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死死抵住木門,黑虎寨的人把幾瓦罐的菜油摔在木門上,火把一扔,火勢直接大了起來,黑煙直冒。
門那邊吸引村民注意,那黑虎寨的大頭領自己則在馬背上一踩,人借著這股力,攀上土牆,十指硬生生扎在土牆縫裡面,幾下就登上去了,他後頭還跟著幾個身手不錯的兄弟。
村子裡面的村民哪是他們這些整天拿刀弄槍的對手,半天以後,黑虎寨的大頭領陳川從懷裡取出一個刻滿符籙蝌蚪文的鐵瓶子放在每個死掉的村民鼻下,有兩道白氣隱約有嗚呼哀嚎聲,被吸進瓶子裡。
而剩下的村民能逃的還好,逃不了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搶上山去。黑虎寨一行人拉著好幾牛車一路高高興興上山去,身後一片廢墟。
先前逃掉和躲藏起來的村民,過了一兩天后,陸陸續續回來收拾了村子的屍首,不過這些屍首個個都被黑虎寨的山賊給挖了心去,就是還在懷抱裡沒滿月的嬰孩也是如此。
活下來的村民又去縣城報了官,哭的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縣衙裡圍觀的人更是一片嘩然。
那縣老爺是愁白了頭髮,關懷問切這些村民。
直到夜裡,他留宿在那個剛進門才三天,貌美如花、體酥音柔的小妾房裡的時候,他連酒都比以往少喝了兩杯,兩人只能吹滅蠟燭早早休息去了,一夜勞累。
那段時間裡縣城有小孩哭鬧,大人則嚇唬他小心黑虎晚上來把你心肝掏了去,孩子的哭聲立馬就停了。
……
張世平一路飛過來,大概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中間倒是遇到幾個在山中采集靈藥的練氣修士,張世平他沒有停留。
恰巧飛過石屏山山腳,看到朱家莊裡家家素縞,哭聲一片,他只不過是略微好奇,不曾停下來,轉眼他就飛到了那兩塊七八丈高的巨石下,輕車熟路側身擠過巨石,到了那兩株小樹的地方,騰挪躍遷,把那三十六處陣法節點激發開來,開啟洞府,人一躍而進。
張世平進去後,立馬關閉洞府,快步走到幽火煞井那邊,他運轉《火鴉訣》第四層功法,身上浮現出來一個虛幻的紅色光罩後,整個人光著身子,投身到井裡面。
幽火煞井中,張世平整個人浸在裡面,忍受幽火煞所帶來的痛苦,漸漸地他好似胎息一樣,抱成一團,渾源守一,把自己化為剛出生的樣子,澄淨如同雨後青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不斷吸收著幽火煞,煉化煞氣,自身丹田法力裡面,也漸漸沾染了幽火煞的特異之處,那周身的紅色光罩也漸漸凝實起來,不在虛幻。
又過了許久,那紅色光罩慢慢縮小,靠攏在張世平肌膚三分處,最後緊緊貼著張世平周身皮膚,整個人好似裹著一層紅皮,而這時候幽火煞井中的靈煞慢慢地減少,最後只剩下井底薄薄一層。
渾身紅色的張世平,他從胎息狀態醒過來,此時他仍舊閉著雙眼,散發著神識,掃了自己全身後,嘴角帶笑,他整個人舒展開來,把這層火鴉罩收進體內。
或許是在幽火煞井中浸泡多時,張世平整個人有些不正常的病態白皙。
他手掌在幽火煞井底輕輕一拍,人頓時往上,出了幽火煞井後,張世平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衣物穿上,心神一動,他周身出現了一層紅色光罩,或大或小,心隨意動。
從紅色光罩上突然出現兩隻火鴉,這是他通過火鴉罩激發出來的二階法術,幾乎是心神一動就出現,不必要再去施展咒語,
省去了很多功夫。 這兩隻火鴉也是他當前能夠用最快速度施展的數量,他也可以通過火鴉罩一次性多釋放幾隻,威力大,但是要多一點點時間,失去了靈動隱蔽,有時候反而會得不償失。
這座洞府裡面,練功室的防護陣法也沒有激活,張世平從自己儲物袋中掏出十幾塊靈石,把防護陣法重新激發。
練功室裡面,陣法籠罩住整個房間。張世平控制這兩隻火鴉,衝撞在練功室石壁上,爆裂開來,如此幾次後,練功室陣法靈光閃爍,最後消失不見。
張世平剛才拿出來的十幾顆下品靈石,裡面的靈力已經耗盡,他很滿意這火鴉罩釋放出來的火鳥術威力和激發的速度。
而這個火鴉罩具體的防護力,張世平暫時還不得而知。
張世平不知道自己這次花了多久時間,他出來後那兩株小樹還是一樣絲毫沒有長大,他在上面看不到過了大概多少時間。
他走到外面,那兩塊巨石邊上的樹木,其中有一顆他來的時候只有他手臂粗,現在粗大了好一圈。
張世平低頭摸著這棵樹樹皮,心想看樣子自己在洞府中,修行火鴉罩,所用的時間怕是有好幾年。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張世平剛出洞府時候就發現了,他已經施展神識掃過,有兩人,不過是砍柴的農夫,普普通通的凡人。
一個是比較年輕的黑臉少年,肩上挑著兩大捆柴火,走在前頭,他身後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村民,看樣子是五十來歲,不過一般村民風吹日曬的都比較顯老,那人實力年齡應該是四十來歲左右,那人和黑臉少年一樣也是挑著柴火。
兩人走過來,那年紀大的村民看著張世平吆喝道:“誒,前面那個後生,天不早了,怎還不下山,晚上山裡蛇蟲可多了去了。”
兩人又走了幾步,發覺張世平仍舊站在那裡,那年紀大的村民,“後生,要是迷路了,就和我們一去下山去。”
看那村民心底不錯,張世平雖然想回去宗門,但是倒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都應該已經過去很久了。
張世平遠應了聲好, 人就跑了過去。
路上的時候,張世平問了兩人今年是幾年,他進洞府修煉的時候是齊國元光十三年,可惜這兩人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時間,不過他說村口前幾天有衙役過來貼了一張告示,那裡就好像有什麽元光的。
兩人不識字,只是聽衙役念告示的時候,有點印象。
張世平順口問那告示說了什麽,這兩人自然不可能把告示原原本本背下來,只能講一個大概來,無非就是作惡多端的黑虎寨已經被官府剿滅了,只不過那黑虎寨的大頭領人沒抓到,官府過來通知,如果有發現那人,一定要報官,有私藏要犯,全家遭殃。
兩人一人一句講著,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不過又帶著幾分高興,那黑虎寨終於被官府剿滅了,以後大家有好日子過,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睡不著覺。
至於那黑虎寨的頭子誰敢私藏,這十裡八鄉的村民一個個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張世平跟著兩人下了山,又沿著土路走了好長一段,最後過了一座小橋,三人走了十來裡的路,才到了村子。
張世平在村口土牆上看到那張貼的告示,白紙黑字,旁邊還貼著一張畫著絡腮胡子男子頭像的緝捕令,上面的賞金還不少,足足有五百兩銀子,實在是大手筆。張世平掃過一眼那黑虎寨大頭領陳川的頭像後,看向告示左下方,那裡寫著日期,元光十七年七月九日。
張世平立馬在算了一下,原來自己已經在洞府中度過了四年有余,超過了宗門金丹修士雲岐雲師叔給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