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它一把翻身躍起,臉上的銅盆也哐鐺落在了地上。
“主人,什麽時候出關的,早點通知小的啊,我也好準備準備下再去迎接。先前主人修行神通的時候,必行與白奇經受不住,我就先讓他們去翠竹谷了,順便拜托他兩回來時候,給我帶點靈竹、竹筍過來。主人以往在翠竹谷修行,那三階青靈竹竹筍到底是什麽滋味,想必最是清楚了,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吃一些!”薑似一眼便看到了張世平,神色頓時欣喜了起來。
“看來你這段時間過的很不錯啊。”張世平滿臉帶笑地說道。他盤膝坐下,輕嗅了嗅空氣中殘余的酒味,接著將滾在了滾過來的銅盆撥在一邊。
“這不是全都是仰仗了主人嗎?”薑似連著點了好幾下頭,朗聲說道。
“是嗎?不過我幾天前好像隱約聽某個家夥說,萬一誰要是死了,就可以換個主人?”張世平說道。
“聽錯了,聽錯了,哪個家夥會如此忘恩負義,目無尊長?我要是遇到了這種家夥,一定好好教訓它一番。”薑似連忙說道。
“好了,也別耍什麽嘴皮子了。說起來你這陣子確實松懈了許多,今後把玩樂的心思收起來吧,克服本性也是修行的一種。我等修士若連克己這一步都做不到的話,那麽在修行上又怎麽能數百上千年地持之以恆下去。你乃是四不相遺種異獸,壽元雖然要比人族金丹修士要長,但算起來也就在千年上下。如今你所剩不過三百余載,看似不算短,可一晃也便過了。話也就說到這裡了,區區大妖實在幫不上我什麽忙,只能做些跑跑腿的雜活,希望你後面能有些真正實在的用處吧。要是在壽元臨近之時,你法力尚未能修行至金丹圓滿引來化形雷劫的程度,那也就別怪我了。”張世平緩緩說道。
清冷的話語,緩緩述來,雖然沒帶著半點的殺意,但是薑似一聽後,渾身猛然激靈了一下,連聲保證今後一定好生修行。
其實薑似體內的血脈並不算太稀薄,但是張世平也看出來了這家夥的性子較為懶散,說是要好好修行,但是往往修行半個月,就要同樣放松玩樂個十來天,心猿未定的性子,而且它之前一直在各地奔波輾轉,未能有一處安穩的地方修行。
在這兩方面,拖累了它的修行。
當然如果四不相一族還在,它有長輩照拂的話,那麽如今不說早已渡過化形雷劫成為妖君,起碼現在應該也是如敖靐一般的大妖。
不過就在張世平這般說教的時候,薑似心中也在不停地抱怨著:“說的倒是簡單,要是克己如此容易做到的話,那世上都是苦修士了。”
張世平神色淡淡地看著薑似,目光似乎將它從裡裡外外看了個通透,他搖頭說道:“看你這樣子,好像有些別的想法。算了,怎麽想,如何做,都隨你去吧。”
而就在主仆交談之時,一道青光從天外飛來,沒入法陣之中。
張世平隨手一招,一柄玉劍便朝著石亭飛來,落在他手中,他將嵌在劍身之中的玉簡拿了起來,催動神識,沉入其中。
過了數息時間。
“竟是萬劍生之法,燕雨樓與燕黎兩位終於回來了,今天倒是一個大喜之日,我出去一趟!”張世平笑道,這玉簡乃是《萬劍生》功法,總綱、修行之法、劍陣、法寶鍛造之術、神魂蘊養之法,皆無一缺漏!
說完後,他凌空飛起,化為一道青虹,飛出谷外。
……
……
不久之後,在梁谷峰中的一處山泉流瀑邊的石崖上,傳來了眾人歡笑聲。
“諸位,
我剛一出關,就碰到燕黎道友這等好事,實在可喜可賀!”張世平人未至聲先到。說完後,他飄然而落,環視了在場中散落而坐的眾人。
有身穿著布衣道袍的青玉、危坐面肅的丘從、一身素雅的公羊倩、披發赤足的崔曉天、懶散臥坐山石的渡羽、月白錦衣的燕雨樓、還有正舉杯含笑的燕黎。
除此七人外,還有一個紫髯大漢太叔廣,與一鳩面老者鍾離。
這兩人雖然也是玄遠宗元嬰老祖,但是在外的身份皆是元嬰散修,並未在五宗所共同持有的陰冥之冊上滴血契魂。當然在其他四宗中也有同樣的人物。
玄遠宗除卻了青禾與濟豐兩位,眼下此刻是元嬰修士來的最齊的一次。當然如青禾座下的幽煞妖君,未算在內。
“天鳳,世平來了,你賭輸了,之前得到的那顆碧遊獸靈珠是我的了。 ”渡羽伸了伸懶腰,對著崔曉天說道。
“給你。”崔曉天翻手取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散發著碧色光澤的圓珠,隨手扔給了渡羽。
“謝了。”渡羽伸起手,一把接住了靈珠。
張世平走至崔曉天身邊,盤膝坐在蒲團上,笑看著兩人。
不用多說,這兩個定是在用他來打賭。
“同喜同喜,我本想著自己能快張道友一步,卻不料原來張道友竟先我一步結嬰。”燕黎含笑說道。
“世平,請!”燕雨樓舉杯邀道。
隨著他舉杯時,一雲雷紋飾的青銅爵緩然飄至張世平面前。
酒爵之中盛滿著一種如漆般的琥珀光澤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張世平接過青銅爵,仰頭一口喝盡。
“如何?”燕雨樓問道。
“不愧是白?樹靈液,果然如傳聞般,一飲白?酒,忘卻萬般愁。”張世平讚道。
飲下這白?酒後,他從內到外頓時有種舒暢之感,仿佛萬般憂愁盡去。
“上一次雨樓拿出白?酒,還是在兩百年前,想喝上一次可不容易啊!”青玉說道。
“唯有三千年樹齡以上的白?樹,所取下的汁液,才能用來釀製靈酒。族中的釀酒師十年釀成一壇,別的酒我喝不慣,隻好這一口。這些年我忍著沒喝,這才剩下幾壇來,不然青玉老哥今日恐怕也喝不到嘍!”燕雨樓笑道。
“哪是忍著,怕是照拂燕黎結嬰之事,這才沒那心思吧?”青玉打趣道。
“有美酒,還堵不上你的嘴?”燕雨樓提著酒壇,來到青玉身邊,為他倒滿了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