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同意了陳國的求和。
說明陳吳兩國的戰爭到此結束了。
毫無疑問,吳國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落鳳關之外原本屬於吳國的九州之地,全部被吳國重新握在了手中。
而陳國想要結束這場戰爭專心致志的應付國內的內亂,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
吳國廟堂之上,江湖之中,近日的話題全部是圍繞著這場戰爭。
凡是吳國人,說起這場戰爭,沒有一個不興高采烈的,仿佛他們自己都親臨戰場,親自殺敵一般。
而朝堂之上,近日的話題基本上都圍繞著兩點。
一是陳國求和到底應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二是對永王吳政的誇讚。
在有些文臣的口中,吳政的功績甚至都蓋過了蘇定邊。
朝堂之上,在大軍捷報送至永京城的第二日,臣子們便在朝堂上對永王各種稱讚。
吳政可以說是人還未回京,已經賺足了名聲。
連市井之中都在歌頌吳政,陳讚他身為皇子身先士卒,這才有了征西大軍的勝利。
吳皇初時在朝堂上聽見官員稱讚吳政時,心中還有些喜悅。
畢竟是自己兒子,能力強,能夠被別人認同,他心中自然高興。
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他往往再聽到時心中會不自禁的有些不悅。
最後得知連永京城內的平民都在讚頌永王英武的時候,吳皇在禦書房勃然大怒。
當然,這件事情只有童貫自己知道。
可是,沒人有知道,旁人也看出了吳皇對這件事態度的變化。
一開始別人在朝堂上稱讚吳政的時候,皇上都是和顏悅色的。
可是今日再有人提起,吳皇馬上就會岔開話題,而且臉色馬上變的有些難看,連掩飾都不掩飾。
這天早朝過後。
魏文仲沒有出宮,他報備之後去了魏皇后的寢宮。
后宮是不允許男人進入的,但是魏文仲身份特殊,這才能夠見到魏皇后。
兩人見面後,魏皇后屏退左右,眉宇間有些焦急,對魏文仲道,“父親,最近政兒的風頭過了,皇上一定是不高興了,都有數日沒有見我了。”
魏文仲道,“朝堂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最近不會有人再言政兒之功,市井之中我也會想辦法。”
魏皇后道,“怎麽會突然這樣,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魏文仲道,“政兒如今帶功歸來,有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不過我們確實是疏忽了,如今政兒在朝堂和市井之中的呼聲太高,這是大忌啊。”
魏皇后道,“是啊,皇子籠絡人心是大忌,我在宮中行事多有不便,都需要父親費心了。”
魏文仲道,“我會想辦法的,就算背後有人搞鬼,政兒這一次的功績是實實在在的,放心吧。”
……
十一月二十三。
蘇定邊帶領五千騎兵返回永京城,同行的還有一眾將領,自然也包括永王吳政。
整個永京城一片沸騰。
這一次與陳國之間的戰爭,可以說是國運之戰。
他們回京這一天,吳皇親自來到城門處迎接,文武百官全部到場,盛況空前。
可以說從吳國建國以來,有這樣的待遇的臣子也不過三人,這還要算上蘇定邊。
除開吳皇和文武百官之外,永京城的民眾也到了數萬人,黑壓壓一片,望都望不到盡頭,從城門處一直排到了皇宮前。
這些民眾大多數是來看個熱鬧,但也有很多確實是真心實意想來迎接他們。
因為蘇定邊這一戰打的解氣,可以說是摧枯拉朽一般將失地收復回來。
一行人在城門外望見皇上儀仗的時候,遠遠的就下了馬。
等到他們進入城門之後,頓時響起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吳皇出現,緩緩的走下鑾駕。
在場所有人不管是官員還是民眾,都齊齊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除了吳皇,全場只有童貫還站著,跟隨吳皇來到了蘇定邊身前。
吳皇彎下腰去,雙手伸出探在蘇定邊的臂彎下,將他扶起道,“蘇候辛苦了。”
蘇定邊起身,道,“謝吾皇。”
蘇定邊身側,永王吳政也跪在地上。
吳皇扶起蘇定邊之後,他本以為下一個便會輪到自己,正想著如何回話既能夠表達出自己在外艱辛,又能夠不露聲色。
誰想到等了半天也沒什麽動靜。
他偷偷的抬眼看了看,發現這吳皇和蘇定邊開始嘮上了。
沒辦法,等吧。
正好多點時間想想說辭。
結果吳政沒想到,陳皇和蘇定邊嘮完也沒有上前扶他,而是說了句,“眾將士都辛苦了,平身吧。”
吳政一愣,以至於其他人都謝恩起身了,他才踉蹌了一下站起來。
吳皇這操作沒什麽問題,在軍中那蘇定邊是穩穩的一把手。
對他來一下特殊待遇。
剩下的一句帶過完全沒毛病。
可是說是這麽說,但是我吳政可是你兒子啊。
這麽多民眾和文武百官面前, 父皇你就不能讓你兒子我露露臉嗎?
吳政不知道。
此時的吳皇最不想的,就是讓吳政露臉。
皇上儀仗起駕,當下向著皇宮而去。
蘇定邊一眾人被賜可騎馬而行。
歸來的將士全部熱血沸騰,意氣風發。
吳皇率領文武百官親自迎接,數萬民眾夾道歡迎,這是多麽高的榮譽。
歸來的人之中,如果說有人不開心,那就是馬上的吳政了,他感覺自己被父皇無視了。
不過僅僅過了片刻,這種不開心就被他甩在了身後。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永王殿下神武!永王殿下神武!”
這一聲喊下去,民眾們才想起來。
對啊,我們英明神武的永王殿下正在這其中啊。
一時間,更多人跟風喊了起來。
到最後更是形成了一聲又一聲的聲浪。
“永王神武!永王神武!”
吳政笑的嘴角都快到耳朵根了。
一同來迎接他們的勤王吳憲看向正開心的吳政,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意。
他轉頭看向魏文仲,正好趕上魏文仲也向他看來。
吳憲笑著對魏文仲點了點頭,那是一種人畜無害的和藹的笑。
魏文仲心頭滿是怒火。
這一招,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