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請見?
廚房失竊?
這和我徐某人有什麽關系?
沒有的!
兩個都沒有!
徐寅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啥都不知。
“徐兄!”
僅僅一息之間,白城主的聲音便由遠到近,清晰可辨。
這位白城主不僅扎著發髻,還系著飄帶,眉宇間略有些脂粉氣質——別懷疑了,就是gay!
“據說”這白城主早年是luan童出身,買方(原城主)為了掩飾他的身份,明面上將他收為義子,日日帶在身邊。
久而久之,白雲城的豪門貴族也都誤以為他是真的城主義子。
某一天,原城主的全家老少突然死了個乾淨,作為唯一的合法繼承人,白城主自然而然就上位了!
如今白城主已經在位十余年,但街坊市集裡依舊流傳著關於他的故事,新舊不知道多少個版本。
徐寅對他不熟,原文中也隻提到一句:“有白雲城主,姓白,美如妖……”
或許,就是這“妖”字害了他吧!
徐寅突然有些愧疚。
原本在白雲城,徐家一家獨大,這白城主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最多打打醬油拎拎醋,但既然是真實世界,徐寅又不準備判出徐家,便免不得要與他打交道。
“正好看看他是什麽人。”
白城主幾步邁入門檻,看起來風風火火,但眉宇間卻有些嬌弱,出口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徐兄~”
不想那胖廚子仍在喊冤:“家主,真不是老蔡我看顧不利啊,是那毛賊實在太厲害!您說我就一個廚子,怎麽可能防得住賊?再說哪有賊什麽不偷,就偷吃的啊???我那從日牛城買來的雪花牛肉,我那釀了十年的芙蓉醉!全沒了!”
徐寅下意識地砸了咂嘴。
還別說,那雪花牛肉甘香嫩滑,咀嚼起來細膩Q彈有嚼勁,是真的好吃!
不過還是廚子你的秘製醬料製作的好口牙!
配上芙蓉醉,簡直一絕!
我徐寅,願稱你為最肥!
……
可徐寅自家人知自家事,對廚房失竊一案心裡門清,但別人不知道呀!
徐進等人的神色便極其凝重。
那白城主聽明白後,也是皺眉道:“哪來的賊寇?竟然能悄無聲息闖入徐府?”
白城主原是為了探清鄭羊羽之事而來,但先前看府內已重歸平靜,就在門口故意繞了幾圈,這才姍姍來遲,卻沒想到又遇到了這事兒。
這事兒……
這事兒好啊!
廚房失竊,聽著就不靠譜!
多半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事發徐府,又絕對不會小。
這種不大不小的事,可不就輪到他白城主出場了嗎?
於是他往正堂中央一站,豎起蘭花指便道:“此事不宜久拖,若賊寇另有所圖,許是會生變故!我這就去一趟巡檢司,請龔巡檢出山!”
巡檢司在元朝、明朝與清代為縣級衙門底下的基層組織(類似gong安派chu所)。
徐寅將其化用到小說中後,將其分出兩個部分,一部分為普通巡檢,管普通百姓之事,另一部分則為夜巡檢,管修士之事。
龔劍龔巡檢便是白雲城的夜巡檢,據說是禪宗出身,為人剛正不阿,煉金剛不壞功,是白雲城的正·夜巡檢。
白雲城的副·夜巡檢則是龔劍的兒子龔一墨。
別問禪宗出身為何有兒子——人家不是在當巡檢了嗎?
夜巡檢和巡檢完全不是兩個品秩,
便是白雲城城主都要尊稱他一聲“龔師傅”。 能偷入徐府作案的賊寇當然不可能是普通小賊,當屬夜巡檢的管轄范疇。
徐寅對這些設定已經記不太清楚,只能盡量多聽少講,反正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不可能有人懷疑到他。
白城主又與徐進互相恭維了幾句,對之前北院發生的事情半個字也沒提及,便匆匆走了。
——所以你到底來幹嘛的?
等白城主走後,徐進才沉下臉來,對徐寅說道:“不裕之事,還需從長計議。徐寅,等那龔巡檢到了,你便去與他一起仔細查查廚房失竊一案。”
徐寅內心一滯,但還是拱手道:“是的,父親。”
哎喲我去,這可怎整?
我去哪給您變一個賊寇出來?
……
案發現場。
龔巡檢來得比意料中的遲些。
此時正是亥時三刻,天已漆黑,廚房裡點著油燈,光線很足,照得房內敞亮。
徐寅緊隨其後,進入廚房。
這龔巡檢莫約四十來歲,他獨自前來,沒有佩劍,像是拳師,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看著有些髒的外套,從衣領裡漏出一截油膩膩的金領。
那胖廚子老蔡緊張兮兮地跟在徐寅身後,手裡還提著一盞燈籠,沒有熄滅。
徐府的廚房很大,有六間主室,分六個大廚,老蔡算是大廚總管,平日管事記帳,采買生鮮,都是他親力親為,大半送往徐氏直系的餐食,都是他經手負責,是徐府的老人了。
“蔡廚子,你說丟了多少東西?”
龔巡檢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煙杆,手指輕彈煙嘴,便點上了火。
胖廚子氣得直跺腳:“半數!至少半數!”
“那是好東西太少了……”
徐寅悄咪咪地嘀咕了一句,真正吃起來,他才發現府內庫存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多,吃著吃著就沒了大半。
胖廚子敏銳地瞅了他一眼,連忙道:“三少爺,您往這坐。”
聽說三少爺今日不但避免了退婚慘劇,還與靈犀劍宗的宗主之女有了極大的進展,不出意外就是靈犀劍宗的鐵女婿了!
這時候不巴結, 什麽時候巴結?
胖廚子把凳子端到徐寅腳邊,還殷勤地擦了擦灰!
徐寅倒也沒不給面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去。
那龔巡檢在廚房內四處走了走,突然問道:“你這灶台,似乎動過?”
胖廚子連忙道:“是剛用過不久,徐府裡這麽多人,要吃晚飯的!”
龔巡檢:“哦。”
徐寅:??
好!這個案發現場破壞得妙!
龔巡檢又抽了口煙,問道:“失竊的具體時間呢?”
胖廚子立刻說道:“酉時到戌時之間!”
也就是17點後。
胖廚子:“我們一般從申時開始準備,但今晚府裡有事,吃飯時間推遲到戌時,所以到廚房晚了些,沒想到進來一看……我的雪花牛肉,我的芙蓉醉啊!”
龔巡檢有些不耐煩了:“帶我去地窖看看,說不定還有蛛絲馬跡殘留。”
徐寅幫他翻譯了一下:“地窖的現場總不該也被破壞乾淨了吧?”
胖廚子非常配合得去地窖入口開鎖,徐寅便站起來與龔巡檢說道:“龔師傅,聽說您在巡檢司負責修士相關的案件,您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執行任務時會不會遭遇危險?您兒子也在乾這一行嗎?您會不會擔憂他遭遇到無法應付的危機?您有沒有想過給您兒子換一個職業,就比如說……”
龔巡檢放下了煙杆,一臉狐疑地瞧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徐寅笑了笑:“想請他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