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頭陀雙爪猶如陰森白骨,卷起陣陣陰風,朝著方信襲去。
他這一對肉爪,雖然還未至,但卻已經將方信周身四十余處大穴盡數鎖死,切斷了他八方退路,任憑方信想從哪個方位躲閃,都逃不過被碎屍鬼爪給抓中的下場。
這碎屍鬼爪是杜頭陀的成名絕技,一雙鬼爪不知抓死過多少名門正派人士,導致現在武林後輩中一聽到杜頭陀,首先就是想起他這雙恐怖的鬼爪。
杜頭陀做事雖然透著邪性,但是卻向來公平公正,既然說了只是斷方信一臂,便絕不會多斷方信一根手指頭。
眼見方信猶如被嚇傻了一般不閃不避,杜頭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鬼爪直接抓向方信的右臂,口中一聲低喝,準備發力強行扯下方信的胳膊。
就在杜頭陀的鬼爪臨近方信身前一尺之際,突然,只見方信動了。
準確的說,是方信的嘴角動了一下,微微朝上一勾。
接著,只見一道電光石火般的白刃亮光閃起。
“噌!”
隨後才是利劍出鞘的聲音,帶起嗡嗡的震顫之聲,在杜頭陀的耳旁縈繞。
“不好!”杜頭陀心中一驚,臉色大變,腳下在地上用力一踩,半截腳尖深深的鑽入了泥土之中,憑借著這股打樁的勁力,杜頭陀強行扭轉了自己強衝上前的力量,身形快速的向後一閃。
杜頭陀的見招變招速度不可謂不快,若非一身筋骨早已打熬成皮包骨頭,只怕根本不可能達到這麽快的速度。
但饒是如此,卻也仍舊快不過那道白色亮光。
杜頭陀全身向後閃躍之時,那道白刃亮光已然從他身前掠過,待他躍向後方,身形著地,那道龍吟般的嗡鳴之聲才響起。
“你使詐!”杜頭陀滿臉憤怒之色的瞪向方信,說著伸手一指,想要指向方信。
胳膊抬起之後,卻發現在顫抖不已,不停的有液滴從手掌處滴落。
杜頭陀睜目一看,竟是鮮血!
自己右爪無名指竟然已經被切掉了,手腕處還隱隱有道紅線,竟是被劃了一道血絲。
“這……”杜頭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面如死灰。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剛剛那道白刃亮光,竟是方信手中的劍發出的。
更恐怖的是,此時方信手中的劍,卻依然是插在劍鞘之中,就像是從未拔出過一般。
拔劍削指,再入劍回鞘,所有動作竟在一瞬間完成,這是何等劍法?!
而且方信剛剛顯然是留了力,只是斷了一指而已,若是他願意,只需再多施三分力,只怕自己整個右爪就齊腕被斬下了。
杜頭陀越想越覺得心虛,身上已然驚出一片冷汗,甚至感覺不到斷指處傳來的疼痛。
一旁的馬峰以及礦工、礦奴等人也都看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公子彈指一揮間,竟然便能破了杜頭陀的碎屍鬼爪。
“念在你只是要替你師弟討回面子,並無仗勢欺人的份上,這次只是斷你一指,以後改叫九指鬼爪吧。”方信看著杜頭陀,聲音冷淡的像是從地底發出,就仿佛剛才的事跟他無關一般。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份淡定勁是裝不出來的。
“我,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到了此時,杜頭陀哪能不知道自己跟方信之間的差距,說話的聲音在顫抖,手指在滴血,根本不敢再多說什麽。
幸虧方信只是斷了他一指,回去繼續練一練,碎屍鬼爪的絕技還能勉強保住,
如果是斷他一爪的話,那他這輩子就算是廢了。 杜頭陀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落寞的身影,帶著幾分踉蹌,與剛剛上來之際相比,恍若兩人。
方信看著杜頭陀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這杜頭陀的行事風格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一個區區的天蠍分舵都能有這樣的人,這個天魔教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微微沉思了片刻,方信猛地一轉頭,盯著準備悄然溜走的馬峰,一聲冷喝:“馬峰,還不跪下!”
這一道喝聲中暗暗運了北鬥真經之力,震的礦區眾人耳朵一陣嗡鳴。
“撲通!”
尚未來得及溜走的馬峰,嚇得雙腿一軟,當場跪了下來。
“公子,剛剛是我做的不對,可是我根本不是杜頭陀的對手啊,他是聚息境高手,我上去只有送死的份,還求公子饒過我吧。”
馬峰向方信磕著頭求饒道。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方信見馬峰到現在了還要顧左右而言他,不禁暗自佩服他那攪混水的能力,撇了撇嘴的呵斥了一聲。
“公子, 公子,求求你看在我替這片礦區當牛做馬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
馬峰見方信貌似要動真格的了,知道再也搪塞不過去,連忙跪著爬上前,抱著方信的腿哭喊著求饒道。
“礦區半年內幾欲達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你就是這麽當牛做馬的?”方信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要不是平行世界的方信穿越而來,就憑這具原身體的方信,怕是還真會信了馬峰,遲早會被馬峰給玩死。
“公子,礦區收益下降,是因為產出鐵礦不夠精純,怪不到我頭上啊。”馬峰兀自強行辯解著。
“鐵礦不夠精純?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鐵礦若是不夠精純,方成和方歡又為何要打這片礦區的主意?為何許諾將這片礦分你一半,你便心甘情願的替他們做狗?”
方信厲聲呵斥著道,說著一腳將馬峰給踢開。
馬峰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已經被公子給知道了,頓時面色慘白如紙,張大了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
四周的礦工、礦奴們也全都安靜,看著眼前這一幕。
“念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留你個全屍吧,你自己動手。”方信冷冷的扔下一句話,隨後轉過了身子。
馬峰見自己的命運已定,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的變化著,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這可是你逼我的!”
只見馬峰面色猙獰的低著頭,暗暗的從袖子中抽出那根雷火管,另一隻手掏出火折子,打算點燃火線,扔向方信。
最不濟,也是跟方信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