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的臉色沉了下來,淡淡地說:“就是因為這個葉臨澤,我才有這無妄之災。”
她看了看自己剛剛拆了夾板的胳膊,恨恨說道。
蕭裔遠想說,如果不是你自己魯莽,也不會傷得這麽重,幫朋友是好事,但是怎麽幫,卻需要一點的考慮。
但是現在他不會這麽直接說了。
上一次他高估了自己在溫一諾心裡的位置,差一點弄得兩人分手。
現在他學乖了,笑著說:“所以你不想去看看他以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嗎?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我隻想看他樓塌。”溫一諾哼了一聲,想起三億姐那天差一點遭受的噩運,再一次肯定自己的看法:“所以女人不應該把男女之間的感情看得那麽重,應該自己找樂子活得高興一些。不然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賠上一生,爹媽真是白生養了。”
蕭裔遠:“……”
這話不是不對,他也曾經這樣勸自己的親姐姐。
可是輪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他真是五味雜陳。
蕭裔遠默了默,訕笑著換了個角度說:“岑家這一次請了很多客人,據說娛樂圈的大咖都會去表演節目。你不想去觀摩觀摩?”
溫一諾這才有了點興趣,“這麽盛大呢?葉臨澤不是入贅嗎?岑家這麽舍得花錢啊?”
“就是因為入贅,才需要大張旗鼓啊……”蕭裔遠意味深長地說,“我建議你還是跟我去看看熱鬧,不然你白為了這件事受傷了。”
“你說得也對。”溫一諾好奇的心理終於佔了上風,她點了點頭,“那我回去問問媽媽和大舅,他們同意我就跟你一起去。”
“嗯,應該的。”蕭裔遠說著,湊過去給溫一諾解開安全帶,同時親了親她的面頰。
溫一諾也大大方方回親,還拍拍他的臉,才推開車門下車,活像她才是主導的那一方。
蕭裔遠啼笑皆非搖了搖頭,看著她走進大廈,才開車離開。
溫一諾回到家,見張風起和老道士都在客廳坐著品茶下象棋,溫燕歸不見人影,下意識問道:“大舅,師祖爺爺,我媽呢?”
“剛才出去了,應該是去超市買東西去了。”張風起頭也不抬,落了一個馬在棋盤上。
溫一諾放了心,坐在張風起身邊,一邊看他和老道士下棋,一邊說:“大舅,遠哥剛才跟我說,過兩天要我跟他一起去南方,參加葉臨澤和岑夏言的婚禮,您看可以嗎?”
張風起放下手裡的棋子,扭頭看著她,皺著眉頭說:“你跟阿遠一起去?以什麽身份?未婚妻嗎?”
他瞥了一眼溫一諾的左手,那上面的訂婚戒指早就被拿下來了。
溫一諾條件反射般把左手放到身後藏起來,硬著頭皮說:“朋友不行嗎?”
張風起嗤了一聲,說:“這種場合出雙入對,不是情侶就是夫妻,朋友算什麽?多尷尬啊,還是把戒指戴起來了吧……你那也叫鬧別扭?我看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溫一諾漲紅了臉,努力挽尊:“那其實我也有錯,遠哥是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對。我又沒主動理他,是他先理我的。”
張風起:“……”
他還想說什麽,老道士咳嗽了一聲,笑眯眯地說:“一諾說得對,只要他先低頭,咱們就得見好就收,除非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是吧?”
“對對對!”溫一諾差點給老道士鼓掌了,“就是這個意思!還是師祖爺爺明白我!師祖爺爺我做您的衣缽傳人吧!我比大舅厲害呢!”
張風起立刻大叫:“一諾你是要越級碰瓷欺師滅祖啊!老老實實收拾東西去,過兩天我帶你一起去,不要讓阿遠那小子太過得意!”
“啊?您也要去?!”溫一諾真正驚訝了,“您不是說不理岑老板嗎?”
“他親自給我寫信發請帖,又天天打電話,雖然我沒接,可也挺煩的。”張風起輕描淡寫地說,“但是如果你想去,我也可以帶你去看熱鬧,比阿遠帶你去要好。”
“怎麽好了?”溫一諾不解,“我不管跟遠哥去,還是跟您去,我都是個拖油瓶,反正又沒有給我發請帖。”
“那能一樣嗎?”張風起嗐了一聲,“你跟阿遠去,只是岑老板第三任夫人的弟弟的未婚妻的身份。可是跟我去,你就是岑老板嫡長子的外甥女身份,你看哪個身份更有份兒?”
溫一諾笑了起來,“您這是承認您是岑老板嫡長子了?”
“我本來就是。”張風起聳了聳肩,“我雖然不想跟他有一分一毫的關系,可他就是不放過我,所以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溫一諾知道,張風起一直教她,如果遇到困難繞不過去,那就不要繞,大大方方迎上去就是了。
張風起是不想跟岑耀古搭上關系,可是岑耀古看樣子就沒想放過他。
既然如此,他也隻好應戰了。
“那好吧,岑老板嫡長子的外甥女身份,當然比岑老板第三任夫人的弟弟的未婚妻身份要強一些,前面的修辭越少,地位越高。這個道理我懂。”
溫一諾笑眯眯點頭。
……
同一時刻,京城沈家的王府大宅裡,沈召北翹著二郎腿,看著一本無聊的總裁文。
沈如寶給他做了一杯奶茶放在他手邊,笑著說:“二哥,你在看什麽書呢?”
沈召北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拿起奶茶喝了一口,說:“不知道書名,隨便打發時間的。”
他看著書,眉頭越皺越緊,嘀咕說:“這都什麽玩意兒?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完全沒用。”
說著就把書闔上扔在一旁的小木桌上。
他完全不理解這書裡男男女女的心態和作風。
沈如寶瞥了一眼書名,居然是《嬌嬌帶球跑:總裁掌中寵》……
噗嗤——!
沈如寶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哥,你為什麽要看這種書啊?!”
沈召北尷尬地撓了撓頭髮,說:“……聽一個朋友說,想了解女人,可以看看這種書。”
“一個朋友?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沈如寶笑眯眯反問。
“當然不是,是溫一諾,你也認識的。”沈召北衝口而出。
自從目睹那天晚上在酒吧的停車場裡發生的事,沈召北就對溫一諾推崇備至,把她當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他對三億姐感興趣,但是三億姐對他好像不是很感興趣,他又不敢造次,怕弄巧成拙。
這陣子他死纏爛打從藍如澈那裡弄到溫一諾的手機號之後,加了她的微信,經常關心她的傷勢,同時拐彎抹角表示了對三億姐的好感,問她怎麽樣才能多了解一下三億姐。
溫一諾征得三億姐同意之後,故意讓他去看這種總裁文,美其名曰對三億姐的心態有個直觀的了解。
看了之後,沈召北總覺得自己是被耍了,可是又不確定,所以忍不住向沈如寶征求意見。
沈如寶愣了一下,然後拍手笑起來:“太好了!二哥你跟溫姐姐很熟嗎?我也很喜歡她,想跟她交朋友。”
說著她又低下頭,小聲說:“可是爸爸媽媽不喜歡她,不想我跟她做朋友。二哥,你也別惹爸爸媽媽生氣了……”
沈召北愕然,“爸媽不喜歡她?為什麽啊?她又跟我們沒有任何交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然後拍著沈如寶的肩膀說:“貝貝,我跟你不一樣。你呢,交朋友確實應該慎重,應該聽爸爸媽媽的話。但是我已經在國外一個人生活了那麽多年,我知道什麽樣的朋友可以交。所以你不能跟溫一諾做朋友,但是我可以。”
“二哥你真壞!”沈如寶眯眼笑著,“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告訴爸爸媽媽的。”
又說:“那溫姐姐為什麽要讓你看這種書啊?她不像是看這種書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沈召北雙手往後交叉抱著頭,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說:“如果有個女孩,她喜歡的男人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說我要怎麽給她出氣呢?讓她覺得我會在她身邊保護她?然後對我有好感?”
“啊?二哥你想趁虛而入?”沈如寶掩著嘴笑了,眸中像是有星光在跳躍,“那為什麽她喜歡的男人要跟別的女人結婚?是她不夠好嗎?”
“……呃,不是她不夠好,是她的家世沒有那個女人好。”沈召北歎了口氣,摸摸沈如寶的頭,“貝貝你不會明白,因為你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喜歡我們貝貝的男人,絕對不會因為這種無稽的理由不要貝貝的。”
“而且也沒有人比我們的家世更好。”沈召北嬉皮笑臉地說。
“二哥,怎麽說到我身上了。”沈如寶臉紅了,“我沒有喜歡的男人。但是呢,如果你想為那個可憐的女孩出氣,我覺得你可以帶她去參加那個男人的婚禮,你想想,別的女人家世再好,能有我們家好嗎?”
“對啊!”沈召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高興地說:“你說得對!我怎麽沒想到呢!”
他興衝衝起身,去問沈家的管家:“……岑家那個婚禮的請帖還在嗎?你回絕了嗎?”
沈家的管家很多,沈召北問的是專門管豪門之間禮尚往來的管家。
這管家忙說:“還沒回絕。這種場合,一般要問沈先生才能最後做決定。沈先生最近忙的沒回家,還沒來得及做決定。”
“那就好,我代表沈家出席。”沈召北興高采烈的說,“快把請帖給我!”
“……可是,您不問問沈先生嗎?”管家不敢做主,“或者問問沈夫人?”
“我去問問我媽!”沈召北從管家手裡拿了請帖,跑去司徒秋的房間敲門。
司徒秋見是這件事,揮了揮手,“行了,我同意了,你代表我們沈家去吧。你爸爸從來不出席這種場合的。”
司徒秋跟岑家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因為岑耀古的二太太藍琴芬是她表妹。
但這一次,藍琴芬特意讓她本人別去,不想給岑夏言太多的臉面。
司徒秋正想隨便找個人代表沈家去一下。
沈召北的身份剛好合適,既然他自告奮勇,司徒秋就答應了。
沈召北拿著請帖,馬上來找三億姐。
……
三億姐握著一杯咖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看著一份請帖出神。
葉臨澤可真是有膽,這是豁出去了,居然給她也寄了一份結婚請帖。
三億姐本來是不想去的,一點都不想再看見這個小人的嘴臉。
可她又不甘心。
作為超級綠茶,這一次在男人身上栽的那麽狠,她怎麽樣也得找回場子,不然真是要成為一根刺,一輩子扎在她胸口。
正猶豫間,有人給她打電話了。
三億姐看了看手機,發現是沈召北。
這廝可不是一般人。
三億姐眯了眯眼,劃開手機接通了電話,笑著說:“沈二公子,有什麽事嗎?”
沈召北一聽三億姐說話,心裡就如同踹了隻小兔子,撲通亂跳。
他捂著胸口,說:“我就在你公司樓下停車場,我想問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伴,去岑家出席葉臨澤和岑夏言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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