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飛默默的擁著秋水!
任憑她的淚水打濕胸膛!
什麽也不說!
什麽也不做!
他說不了,
也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
只有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給她最後的慰籍。
除此之外,
他能做的,
只有沉默。
他任何安慰的言語,
都只會讓秋水更難受。
“秋水,該回去了!”黃一飛估計秋水哭得差不多,輕聲說道。
“嗯,好。”秋水離開黃一飛的懷抱,抹了一把眼淚。
“把外套穿好,別凍感冒。”黃一飛脫下套在左臂的外套,幫秋水穿上。
“我一個人穿,你怎麽辦?”秋水問道。
“我是男人,身體皮實,這一小段路,凍不著。”
“哦,好。”秋水不再推辭,一個人穿上外套,她也明白,回去要避嫌,不能二人共穿一件外套。
回家的路,雖不算長,但冬天的夜,實在太冷,回到家的黃一飛,還是被凍感冒,不停打噴嚏。
“啊嚏!爸,家裡還有感冒藥嗎?”黃一飛一邊打噴嚏,一邊問父親要感冒藥。
他病不起,一旦他生病,會影響元旦節的開業大典。
“有,你這孩子,冬天晚上出去,怎麽不多穿點衣服。”黃仙宇邊給兒子拿藥,邊責怪兒子做事不知輕重。
“叔,是我沒穿外套,老板是把外套讓給我穿,才凍感冒的。”秋冰見黃一飛被父親責怪,滿含歉意的替黃一飛解釋。
“哦,是這樣…秋水…叔,不是責怪你。”秋水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讓黃仙宇很尷尬,不知該怎麽說話。
“叔,您是長輩,責怪秋水也是應該的,是秋水做事不知輕重,不計後果,才害老板被凍感冒。”秋水一個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秋水,一飛是個大男人,一點小感冒,不算什麽,吃點藥,睡一覺,明天早上就沒事,你不用自責。”黃仙宇寬慰秋水。
“謝謝叔,我先回房睡覺。”秋水說完,獨自回房,她需要一個人靜靜,雖然她已接受失戀的事實,但多少還是有一點難受。
“哦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黃仙宇說道。
“一飛,怎麽樣?”等秋水回房後,成彩書才將兒子拉到一邊,小聲問道。
她是聽到兒子找丈夫問藥,與丈夫一起出來的。
“我已經給她說清楚。”黃一飛小聲說道。
“她是不是很難過?”成彩書語帶關切。
“哭了一次,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從表面看,秋水真的跟黃一飛說的差不多,像沒事人,但他怎知秋水藏在心底的憂傷。
愛上一個人,
只需要三秒。
忘記一個人,
也許要三年,
也許要三十年,
也許一生也忘不了。
“真的沒事?”成彩書不信,她是一個有六十年人生閱歷的婦女,深知秋水對兒子的感情很深。
如此之深的感情,在被拒絕之後,是個人,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媽,您很關心她,是不是希望把她留在家裡?”黃一飛小聲問道。
“你都已把她拒之門外,還怎麽留下她,她走的時候,多給她一些錢,當做補償。”成彩書覺得對不起秋水,讓兒子多給秋水一些錢補償。
“媽,您忘了,除了我,您還有一個兒子,秋水雖不能做您大兒媳婦,但可以做您二兒媳婦。”黃一飛小聲說道。
“你是說二龍?”成彩書面露喜色,但一想到二兒子不在家,歎口氣:“等二龍回來的時候,秋水應該已經離開。”
她以為秋水經歷感情的挫折,很快便會辭職,離開“有間飯店”,離開這個傷心地。
“秋水說舍不得您,不會走。”
“真的?”成彩書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黃一飛很肯定。
“好!好!真好!二龍回來,我就是趕鴨子上架,也得逼那小子娶秋水。”成彩書連說三個好,還要逼婚二兒子。
“媽,您這樣說,我覺得秋水才是您親閨女,我和二龍都是您揀來的。”黃一飛開上母親的玩笑。
“對,秋水就是我的親閨女,你兩臭小子,是充話費送的。”成彩書敲了兒子的頭一下,笑呵呵的說道。
兒子解決了與秋水的感情糾葛,還順利將秋水留下,這讓她很開心。
“我和二龍一定是投錯了胎,才會遇上您這個吃裡扒外的媽。”黃一飛逗母親。
“你這臭小子,欠揍。”成彩書揮動老拳,錘在兒子背上,樣子很凶,落拳卻很輕,不像是錘,更像是撫摸。
“從小不就是被您這麽揍著過來的。”黃一飛笑著說道。
“你沒挨多少揍,從小你就鬼精鬼精的,壞事總讓二龍出頭,揍二龍沒少挨,好處你小子沒少得。”成彩書一指點在兒子頭上說道。
“願來您都知道?”黃一飛以為小時候利用弟弟乾壞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父母只是假裝不知。
“當然知道,說實話,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覺得你很有領導力,二龍是出了名的搗蛋鬼,甘願被你驅使。每次乾壞事,明知都有你參與,就是拿不到你把柄,只能睜一眼,閉一眼。”成彩書想到兒子小時候,忍不住露出會心一笑。
或許她的睜一眼,閉一眼是不得已為之,在她內心深處是很想教訓黃一飛,把他拉回正軌。卻沒想到, 就是這種無心的教育,把兒子教育成一個極具領導力的英才。
“您和爸,對我有過失望的時候嗎?”黃一飛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有過。”
“什麽時候?”
“你大學畢業的時候,你是我們家第一個大學生,也是我們家第一個沒畢業證的大學生,在知道你沒畢業證那一刻,你知道我和你爸是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那感覺就像天突然塌下來,壓得我們喘不過氣,又像墜入與外界隔絕的地窖,看不到生的希望。”
“媽,是我對不起您和爸。”
“你沒對不起我們,雖然經歷磨難,你現在不是已經走過來了嗎?現在的你,遠比我們想象的,希望的更優秀,你走了一條沒人敢走的路,而且走出未來,走出希望,這是誰都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