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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嶼白》清明 4
  白頭村的怪病由來已久。起先隻以為是尋常的風寒感冒,誰都沒當回事兒,可日子久了卻總也不見好,這才有人想去去找郎中。郎中請了許多,藥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見好。方圓幾十裡的名醫都找遍了,每個大夫都說他們沒病,可生病的村民們就是覺得喘不上氣兒。氣短也就罷了,偏還容易鬧肚子,一個個的手腳酸軟,連砍柴種地都覺得吃力。

  正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一戶已經搬走的人家傳話回來,說是自從他們搬走之後這病就奇跡般的好了。一時之間,白頭村受了詛咒的說法甚囂塵上。不僅鎮上的醫館不再接診,就連老百姓見著他們也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晦氣。

  牛大寶他們幾個原本就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這年輕郎中竟然要去他們村裡看看,一聽這話,他們立時就把江嶼圍了起來,恨不得立時就把江嶼扛回村子才好。

  江嶼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冷靜下來,自己的驢和行禮還在客棧,怎麽也要先把帳結了才能走。牛大寶傻笑著跟在江嶼後面寸步不離,像是生怕江嶼會突然反悔跑了似的。

  於是,江嶼帶著三四個氣喘籲籲地漢子,浩浩蕩蕩的回客棧退房。進門時,正好看見十三他們下樓。十三很不情願的衝江嶼點頭示意,之後便到櫃台退房。江嶼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昨晚的診金是收不回來了。

  倒是那名女子,一見來人是江嶼便笑著走了過來。

  “小女周小月,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女子原本想給江嶼萬福一禮,膝蓋已經彎了才忽然想起,此時自己是一身男裝打扮,慌亂中,竟然直直的跪在了江嶼面前。

  這一跪來得實在突然,江嶼趕緊扶她起來:“哎呀不敢不敢,區區小事,姑額公子怎可行此大禮啊。”

  見她臉色依舊蒼白,便又問道:“你的病還沒好,怎麽這就要走了嗎?”

  女子點了點頭:“不瞞您說,我們是來這裡找人的。好不容易才得了些線索,實在不敢耽擱。說起來,江先生怎麽也要走了?”

  江嶼指了指等在門口的牛大寶:“他們村裡生了怪病,我跟著過去瞧瞧。”

  他一眼瞥見十三走了過來,就笑著與周小月揮手告別。

  十三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哼了一聲,拉著周小月便往外走,走到門外,看見牛大寶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便上前問道:“這位兄弟,你知不知道白頭村怎麽走啊?”

  牛大寶點頭:“我們就是白頭村的,正要回村呢,你們要是不認識路,不如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江嶼沒料到世上竟有這麽巧的事兒,想不到周小月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白頭村,周小月也很高興能跟江嶼同路,只有十三看著江嶼的眼神總是怪怪的,總要和他保持距離。

  柳林鎮外的春光正美,遠山上有如雪般的山桃花開得正濃,山下的拒馬河舒適平緩,倒映著河岸兩邊的春山翠柳。一行七人賞著美景,一路上有說有笑,可江嶼卻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蹤自己。

  —————————————————

  豐樂坊地處京城正西之地,西鄰西市,北臨國子監,出南門便是連接禦道的春明大道,往東走,便是三省六部所在的昇平坊。

  一條胭脂河把豐樂坊斜斜的分成了兩半,五座石橋連接著東西兩邊的坊市。齊豐樂坊之有名,全賴於豐樂樓之繁華。朝臣文士總喜歡來這裡飲酒取樂,後來,在這附近又起了幾座勾欄酒肆。

久而久之,倒真的應了豐樂這個名字。  為了不讓宵禁掃了飲酒的興致,京中的大人們紛紛在這裡買房置地。不知不覺間,人們十分默契的以豐樂橋為界限,豐樂橋往北,盡是勾欄酒肆。豐樂橋往南則是宅院府邸。一時間地價水漲船高,能在豐樂坊安家的,起碼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得益於胭脂河貫穿其中,豐樂坊也是京城中唯一一座可以走水路交通的坊市。從最南邊的侍郎橋登船,行到到最北邊的長樂橋不過兩刻時辰,既不用聞路上的腥臊氣,沿途還有絕美風景。

  梁書小的時候坐過一次胭脂河的遊船。他隻記得一群老頭子用他聽不懂的話讚美沿途的美景,而他卻一點兒都不喜歡慢悠悠的遊船,一心隻羨慕在地上馳騁的騎士。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梁書依舊不喜歡胭脂河上慢悠悠的遊船。只是城裡不能騎馬,就算他是武英候的兒子,此時也只能牽著駿馬和販夫走卒混在一起緩緩前行。

  走著走著,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原本還能緩緩行進的人流竟然徹底堵住不動了。先還以為只是路口又被貨車堵住了,可不多時他竟然聽見前面喝罵聲傳來,隱隱還夾雜著女子的哭聲。

  梁書皺了皺眉,摘下腰間的的刑部腰牌高聲喊道:“刑部辦案,無關人等速速讓開!”

  人們聽見刑部辦案的吆喝便急忙閃出一條路,生怕落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梁書越往前走,那喝罵聲與哭叫聲便愈發清晰,及至近前,他只見四五個世家子正與一個身穿鵝黃衣裙的姑娘對罵,姑娘身後是一老一少兩個乞丐,老乞丐頭上流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孫女則趴在老乞丐的身上不停地的哭泣,嘴裡不斷喊著爺爺、爺爺。

  梁書向一個圍觀的大嬸問清了經過,心裡的怒火便壓不住的往外冒。這爺孫兩人好端端的跪在路邊乞討,那幾個人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踩碎了老人乞討的碗,還反說是老人的碗放的不是地方,裡面的豬食弄髒了他的鞋,非要讓老人賠錢。兩個乞丐怎麽會有錢?他們就讓老人用孫女抵債。老人才說了一個不字便被他們毒打了一頓。

  大嬸看梁書是個當官的,便憂心忡忡的說道:“跟他們對罵的姑娘也是個外鄉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厲害,只怕也要吃虧啊。”

  此時,老乞丐已經醒轉了過來,爺孫兩人抱在一起只顧著哭。

  梁書輕哼一聲:“放心,有我在她吃不了虧。”

  一言及此,梁書大踏步走到那幾個潑皮跟前,挺身把那名黃衣女子擋在身後:“姑娘,這裡的事兒交給我就好了,你趕緊走吧。”

  黃衣女子誒了一聲:“交給你?你能擺平這幾個人嗎?”

  梁書心中冷笑,正要說話時,對面一個一身花袍的人卻先開了口:“哎呦呵,怎麽著?刑部的人怎麽當上大理寺的差了?讓我瞅瞅你的腰牌……哎呦,難怪這麽衝,原來還是個主事,可惜啊,你一個六品的主事……”

  那人的話才說了一半,嘴上就被梁書用令牌狠狠抽了一下,鮮血立時就流了下來。那人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梁書,含混不清的喊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他媽……“

  梁書一抖腰間的扶風長劍,劍柄狠狠戳在那人的胃上,大花袍猛地彎下腰,嘴裡嘔出了一口血,趴在地上再也發不出半個字。

  梁書蹲下身,抓住那人的頭髮把他提了起來,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連我都不認識還敢在京城撒野?回去跟你爹說,你讓一個叫梁書的六品主事給揍了,你看看你爹會不會給你出頭。”

  看著大花袍驚恐的眼睛, 梁書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向大花袍的幾個同伴說:“帶著你們主子趕緊滾蛋,記住了,這裡是京城,由不得你們欺負人。”

  眼見那幾個人落荒而逃,梁書走到老乞丐身邊,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遞了過去,老乞丐趕緊擺手:“不可不可……您為我們做主,我們可不敢再拿您的錢。”

  梁書拉過老人的手,把銀子拍在老人的手上:“老人家,京城你們是呆不下去了,拿著這些錢快走吧。”

  老人眼中湧出熱淚,帶著孫女給梁書磕了個個頭後便消息在了人群裡。

  見梁書打跑了無賴,又給乞丐爺孫送了銀子,黃衣女子歡快的像隻小鳥兒:“這位大哥你真是好官!”

  梁書這才發現,那女子竟然沒走,不由皺眉道:“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他們雖然不敢惹我,可若是把帳算到你的頭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女子小嘴一撅,插著腰,指著一輛停在路口的精巧馬車說道:“有我家公子在我誰都不怕!”

  梁書出身富貴,又從小騎馬,一眼便看出那馬車不是凡品,就連轅馬都是西域良種,不過這款式卻不是京城流行的樣式,想來也不是本地人,於是便大步走到馬車跟前,拍了拍車廂。

  車簾緩緩挑開,一個相貌俊美的白衣公子略有些詫異的看著梁書。

  梁書向車廂裡瞧了瞧,見車裡再無旁人,便把腰牌在白衣公子的眼前晃了晃:“這位公子,想來是第一次來京城吧,咱們這裡人多路窄,麻煩你以後不要把馬車停在路口,這樣很容易堵塞交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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