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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善思還是笑,他站在光線暗的地方,可是他笑的時候,好像把光都吸引過去了。
溫一諾看了看塗善思,再瞥一眼蕭裔遠,心想雖然蕭裔遠五官更勝一籌,可是要論真正勾人的氣質,跟那位塗先生還不是不能比的。
塗善思才是真正“男狐狸精”級別的美男。
但是她還就好蕭裔遠這一款,塗善思再有魅力,溫一諾也沒被迷得頭暈腦漲做“昏君”。
當然,塗善思三番兩次找她想跟她單獨說話,大概是有重要事情要說。
溫一諾隻好推開蕭裔遠,說:“阿遠,你先上樓去吧,我跟塗先生去說話。”
蕭裔遠回頭看了看塗善思,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垂下眼眸,略帶落寞地說:“好,你去吧,我先上去了。”
看著蕭裔遠蕭索的背影,溫一諾充滿內疚。
她瞪了塗善思一眼,不過還是起身往他身邊走去。
塗善思笑盈盈地帶著她走入剛才傅夫人打電話的小起居室,然後關上了門。
溫一諾看見這間小起居室一面牆全是玻璃,看得見玻璃牆外後院的情景。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透過玻璃牆的燈光,還是把後院照的清清楚楚。
這只是後院的一小片地方,但是布置得像是一個小花園。
坐在這裡不管是吃下午茶還是工作,或者跟人開會,都是很好的場所。
花園裡那些細碎如同滿天星辰的小花暫時緩和了溫一諾的情緒。
她笑著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兩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很自然地架起腿,笑著問塗善思:“塗先生,您到底有什麽事?”
這兩天無人機都沒有跟著他們直播,因為之前的事跟比賽無關,被導演掐掉了。
現在也沒有無人機,但明天可能無人機又要上場了。
溫一諾知道道門沒有那麽多時間耗在別人家的事上。
塗善思也在她對面的沙發圓凳上坐下,眯著眼睛看了看她,笑著說:“溫大天師不愧是大天師,這樣看著我居然沒有暈頭轉向。”
“我為什麽要暈頭轉向?”溫一諾挑了挑眉,“你對我下迷藥了嗎?”
塗善思一窒。
他的存在不就是迷藥嗎?
居然能對他弗遠無界的魅力免疫……
看來她的能力,比他預料的還要出眾。
如果是這樣,那他的信心應該更足了。
塗善思心念電轉,笑著說:“我敢給溫大天師下迷藥,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溫一諾臉上一紅,以為自己剛才的小心思被塗善思猜到了,抿唇慢慢彎起雙眸:“所以啊,我為什麽要暈頭轉向?如果您覺得是因為您很帥,那不好意思,在我心裡,我的男票比您更帥呢……”
她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暗芒,然後緩緩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瑩白如蔥根的手指讓塗善思晃神了一秒鍾。
等他回過神,訝然地看著溫一諾,心想他不僅是低估了她的鎮定,也低估了她的學習能力。
他對她施放魅力沒有能迷倒她,她卻學著他的樣子給他施放魅力,讓他都晃了心神……
塗善思深思地看著她,心想,這種人,真是聞所未聞。
他很快調整心情,笑著說:“原來蕭先生是溫大天師的男票,看來是離婚之後又後悔了?——就這樣也挺好。只是可惜溫大天師沒有姻緣線,而蕭先生卻是有姻緣線的。”
這句話他沒對溫一諾說過,隻對蕭裔遠和傅寧爵兩人說過。
溫一諾一聽果然就炸毛了,她臉上的笑容飛快消失,臉色沉了下來:“塗先生就是想跟我說這話?真是太浪費我的時間了。
姻緣線這種東西塗先生也信,難怪找不到你要找的人。”這話真是誅心。
塗善思果然忡然變色,雙眉緊皺,臉上露出一絲狠厲:“溫大天師慎言,這種話說出口,是要造口孽的。”
“那塗先生連人家沒有姻緣線這種話都能說出口,難道不是口孽?”溫一諾毫不退縮,針鋒相對。
“可是我說的是事實。溫大天師不能給自己看相,難道你師父沒給你看相嗎?你的面相就是沒有姻緣線,不然你看看自己的手掌,婚姻線是不是特別短?”塗善思理直氣壯地說。
在這方面,他還從來沒有錯過。
溫一諾瞳仁猛地縮了起來。
這一瞬間,她想到師父張風起經常給她灌輸的觀念和那些絮絮叨叨。
她知道張風起確實不願意她談戀愛結婚,但是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疼她,不想她太早嫁人而已。
她腦海閃過這些年張風起的教導,卻還是嘴硬說:“可是我不僅有男票,還結過婚,怎麽辦?這條已經破了啊,塗先生也會看相?”
塗善思笑著說:“有男票不算什麽,一般人都認為姻緣線也是愛情線,其實不是這樣,姻緣姻緣,指的是婚姻,不是愛情。你可能會有很多愛人,但這些愛人沒有一個能跟你走進婚姻跟你白頭到老。因為就算你勉強結婚,都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馬上離婚。”
“呵呵,您是說這就是我的命?”溫一諾覺得更好笑了,“那您是從我面相哪裡看出來的?我去整了不行嗎?”
塗善思:“……”
整了之後面相就變了,不是命運會改變,而是面相就看不準了。
整容真是他們這一行的生死大敵。
塗善思有些生氣了,沒好氣地說:“晚了,我已經看過了,你現在整也沒用。”
溫一諾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其實連風水都能逆天改命,何況是面相呢?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其實這話不算很對,讀書應該是最重要的,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我的成績那麽好,又是名牌大學畢業,我的命運早就改變了,何況小小的姻緣線?”
塗善思很是驚訝,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從哪裡反駁。
他居然不知不覺被溫一諾洗腦,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
是啊,如果一切都不能改變,那還要他們做什麽?
他們這一行,不就是某種程度上的“逆天改命”,幫人們趨吉避凶嗎?
塗善思笑了起來,拍手說:“溫大天師果然厲害,這口才,洗腦於無形之中,連我都差點著了你的道。”
溫一諾拱手,故意笑得假假的:“塗先生承讓承讓,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信則靈,信則靈哈哈哈哈……”
兩人打趣了幾句,起居室裡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沒有剛才那麽劍拔弩張了。
塗善思才說:“溫大天師既然不把姻緣線的事放在心上,我相信溫大天師應該是有應對之策,那我就不做這個惡人了。”
溫一諾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下去了。
她心想,她哪裡有什麽應對之策?她就是信口胡謅而已,她沒有姻緣線這事兒,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等回國之後一定要問問師父和師祖爺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
不過從常理來說,關系太近,太親密的人,看相的時候都不太準。
所謂旁觀者清,在相術上更是如此。
師父和師祖爺爺多半是不知道的。
溫一諾倒是不在意自己有沒有姻緣線,但是她很在意她沒有,而蕭裔遠卻有。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蕭裔遠姻緣線另一端牽著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這就很讓人膈應了。
溫一諾想打人。
不過她臉上還是淡淡的,笑著說:“我想塗先生找我,也不是為了給我看相,是吧?”
塗善思點點頭,“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我跟蕭裔遠和傅寧爵都說過這話,他們也是知道的。”
溫一諾:“!!!”
“你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在來這裡的飛機上啊,我一時無聊,就給他們看了看面相,然後又順道看了一下溫大天師的面相,溫大天師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一次吧!”塗善思朝她作了個大揖。
溫一諾端坐著受了他這一禮,沒好氣地說:“知道了,希望塗先生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隨隨便便給人看相,您真的不怕折福嗎?”
塗善思愣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我又不靠看相為生,沒有給幾個人看過,都是熟人才隨便說說,就像溫大天師剛才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無傷大雅。”
“好吧,正話反話您都說盡了,我也不再嘮叨了。”溫一諾攤了攤手,“您是有什麽事嗎?”
她再次問道。
塗善思一隻手抵在下頜,凝神沉吟道:“確實是有事的。”
他抬眸看向溫一諾:“我想問問溫大天師,您到這裡之後,找到我要找的人的線索了嗎?”
溫一諾心想,大家一到這裡就遇到傅家的狗血豪門恩怨大戲,哪裡有功夫找塗先生要找的人?
不過也就兩天時間而已,不急,後面大把的時間呢……
她笑著說:“暫時還沒有,但是事情總得有個過程,我也想問問塗先生,您真的是在這裡出生的嗎?”
塗善思挑了挑眉,“當然,溫大天師為什麽這麽問?”
“我仿佛聽人說,這裡房子的主人,並不姓塗,所以您真的是在這裡出生的?以我們民族的文化習慣,很少人願意別人在自己家裡生孩子吧?”
溫一諾笑容滿面地說,很想將塗善思一軍。
這是傅夫人告訴她的,她說這裡的主人不姓塗。
後面生孩子的事,是溫一諾自己推理的,不一定準確,但是合情理。
塗善思展顏笑了,略帶嘲諷地說:“看來溫大天師百忙之中還能想到我的事情,真讓我太感動了。”
這是在說溫一諾“不務正業”,本來到這裡的主業是要比賽,幫塗善思找到他要找的人,但是她卻完全不在狀況。
溫一諾臉皮早就練得厚了,她不以為意地說:“應該的,應該的,塗先生,您還是說說您跟這套房子的關系吧。”
塗善思收了笑容,想了想說:“這套房子確實不是我的,是我親戚的,但是我可以使用,他們現在反正也不住這裡,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但是我確實是在這裡出生的。我們的民族傳統跟這裡的本地人不一樣,他們不在乎是不是外人在他們家生孩子,我們在乎。但是也都有例外的。”
塗善思看向窗外的花園,還有花園那邊的群山。
他輕聲說:“溫大天師,你看見那邊的山了嗎?那是著名的藍山,白天的時候,遠遠看去,山脊是深藍色的,繞著層層白雲,好像藍天白雲墮落人間,成為精靈……”
溫一諾做了個體育上“暫停”的手勢,笑著說:“注意了,建國後不能成精。”
“這是在國外。”塗善思笑盈盈地反駁。
溫一諾聳了聳肩,“這話真是好有道理,好吧,您說得對,在國外不受那條限制。”
塗善思低低地笑了,說:“我雖然在這裡出生,但是並不是在這裡長大的,所以我其實對這裡並不熟悉。我帶你們過來,只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她的蹤跡。”
“……你知道她在這裡?”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出生的地方,跟我的出生地應該不遠。這是‘魂咒’的結果,不會有例外的。”
溫一諾對“魂咒”其實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很善於學習,於是說:“如果她也是在這裡出生的,那她是華人,還是外族人?”
“華人,我肯定她是華人。”塗善思眼波流轉,隨手拿起沙發旁邊矮桌上的筆在指間轉動,“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她到底在哪裡。明明前兩世,我第一時間感知到她的位置,然後結識她,守護她,沒有出過錯。”
“不知道這一世為什麽就是找不到。”
溫一諾微微蹙眉,“如果因為魂咒,那你應該是能在一定范圍之內感知她的存在。”
“對,所以我沒辦法了,找了幾十年也找不到,最後隻好求助道門。”塗善思也歎了口氣,“當然,如果不是看見溫大天師在第一輪和第二輪比賽裡的精彩表現,我也不會起心找你們幫忙的。”
溫一諾“啊”了一聲,“原來塗先生才找我們嗎?我還以為這題目是早就訂好的。”
塗善思笑了,“我是插了個隊。本來你們第三輪比賽不是這個題目,但是我找了司徒澈,在最後一刻說服了他臨時改題目。”
然後又悠悠笑道:“如果不是我插手,我看你的第三輪比賽早就輸了。”
“不會吧?”溫一諾不以為然,“就算不是你這個題目,別的題目我也不怵的。”
“可是別的題目你不熟,別人卻熟悉得不得了,你以為你能佔到多少便宜?”塗善思嗤了一聲,好像知道什麽內幕的樣子。
溫一諾眨了眨眼。
她聽出來了,塗善思這是在暗示之前的決賽題目,其實已經泄露了吧?
諸葛先生應該早就知道,並且早做準備了。
塗善思是這麽暗示的吧?
他說他是臨時起意找司徒澈,並且說服了他在最後一刻換了決賽題目,那還真打了諸葛先生一個措手不及。
溫一諾笑得如同晨曦裡綻放的牡丹:“那就謝謝塗先生了,我一定幫塗先生找到您要找的人!”
“那你要怎麽幫我?”塗善思很急切的問,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當然,他都等了兩天了,實在是心急如焚。
溫一諾忙安撫他:“塗先生莫急,讓我想想辦法。今天太晚了,您先休息,明天一早我給您回話,行嗎?”
她本來是想馬上給塗善思佔卜,但是她發現自己累極了,狀態不太好,不一定準,所以打算先休息一個晚上。
塗善思有些失望,“溫大天師不是在誑我吧?”
“我怎會誑你?我還想拿大魁首呢!”溫一諾抬起下頜,“我只是覺得,您要找的那個人,就算在這裡出生,但應該已經離開這裡了,不然您會感知到的,是不是?”
塗善思微怔,緩緩點頭,“嗯,是這樣。”
“所以我們來到這裡,也是想看看這裡的環境,再推測一下,她會去哪裡。”溫一諾靈機一動,“我的助手阿遠很會大數據分析,不如明天讓他把這裡從您出生以來所有人的數據都弄到,然後分析一下他們的去向和軌跡圖?”
塗善思睜大眼睛,“這樣也行?可是那會有很多很多人,蕭先生要什麽時候才能分析得玩啊?”
“這就是人工智能大數據的威力,只要能弄到數據,出結果是分分鍾的事。但是難就難在到哪裡弄數據……”溫一諾含蓄地說,心想難道還要蕭裔遠做一次黑客?
可是她不想他沾染上這種事,所以如果能正大光明弄到人口數據就好了。
溫一諾在這邊想著,塗善思卻無奈揉了揉太陽穴。
明明是玄學比賽,這個姑娘老是想著用科學的手段怎麽行?
塗善思覺得他得另外想辦法。
兩人從起居室裡出來,看見客廳裡的水晶燈已經關了,只有牆壁上亮著暖黃色的夜燈,照得這間裝飾繁瑣而奢華的客廳影影綽綽。
溫一諾跟塗善思點頭說“晚安”,然後朝柚木雕花旋轉樓梯走去。這套房子年代久遠,但是裡面的做工非常精致,不是現代那些拿木板搭建的工業化流水線上的“豪宅”能比的。
溫一諾又是一整天的高強度腦力活動,這會兒放松下來,整個人都是輕松的。
她甚至哼著歌兒,慢悠悠往三樓走去。
來到三樓的樓梯口,她舉步走了上去。
三樓的走廊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大朵大朵的寶相花纏枝蓮在腳下綻放,引導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溫一諾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走廊上的地毯圖案不是寶相花纏枝蓮,而是科爾曼花瓶。
這個細節一般人不會注意到,但是溫一諾恰好對顏色比較敏感。
科爾曼花瓶毯的顏色是寶藍色的,但是現在她腳下的寶相花纏枝蓮地毯的底色卻是暗紅色的。
她站在那裡,慢慢抬頭,看向走廊深處。
明明是夜晚,走廊上應該亮著燈,但是她卻看見了白天裡的光線,由暗到明,整條走廊都亮起來了。
好像她爬了幾道樓梯,就從黑夜走到天明。
天,居然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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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八月初求月票,如果月票沒了,推薦票表忘了哦!
大家晚安。
群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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