糧站的陳顯那裡,也發生著相似的事情。
此刻,大局定矣。
借用之前那個胖子督糧官的話——據站而守,敵軍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