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再一次籠罩鎖燕村,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在夜色掩映下的鎖燕村,那一座座如同複製粘貼出來的房屋,變成了一個個形狀大小皆一致的軍帳。
“吳兄弟,你怎麽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朱天舒耳邊響起,他不由得抬起頭來,睜開雙眼。
入目是廣亭漢和丘先生的身影。
何氏壁不由得用胳膊肘捅了捅朱天舒,小聲道,“人家和你說話呢,你怎麽還出神了。”
盡管心中滿是疑問,朱天舒還是按捺了下來。
既然身處迷局之中,那就且看看局勢如何發展。
“沒事。”
廣亭漢笑了笑,“既然是官家人,我就不和你們賣關子了。”
“現在洛水河一帶的局勢不容樂觀,雖然我很好奇為什麽君上只派了你們兩個人前來,但既是聖意,我們也揣度不透。”
“你們...現在準備怎麽處理?”朱天舒順水推舟。
“且隨我們出去看看。”廣亭漢伸出手臂,做出邀請的姿態。
朱天舒看了何氏壁一眼,發現這貨根本就沒有任何懷疑的樣子,一臉悠閑自得。
心是真特麽的大啊。
他無奈邁出步子,這刀疤大漢實力強橫,丘先生身上也透露出一股子邪異,實在讓人安心不起來。
而且這刀疤臉剛剛還雲淡風輕地說了殺害修士的事情,不多時就會有人找上門,如此淡定,想必早已勝券在握。
走出門外,他再次被震撼到了。
這哪裡還是之前看到的鎖燕村,分明是大軍營地。
難怪這家夥一點也不擔心,如此陣仗,那些修士怕是有來無回啊。
“從兄弟們獲得的情報來看,西域的大軍不日便將行駛到此,所以我們才早早做好了準備,吳兄弟不要見怪。”
丘先生開口道,“那西域王子名下的百名邪修,精通傀儡之術,我們折損的將士恐怕都成了他們的先驅。不知道吳大人,可有什麽計策?”
計策?
朱天舒頓時心頭一緊,我連情況都不了解,什麽西域大軍,百名邪修?能不能先解釋清楚啊。
不過自己現在貿然開口,勢必容易露餡。
到時候這兩人,會不會暴起殺招,都或未可知。
但不說話也不行,別人等著呢。
“我們此次前來,奉命全力相助,如有所驅,必定竭力而為。”朱天舒俯身作揖,“同時,還請讓我道一聲,為了大夏國的穩定繁榮,諸位辛苦了。”
見到朱天舒如此,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名為感動的情緒。
果然,聖上沒有忘記我們!
廣亭漢有些嗔怪的看了丘先生一眼,轉過頭來面向朱天舒,眼神中帶著些歉意,“大戰在即,還請吳大人跟我們一道去參加最終決議。”
“最終決議?”朱天舒有些受寵若驚,這好像並不是自己能夠聽到的東西啊。
要是被強行拉著上了船,出了紕漏,自己豈不是身陷危局?
“這可如何使得,諸位完全可以將我們排除在外,能用的上我們的地方,告知一聲便可。”
“不行!您代表的可是京都的態度,我們如此行為,豈不是將聖上不放在眼裡?”廣亭漢說什麽也不肯,“若是再推辭,我可就動粗了。”
朱天舒訕訕一笑,看到他背後負著的那兩把大斧,閃爍著漆黑幽暗的光,只能無奈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
廣亭漢帶路,
丘先生則召集人員,不斷有人從軍帳中走出,加入他們的隊伍。 朱天舒眼尖,一眼便看到有個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們後面,跟旁人說著話。
“怎麽還有兩個沒見過的人?”
“聽說是上面派下來的官員,要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
“可信度高不高,畢竟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
“二哥決定的事情,我們也不好過問太多。不過聽丘先生說,實力挺強的,想必到時候能派的上用場。”
“這還真是不易,我還以為那些當官的,只會嘴皮子上的功夫。”瘸子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朱天舒五感通達,這些話全聽在了心裡。
見朱天舒沉默不語,廣亭漢不由得笑道,“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有些話就不藏著捏著,吳兄弟也別生氣。不過確實,吳兄弟和何兄弟,在那些當官的人中,也是端的奇異,殺氣這麽重,手頭上應該有不少人命吧?”
朱天舒一愣,自己還真的沒殺過人,哪裡來的殺氣?
不過片刻他就釋然了,自己身上配著的這把公允劍,可是用鬼頭刀製成的,殺氣重那是自然。
不過何氏壁?他皺了皺眉頭,這家夥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跟自己說。
“行走世間,難免會遇到些麻煩事。”朱天舒不置可否。
“哈哈”,廣亭漢不由得爽朗一笑,“我就是喜歡吳兄的性格,遇見不平,拔劍相助。不像有些當官的,磨磨唧唧像個大娘們, 面對那些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怨的罪犯,還生出什麽聖人之心,我看啊,害怕倒是真的。”
“到了。”朱天舒提醒道。
他往後一看,隊伍已經壯大到接近百人,而面前,則是兩個緊挨著的山洞。
這裡,倒是跟鎖燕村一致,山洞的位置正是燕子的尾部。
“大家都進去吧,我還有些話要跟吳大人說。”
他開口,跟隨在身後的將士也不遲疑,率先走進了山洞。
何氏壁看了看朱天舒,示意他小心,自己則先跟隨隊伍,邁步進了山洞。
如此一來,山洞口就只剩下朱天舒和廣亭漢了。
幽暗的天色顯現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悄然靜默的環境中沒有一絲雜音,讓人的情緒有些難以控制的陰鬱。
廣亭漢忽然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吳大人!”
朱天舒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著他的表情,亦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能夠看出來,廣亭漢身上透露出的一股忘卻生死的執念。
“韓將軍一生戎馬,是戰場上的不勝將軍,而我們這百人,更是他的一把利劍,比起死亡,他更在乎的是戰場上的勝利。”
“但西域大軍的恐怖,已然超出了我們的預計。除卻百名邪修之外,那為首的西域王子公孫屠,更是宗門聖子,十年前一身修為便已達神通境,我們這一戰,必敗無疑。”
“所以,這一次,我們沒有跟將軍商議,組織了這一場必敗之局的最終決議。”
“大人,您做好覺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