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悠找到了一個停車場,在那裡轉了一圈,就收獲了許多他們不要的東西,但墨悠隻挑了幾件可以禦寒的舊衣服穿上,其他的東西就算了吧。
現在活著挺卑微的,墨悠覺得自己像個偷渡到泛美聯盟的流浪漢,迫切的想找個容身之地。
聲音很大,根本睡不著,因為他旁邊停著一輛破舊的越野車,好像剛剛從泥潭裡開出來。
車裡有一個滿臉酒氣的老頭兒,正和另一個在地面打被褥做窩的老頭兒正談論著之前的襲擊。
他們最開始只是閑扯,扯到一個話題後兩個人就越來越激動了。
說得那叫個唾沫星子橫飛,仿佛親歷了現場似的,和相聲似的。
畢竟核爆發生的地方就在北部,離迪亞哥市區只有不超過二十公裡的距離。爆炸產生的煙塵雲都要飄到這裡了,卻沒有任何人察覺。
泛美聯盟人的特長也許就是騙人吧,那些政客和州長各有各的說辭。
他們說得很歡,靠劣質的酒取暖,所以說話的聲音夾雜著粗俗的方言俚語,卻殊不知旁邊那個眼神陰鬱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經歷過現場的人。
“總統沒有說,什麽都沒有說,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要我說這絕對是陰謀,一個科幻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大陰謀”另一個老頭戴著棒球帽,聲音變得非常激動,“看過尼爾森的世界嗎老兄我感覺我們的世界很有可能就是那種世界陰謀大陰謀聯邦政府沒一個好東西”
“嗨,看電影看多了吧四百美元月供都拿不出來,還看電影”他們互相打趣著,說些粗俗之語,泛美聯盟窮人的生活,終究和夏都不一樣。
尼爾森的世界。墨悠聽到這個名字後一愣,不再低頭啃著過期的麵包,反正也不好吃。
他看過這部電影,有些年頭了,年輕人甚至都不知道。
在電影裡,尼爾森是個普通人,他的世界裡全是演員。
他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卻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對別人來說就是一部肥皂劇,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看著他,他沒有任何可言。
墨悠忽然也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真實,好像和尼爾森一樣,生活中的每一秒鍾都有上千部攝像機對著他,拍攝他的一舉一動。
只有他一個人毫不知情,於是就會下意識的感到恐懼。
可如果仔細想想,如果這一切都在某個人的劇本裡,如果所有已知的一切都在秘密監控下,那麽這個世界,到底哪裡才是安全的
搖了搖腦袋,墨悠覺得自己不該想這種東西,想得頭都大了,這種學術問題應該交給自己的老大楚卿君,或者亞瑟師兄,他們最擅長這個。
因此,墨悠決定先搜集情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情報寸步難行,等於周圍都是敵人唯獨你兩眼一抹黑。
原本的強大情報系統已經消失了,所以情報就從最簡單的做起,比如說去找他們不要的廢報紙之類的。
這種東西很好找,泛美聯盟的報紙和夏都的一樣,用處只有一個,墊屁股。墨悠從一個因為肥胖症被老板炒魷魚所以睡停車場的老兄屁股下抽出了一張他花幾美分買的報紙看了起來。
以他在雅思托福歷練過的英語水平,好歹能看出個大概。
爆炸事件是講了,只不過版面小得不能再小了,簡直就是小廣告,也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那場發生在聖火學院的爆炸被他們寫成了一場線路老化導致的煤氣爆炸,讓整個地下管線全部炸開,聖火學院明面上又是一所私立貴族學校,有強大的化學專業,存放化學製品的倉庫被點燃,
於是便產生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大量學生死去,其中不乏有外國留學生。但問題是一場煤氣爆炸而已,為什麽泛美聯盟軍方會全面接管那片區域甚至是派遣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什麽的封鎖整個學院附近所有區域
報紙上的筆者提出了這個問題,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給人的感覺像是玄幻小說,寫了一個下回分解。
“哎”
墨悠默默的放下報紙,看著上面的洋蔥標志。
也許只有洋蔥新聞是真的,因為主流媒體和報紙什麽都沒寫。
通天城郵報和福爾斯新聞的記者試圖來這片區域采訪,都被軍方謝絕,他們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安克斯時報的記者大膽地前往那裡探尋,看到的卻是許多穿著防化服的人員進進出出,那是泛美聯盟防化部隊,專門用來應對輻射和生化武器襲擊,他們活躍的地方應該是核泄漏地區,亦或是剛果的原始叢林。
這其中必然有隱情,而擅長挖掘真相比如說杜邦事件的記者在其中嗅到了裡面的陰謀氣息,興奮地想發稿,可是在發稿前一天這篇稿子直接被總編斃掉了。因為安克斯時報的總編被泛美聯盟高層問責,而那個記者還躺在家裡編輯,就被五大三粗的特工們關進了軍事監獄。
毫無疑問,裡面有資本的運作,也有陰謀的籠罩。
沒錯,一個無比巨大的陰謀,籠罩了整個世界。
敵人非常有章法,而且對聖火學院了解的非常深。
因此也選擇了最具有殺傷性的武器:在泛美聯盟被第一次引爆的核武器。在泛美聯盟的歷史上從未有過本土被攻擊的案例,但這次卻有了。
看來,要踏上逃亡的日子了,順帶依靠自己的力量查明真相,雖然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
師兄和會長應該是覺得墨悠也在爆炸中掛掉了,所以決定去海之國找唯一信任的那個男人和墨悠的準未婚妻,卻不知道他墨悠還在敵人內部,就好像抗戰時他一個特務打入了敵人老巢。
那麽問題就來了墨悠知道自己就算打入敵人內部也沒有任何作用,遠比不上其他經過特訓的專員。
他心知肚明,泛美聯盟是不能待了,如果說哪裡安全,那就是夏都,自己老家。
那裡有熟悉的人,而且葉雨霖應該可能也許也在夏都
如果說現在還有哪位值得信任,那麽也只有葉雨霖了。
這位師姐當年如此霸氣,一手把他從境地堪稱絕望的黑魔族追殺中帶入聖火學院,現在聖火學院被未知的敵人毀滅,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只不過現在墨悠不知道,師姐現在不在夏都,師姐修身養性去了,雖然暴力巫女的本質還沒變。
暴雨還在落下,偌大的城市籠罩在暗沉的霧氣中。
市區街頭的披薩店裡,此時此刻依舊在營業中。
盡管最近的氣氛有些壓抑,但泰晤士河的河水還在流淌,所以也沒那麽糟,無非是有些人太急了。
“戰爭已經開始了。”一位穿著風衣的男人低聲道。
“對啊,聖火只是個開始,但絕對不會是結束。”
另一個男人一口咬下一塊披薩,聲音中充滿了悲憫。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接通了:“處理得怎麽樣”
“還好,滲透計劃差不多成功了,只差夏都了。”電話那頭道,“接下來該怎麽行動”
“很簡單,逼迫他們,直到逼得他們無路可走。”他輕聲道,聲音中充滿了對任何情況都盡在掌握的自信,“獅子被逼到絕路後會撲向敵人,魔王大人會忍不住的,他會對有烙印者動手的。”
沒錯,會動手的。
這和已經寫好的劇本完全不同,一切都因為一場爆炸改變了,所以命運也會跟著改變。
盡管那些隱藏在世界深處的秘密很遠,但遲早會靠近。
而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做好準備,迎接末日。
“理查德死了啊”
迪亞哥市最富盛名的金融中心頂樓,萊斯坦頓坐在夏都產的藤椅上,一邊抽著一根雪茄,一邊低低的道。
“三枚戰斧導彈,還攜帶核彈頭的戰鬥部,已知曉的所有防禦型權能都無法抵禦這種破壞。”
他的線人匯報道,“事發時聖火學院一半人在校,包括校長和副校長。”
“那個家夥算盡了一切,就是沒算到科技武器的力量麽”萊斯坦頓笑了笑,聲音低沉中充滿了森冷,“其實挺諷刺的,這種核裂變乃至核聚變的過程,本來就是黑魔王元素爆裂的權能之一,不過是被某些人用科學的術語解釋了一遍而已該死該死不應該這樣的”
“我明白您的心情。”聽著萊斯坦頓的聲音驟然變得如演說家般激昂,還帶著濃濃的憤怒,他的線人兼屬下聲音變得就更恭敬了。
“時代已經變了”萊斯坦頓的聲音完成了從高昂到低落的過程。作為迪亞哥市能力者社群和獵魔人聚落的領袖,萊斯坦頓和理查德在年輕時一直都是對手,他們之間的對決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有輸有贏,但每一次都不會影響到雙方的和諧,畢竟,那不過是切磋罷了。
可現在,時代的確變了,萊斯坦頓也因此發出了低低的感歎。
現在的確不是用劍和火就可以孤身去屠魔的古老時代了,毀滅黑魔王,還有太多的因素要考慮。
當年的勇士是真正的戰士,奔赴於屠魔戰場的第一線。
而他萊斯坦頓和他的家族,不過是一群商人而已,過去在歐洲擁有顯赫的地位與財權,抵達新大陸後,“oney”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在他們的運作下,資金不斷匯聚,迪亞哥市成為了泛美聯盟的金融中心之一。
眼下理查德大概是死了,這樣的對手死一個少一個。
萊斯坦頓如果提前得知,是一定會幫這個對手一把的,可他沒辦法,因為他的家族也自身難保。
“對啊已經變了。”他的線人也低沉的自語。
很快,他告別了萊斯坦頓。這個依舊保持著傳統裝束的獵魔人對面,沒人了。
他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火藥槍,把這件堪稱凶悍的殺戮武器放在玻璃桌上,沉重的金屬槍托發出微微的碰撞聲。在不知道多久的過去,正是這件火藥槍和戰馬“諾克”陪伴著他在西部沙漠中獵殺那些從墳墓裡複蘇的古老黑魔。
幾秒後,狼吠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響徹在夜空的槍聲,以及他的屬下尖叫咆哮的回音。
那不是狼吠,那是惡魔的咆哮,萊斯坦頓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他收到過情報,曾經構思過那種相貌,感覺應該是撒旦的手下或者硫磺泉裡的惡魔,可真正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沐浴魔血的基因強化亞種,身上都是子彈都沒法打穿的鱗甲。
尖牙利爪,猙獰醜惡,生來就是殺戮者,被未知身份的敵人投放到了迪亞哥,定點清洗所有知情的人。
萊斯坦頓明白,自己的死路要到了。
“理查德啊理查德,真希望這一切都在你的謀劃中。”萊斯坦頓笑了笑,“可你卻比我先死。
“這樣可不好。”
迪亞哥國際機場,是迪亞哥市擁有的三個機場中客流量最大的機場,時值夜晚,燈光閃爍起伏。
機場的夜晚注定是繁忙的,泛美聯盟政府在爆炸發生後第三天發布一號戒嚴令,所有機場航班全部停止起飛,並在全國實行交通管制。
這裡面肯定有原因,因為終於有人在空氣中監測到了超標的核輻射。當即恐慌就開始出現,許多人開始逃離城區。泛美聯盟人一旦開始恐慌起來,是非常恐怖的,畢竟人人帶槍。
最牛逼的是開始出現搶廁紙的情況,還有亞馬遜上各種據說可以防核輻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問為什麽。有人說是髒彈襲擊,二代發動機,是第三世界國家對泛美聯盟的報復我們應該反擊但也有人對泛美聯盟防空系統提出了極大的質疑,說的那叫個天花亂墜。
畢竟,迪亞哥市在內陸,如果是屬於沿海地區的西雅圖或者洛杉磯遭到攻擊還情有可原,可泛美聯盟人是怎麽讓所謂的髒彈擊中內陸本土的
這就很值得懷疑了,甚至連中情局和聯邦調查局的行動都因為憤怒的人們和隨之而來的大罷工而停擺。
所以所謂戒嚴令其實是一種表態,表明泛美聯盟政府對這場襲擊高度重視,並且之後終於有官方發言人發言了,表示了對學院遭到轟炸這件事的高度重視。
但之後就沒有了下文,天知道他們要采取什麽行動。
至於有多少人死了財產損失如何閉口不談。
因此直到現在,滯留的航班才按照調度準備起飛。
楚卿君和亞瑟是走運的,正好在戒嚴令之前離開了泛美聯盟,但他墨悠這次的運氣委實不太好,從市區到郊區機場,就讓墨悠使出了渾身解數。
躲避監控是基本功,墨悠知道監控盲區在哪裡,所以盡可能走小路,但更多時候他也沒怎麽小心翼翼,反正愣是沒有人找到墨悠。
墨悠的目標是尋找一架貨機,隨便去哪裡的都行。
只要能到其他地方,他就能想辦法回到夏都。
盡管在聖火學院門門掛科,可好歹在獵魔人遍地走的地方待多了,就算掛科的也比普通人要強
墨悠給自己不停的打氣,擦,扒飛機算什麽偷渡算什麽有湯姆克魯斯的勇氣就可以
現在,墨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翻越了機場的鐵柵欄,落下的時候沒有調整好姿態,一屁股坐進了機場的草坪裡,在草坪裡栽了一屁股水。時不時有塔台的燈光回旋掃來,墨悠連忙趴倒,以免被那燈塔般的光柱掃到。
幾秒後,墨悠搖搖滿頭露水,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身體,扭扭捏捏的樣子更像是一條滑膩膩的黃鱔,而他的做法倒像個深入敵後的特工。
到處都是地勤人員,正忙著指揮這些夜航飛機降落起飛,天空中時不時傳來低沉的轟鳴聲,非常巨大,刺激耳膜,所以機場要在郊外。
恍惚間,他看見了一個留著白金色長發的嬌小身影。
她站在跑道附近,是在等飛機可等飛機的乘客不應該在航站樓麽這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另一個我,趕緊跑啊”墨璿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緩步走著,“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啊”
“墨璿”
墨悠大喊,可墨璿不聽他的,像個孩子似的在空曠的跑道上自由的奔跑,一邊跑還一邊向墨悠招手道:“我說本我啊,一起來嗎”
本我是墨璿對他的常用稱呼,一開始聽的時候很不習慣,可後來就熟悉多了,本我和自我,貌似和心理學或者什麽哲學扯上了關系,墨悠不懂這些,他天生就討厭那些雜七雜八的學說。
“別被飛機撞死”墨悠實在跑不動了,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停下來,氣喘籲籲的吐槽道。
環顧四周,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好像這些人都被墨璿變沒了。
他察覺到自己正奔跑在幻境裡,真和假之間沒有界限。
“喂慢點啊跑著去死”墨悠又開始吐槽了。
話音剛落,一架巨大的波音七四七航班呼嘯著落下,早早就伸出了起落架,將另一個自己奔跑的身影完全覆蓋,就好像被巨大的客機壓死了似的。
“我”墨悠差點想口吐芬芳了,還好他忍住了。
墨璿兔崽子有通天徹地之力,怎可能是一架波音能壓死的
果不其然,波音掠過,順著上萬英尺的跑道一路滑行,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墨璿兔崽子奔跑的姿態雖然已經徹底消失了,但空氣中卻留下了他的聲音,一圈圈的回蕩著:“本我一起來嗎墨悠一起來嗎寒寒一起來嗎”
聽起來就像個跟哥哥撒嬌的小男孩,卻充滿了誘惑力。
墨悠停下腳步,他驟然發覺,墨璿是消失了,可那道白金色的身影,這時已經近在咫尺了。
周圍再次變得人聲鼎沸,大量地勤人員在清空跑道,但詭異的是沒人注意到跑道附近的墨悠,他好像活成了空氣,被所有人忽略了。
“幽”墨悠咽下一口唾沫,輕聲呼喚。
那是幽麽幽竟然在這裡之前墨悠還不確定,可現在他有把握了,那不是幽是誰
沒錯,還是那個墨悠剛剛認識時一臉寒霜的幽,他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麽,不論是學院檔案還是稱呼都是一個字,可就是這一個字,卻足以引人遐想。
她很漂亮,喜歡穿著得體的黑裙。
“墨悠”
幽緩緩回頭,看見了他,喊出了他的名字,帶著一絲困惑,但卻隱藏著一絲小小的驚喜。
“真的是你啊”
墨悠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連帶著聲音都帶著一絲“給跪了”的感覺,好像尋覓到了多年未得的寶物。
他心說謝天謝地謝耶穌謝太上老君謝地藏王菩薩謝真主安拉反正能感謝的都感謝了一遍
看來自己的好運要來了幽,親愛的幽幽小公主簡直就是吉祥物啊
“嗯。”
幽的表情一開始是震驚的,但隨後就恢復成了冰山美人的模樣,輕輕的點點頭,委實說她和墨悠的交情不算深,除了某些方面以外
如果來一段回憶殺的話,那麽他們當初之前的相遇簡直別提有多刺激了,墨悠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而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他們都是聖火學院的學生,這就夠了
“在等飛機”墨悠說這話時幽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或者看師弟安雷斯那種二百五,可墨悠問他的時候,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啊,好巧啊我也是”墨悠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有點怕幽還不知道聖火學院被炸了,現在對於他來說,遲流雪值得擔心,師兄會長值得擔心,聖火學院更讓人擔心,所以,哪怕雞賊如墨悠也沒話說了。
“跟緊我”幽低聲道,眼神驟然變得犀利起來,“聖火學院已經沒了,我們在泛美聯盟孤立無援。”她扭頭看向墨悠,一雙血紋瞳散發的光芒如火炬般瘮人,“從現在開始,聽我的”
“這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墨悠壓低嗓子道。
講真一切都太詭異了,在機場他就是來碰運氣的,沒想到卻碰到了幽,簡直就像特意來等自己的。
他沒有找到墨璿,反倒找到了幽,墨悠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上飛機再說,我被監控了。”幽目不轉睛,低聲道。
“我我我明白了”墨悠有些語無倫次了,聲音都跟著結巴,這使得這家夥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屠魔的聖火精英,倒像是偷麵包的小賊。
雖然不知道監控是什麽意思,但想來危險還是存在的,別看機場每個人都是正常的普通人,但危險真正來臨時,是沒人會察覺到的。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跑道正中心,這個位置其實很危險,但幽沒有意識到,或者說對駕駛員依舊給予了絕對的自信,搞得墨悠感覺自己在陪幽上刑。
很快,前方跑道響起低沉的轟鳴聲, 一道銀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跑道上,閃爍著燈光,筆直的打過來
墨悠已經驚了,剛想抽身離開,自己的胳膊就被一隻冰冷的小手握住,想跑都跑不掉,腿已經打起哆嗦了。
原來這時自己還是慫了,雖然不太願意慫,卻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那個影子是什麽,好歹他也混過上流社會啊
那是一架商務專機,一架龐巴迪公司出產的c850商務專機,起碼上億rb的昂貴交通工具
它筆直的落下,滑入跑道,帶來的氣流吹得墨悠眯起眼睛,身體在風中打擺,瑟瑟發抖。如果沒有幽拉著,這孩子怕不是已經暈倒了。
龐巴迪的駕駛員完全沒在意跑道上的客人,精準的停在幽身邊,輪胎製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嘎吱”聲。
隨後引擎關閉,艙門和登機梯同時打開,服務可謂十分貼心。
窗戶那裡好像有個人影揮了揮手,幽點頭致意。
這位銀發童顏的少女身上穿著禦寒的大氅,緊貼身體。
這讓她看上去如同一個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套娃,典型的伏爾加特色。
“想離開泛美聯盟,就上去。”幽看著一旁誠惶誠恐的墨悠,淡淡的道。她緊緊拉著墨悠的手,仿佛不希望他掉頭走開,在墨悠感覺裡這隻手涼涼的,就像一塊冰玉般舒服。
墨悠生怕幽不帶他上飛機,點頭如搗蒜,然後又讓開一條路,他覺得應該先讓幽過去才是。
只是眼前的登機梯上,忽然伸出了一條被套裙裹著的大腿。
隨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