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鬼迷神疑攔下,白祁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可是這個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就凝固住,繼而轉化成為震驚。
就連方銳的老搭檔林敬言都沒看出來,鬼迷神疑的弧光閃,竟然只是虛晃一槍。他真正要逃跑的路線,始終是牆上那小小的窗口!
空躍,鬼迷神疑再度發動這個技能。第一次跳躍看似為了躲避拔刀斬,而跳向左面的牆,然後就在半空中,盜賊十分不科學地凌空轉向,向著窗口方向投去。
“跑不了的!”只有一個人的煙雨比賽房裡,白祁大喊一聲。賽場上,他的莫邪劍手中長劍一挑,將地上的板凳挑起,旋轉著砸向窗口。
“挨不得!”
“危險!”
“裂波斬!”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敬言、邱非和孫樂世,三人在備戰室裡失聲喊道。
如果只是單純地被挑起來的板凳砸一下,與受到一記普通攻擊沒有區別,只會減很少的血量,說不定連僵直都會抵抗掉。
只是這個板凳若是附加了裂波斬,那可就不一樣了。裂波斬這個四個劍系職業都常備的低級通用技能,擁有很強的吹飛效果,而且技能結束時的爆炸,甚至連霸體都能破開!
方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下攻擊的陰狠,連忙躲避。可是在空中進行閃躲,就算對方銳這樣的高手來說,還是有些太勉強了。
鬼迷神疑躲開了板凳,卻來不及做其他動作,直接啪嘰一下撞在窗口旁的牆壁上!
作為娛樂性質的節日地圖,龍門客棧這個建築非常有意思,四面的牆壁非常堅固,可其余的結構非常容易被破壞。
二樓上面,除了窗口所在的牆壁,房間裡的各種陳設、向著走廊的門窗和牆、左右的牆壁,乃至於天花板和地板,都是可以被技能破壞的。甚至支撐著整個客棧的房梁和柱子,也不例外,只是需要受到的攻擊力度要再高一些罷了。
此前莫邪劍一個連突刺,便輕易洞穿了靠門的牆壁。然而靠窗的這面,連續吃了劍刃風暴和劍定天下,卻還是堅固無比。
鬼迷神疑撞上去,不但沒把牆壁撞破,反而還讓自己陷入僵直。
白祁見狀大喜過望,操控莫邪劍上前,長劍一抖,用傷害頗高的仙人指路,直刺鬼迷神疑的背心。
“失誤了!白祁選手竟然失誤了!仙人指路竟然刺空!”轉播這場比賽的主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高聲叫喊道。
而職業選手們雖然驚訝,但討論的重點卻是方銳的操作。
“那個陷阱是什麽時候擺下去的?你們有誰看到了嗎?”林敬言左右問道。
幾乎所有人都搖了頭。
唯獨邱非遲疑地說道:“我也沒看到他是什麽時候放下陷阱的。但是看那個位置,應該是他被板凳絆倒的時候吧。”
“這家夥真是太鬼了!”阮永彬由衷地感歎道。
然後房間裡一群人讚同地點頭。
相較於呼嘯眾將的好心情,白祁現在的臉黑得像鍋底一般。他做夢也沒想到,莫邪劍居然會在這關鍵時刻,吃到了一下陷阱扣,被限制住了行動。
白祁的反應極快,仙人指路打空以後,立刻取消了近身的幻影無形劍,改為打出中程的地裂波動劍。
只是,他用來變招的短短一秒,已經足夠鬼迷神疑從僵直中擺脫出來,再輕巧地一個跳躍躲過地裂波動劍,同時丟出手裡劍反擊。鬼迷神疑馬不停蹄,隨後繞道莫邪劍的側面,
一個陰險的割喉在視角之外掃過來。 白祁臨危不亂,用上挑防下手裡劍,再接落鳳斬招架了割喉。但是,對於背後襲來的悶棍,他便再也無能為力。
莫邪劍陷入到眩暈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便完全就是方銳的表演。他閃電般埋下數個陷阱,隨後不斷用帶有衝擊力的技能,將莫邪劍往陷阱裡推。
白祁拚命掙扎,換來的卻是莫邪劍一身的負面狀態。
尤其是流血、灼燒和中毒這三個,每時每刻都在削減著莫邪劍的血量,殺傷的效率並不比盜賊的70級大招八荒影殺差。
白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量優勢逐漸縮小,歸零,然後又被方銳拉開差距,心中憤恨不已。激鬥之中,他拚著莫邪劍有摔傷的可能,用一發銀光落刃,強行轟破了自己腳下的地板,從二樓的房間墜下一樓的大堂。
這個應變收獲了現場煙雨觀眾的滿堂彩,就連本應中立的主播,也不斷稱讚他壯士斷腕的勇氣。
然而,方銳的操作,在短短三秒之後,便讓他們全部鴉雀無聲。
一片混亂之中,忽然刀光與鮮血齊飛,人影共灰土一色。
直到這時,觀眾們才發現,鬼迷神疑竟然已經追擊下來,在墜落的木碎間,揮動匕首瘋狂砍殺。
飛揚的塵土裡,莫邪劍接連中招,毫無還手之力。
“白祁為什麽不反擊?”趙禹哲納悶地問道。
“沙暴陷阱。”邱非盯著屏幕頭也不回答道。
“什麽時候下的陷阱?”路一鳴看著不同尋常的塵土,猶自茫然地問道。
“鬼迷神疑跳起來躲銀光落刃的時候,在半空中發動了影分身術,搶在劍客落地前,到達一樓,然後看準了落點布下的陷阱。”林敬言耐心解釋道。
掌握了主動以後,方銳就沒有讓勝利從指尖溜走。
雖然白祁利用對地圖的熟悉,依靠著大堂裡的陳設和可以利用的機關,一次又一次展開反撲,但是方銳穩扎穩打,冷靜而耐心地與其周旋,即使連著吃了幾下暗虧,血線再度扯平,也沒有慌亂。
最終在鬼迷神疑進入紅血的時候,利用對手的急躁心理,方銳再次抓到時機,一套連擊將莫邪劍斬殺當場。
1:1,他做到了對郭浩然的承諾。
直到榮耀兩個大字在屏幕上跳出來,林敬言才長出了一口氣,搖著頭道:“這一分不容易啊!要是換了我,說不定就打不贏了。”
說完這句話,林敬言拍了拍自己的隊服,站起身再說道:“下一場就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