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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平將手指從火焰中取出,挽起衣袖後,以指成刀在小臂上輕輕一劃,弄出一道半寸不到的傷口。
一絲如鉛似汞的血液剛從傷口冒出,而後他便立馬拿起錦帕一抹,擦幹了血跡,哪還有見有什麽傷口?
前後不過一兩息時間,這傷口便完全愈合,且已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當然這也與傷口太小有關。其實要不是此燈對外物沒有任何反應,張世平也不至於拿自己身體去試驗。
當撇去了青銅燈對於傷勢愈合的奇效後,它最為主要的,便是使張世平吸納煉化靈氣的速度大增,助他修行。而修士修行速度的快慢,在不論外界靈氣,還有丹藥等外物的情況下,幾乎取決於自身的靈根資質。
因而張世平心中覺得,那燈芯極有可能就是所謂的靈根,這也僅是他的推測而已。
在修仙界中,張世平從未聽說過有人親眼見過靈根,甚至在古籍上,也未有對其切實的記載。
對於靈根,更多的是永不止休的爭論,便是在上古之時,那時修仙界鼎盛,大能輩出,那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沒有一個定論。
但是張世平曾翻閱玄遠宗諸多古籍時,曾看過一則奇聞軼事。上面所記載的是當時一位威名赫赫的血魔生平,那人曾說過‘營魄相合,抱一無離’一句,讓張世平記憶尤深。
這‘營魄’即為‘魂魄’之意。古今之中,這種小小的詞意變換,那再是正常不過。有些古方上所寫的藥名,到了今日,修士聽都沒聽說過,但很有可能不是因為靈藥滅絕,它們而只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然而詞意差之毫厘,便會失之千裡,因而修士若是得到某種古修功法,鑽研通透了才會去修行,因此魯莽粗俗,學識匱乏,隻懂得打打殺殺之輩,在長生路上是走不長遠的。
張世平細讀了下去,從字裡行間可看得出,記載此事的那位玄遠宗前輩,顯然是對血魔所言極為讚同的。繼而這位宗門前輩推測那位血魔之所以有這般說法,那或許是因為與鬼修、奪舍有所關聯。
因為修士若是橫遭不測,肉身敗壞,可神魂有幸保存,沒有消散,那今後可轉鬼修,也可奪舍重生。
只是不論怎麽選擇,這些修士的修行幾乎都變得異常艱難,境界上再也難以有何精進。
這位血魔因此推論,靈根乃是魂與魄之間存有的某種契合之物,是虛實、生死、幻滅之物。鬼修、奪舍兩者,皆是‘魂’不變,‘魄’有缺,傷損了靈根,以致今後修行緩慢,境界難升。
其實這前半段說法在修仙界中那是再正常不過,沒有半點離經叛道之嫌。倒是接下來所記載的後半段話語,讓張世平眼界大開,直呼此人想法真是天馬行空。
這人設想若以自身魂血為引,以秘法避過胎中之謎,重得孕育生靈奧妙,進而抱一無離,便能再造出自我,分化萬千。
以血魔所言,這種分身不管是靈根、性格,記憶,都和本尊一模一樣,可不存在什麽反客為主的隱患,從而不成仙也能達到一種另類的長生,是永世不死的法門。
當時此人就是為了完全此法,不擇手段,惹得當時修仙界中天怒人怨,方才被稱為血魔。最後記載了此人不知是做了何事,引得真靈鳳鳥大怒,自此這位血魔下落不明。
在看完典籍記載後,張世平看此人能被稱為血魔,想必他當時亦是修仙界一方巨擘大能,而且行事應是張狂無比,不過這些都已是極其古遠之事,典籍上寫的什麽‘天怒人怨’,
什麽‘無惡不作’,終究只是幾個冰冷的文字而已。張世平不想去做什麽悲天憫人之輩,他反倒是下意識地想到,此人最後到底有沒有補全這門長生妙法,因為就算是一模一樣的人,但是人生際遇不同,所能達到的高度自然也不一樣。他今生能成大乘,到如何保證下一世能有同樣的修為?
這種長生秒法,對於如今的張世平還早的很,他自己連元嬰都還未凝結,
……
……
在他靜思時,天色又亮了幾分。
遠方太陽已躍出灰蒙蒙的海面,朝霞紫紅,大日漸生金光。
靜室之中,張世平感受到天地之間陽氣升騰,他收起青銅燈,離開府院,朝著‘陽馨苑’飛去,盞茶功夫,就在苑前緩緩落下。
“拜見長老。”在那裡早有五個築基管事正站在門前候著,一見張世平飛落,眾人連忙行禮問好。
“進來吧。”張世平越過五人。
那麽多年以來,這些管事也明白眼前這位長老的脾氣,五人立馬跟隨走進。
張世平在主座上坐下,淡淡地說了聲:“你們也都坐下吧,我不在的這些天,可有什麽事情?伯胥你先說。”
一位面色蠟黃的中年築基修士,當即站了起來,他沒有多說什麽阿諛奉承的多余之話,而是簡明扼要地將他離開之後的事情一一道來,還有各種靈丹數目。
這幾天並沒有出什麽事情,一切依然井井有條,張世平聽完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這人說完後,輪至旁邊負責調度丹方原料的管事,此人姓陳,呈上一枚玉簡,庫中藥材種類存量太多太雜,若是一一報出,耗時太長,所以這位陳管事直接將這些都錄入玉簡,以神識一掃,也較為快捷。
張世平接過後,神識一掃,十數息後,看著這位陳管事說道:“玉海草、金藤根、黑蛇果這三種靈藥少了,多備一些。”
原是一味名為‘玉海草’的藥材如今庫存耗損過半,此物是煉製春風化生丹的一種較為重要的輔藥。
“回長老,我前日已通知聯盟府庫那邊,金藤根、黑蛇果正在調運,只是玉海草短缺,怕是無法供給。”
“我記得玉海草最是常見,怎麽會短缺?是他們故意刁難不給,還是其中有什麽其他的緣故?”張世平聞言後,覺得有些奇怪,詢問道。
這種玉海草生長在海潮漲落的礁石之上,無非是對水質、溫度敏感了些,相對於其他,這已是一種很好養活的海中靈草。
而且這種低階靈草,不是天地靈氣幻化而成,南海海島上的很多修仙家族,都有在培育,又怎麽會短缺?
“不知為何在這半年以來,玉海草枯萎得越來越多,而這批趕著收上來的玉海草,藥力更是減弱了足有三四分之多,煉製靈丹需得多添分量,因而耗損也更快。”陳管事面露難色說道。
張世平目露思索之色,沉吟了一會兒後,他開口說道:“那海蘿藻呢?”
在很多療傷丹藥煉製上,玉海草與海蘿藻兩味靈材能相互替換,無損藥性。只是海蘿藻比玉海草要貴上一些。
“海蘿藻產量也是大減。”陳管事低頭回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