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悄悄亮出了手裡的刀,朝傅寧爵那邊追過去。
奇怪的是,明明他們看見傅寧爵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可是隔著重重喧鬧的人群,他們卻發現很難靠近傅寧爵那一行人。
明明沒有多遠的距離,他們卻像是跑了很長的路,很快開始氣喘籲籲。
而傅家都是帶了保鏢的。
這些拿著刀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要追上傅寧爵了,此時卻被傅家的保鏢發現了。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撲過來,三下兩下就把這群人給摁倒在地。
很快,影院這邊也打電話給警察,把這群人送到了警局。
一場危機眨眼間消弭於無形。
傅寧爵一邊走,一邊歡快地跟他父親說話,都沒注意到有人想對他不利。
他一手拿著花,一邊跟他爸爸說著話,一起進了影院。
因為在外面耽擱了一會兒,裡面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沈家和傅家坐的是全場最佳位置。
溫一諾跟著藍如澈,坐在第一排。
傅寧爵挺想跑到前面跟溫一諾和藍如澈坐在一起,可是他爸不讓他去,還冷嘲熱諷說:“藍如澈花粉過敏不能拿著花,你就拿著?也不擔心明天你就上了頭條?”
“拿束花怎麽了?”傅寧爵不以為然,不過他也不敢就這麽扔了,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沈家人,到底不敢隨便放在地上,隻得悻悻地說:“……我怕沈家小公主又哭……”
剛才沈如寶哭哭啼啼的時候,傅辛仁也看見了。
他跟沈齊煊認識多年,知道這個人有多寶貝他這個女兒,隻得無奈地說:“行吧,回去扔了也行。”
今天傅寧爵的媽媽沒有來,陪傅辛仁出席首映禮的是他多年的女秘書周雨萱。
見這父子倆對著一束百合花束手無策,周雨萱也覺得好笑,她朝傅寧爵伸出手,笑眯眯地說:“小傅總,把花給我,我給你們放起來。”
“那太好了!謝謝周姨!”傅寧爵連忙把花遞了過去。
周雨萱含笑點點頭,將這束花放到自己隨身的大公文包裡。
這時她放在公文包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開始的時候沒發現,直到把花放到包裡的時候,才察覺到有人打電話。
電影還沒開場,因此她拿出手機看了看,見是傅辛仁安保負責人打來的電話,忙接通了,低聲問道:“老唐,什麽事?”
老唐把剛才在外面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表示那幾個假扮成電影人物的行凶者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周雨萱一直跟在傅辛仁身邊,也沒有注意到還有這樣一場戲。
她倒抽一口涼氣,壓低聲音問:“那有沒有人傷到?”
“沒有,只是有些人被他們的防狼噴霧噴到臉上傷了眼睛,都送到醫院裡去了。我已經跟警方聯系過,他們正在審訊。不過……”老唐疑惑了一下,說:“不過他們是被人買通的,而且他們好像並不知道他們要襲擊的人是誰。”
“不知道是誰還跟著我們小傅總?”周雨萱有點生氣了,“警察是幹什麽吃的?這一點都看不明白嗎?”
“不是看不明白,而是那些人說,買通他們的人是通過網絡聯系,隻告訴他們要襲擊的人是穿白西裝,拿著百合花。”
周雨萱突然想起來傅寧爵手裡的百合花,明明是藍如澈的!
是溫一諾說藍如澈花粉過敏,讓藍如澈把花交給傅寧爵的!
那豈不是對方的目標本來是藍如澈?
周雨萱頓了頓,沒有責怪老唐,說:“我知道了,你繼續派人跟進警方那邊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是誰指使的。”
掛了電話之後,她悄悄推推傅辛仁的胳膊。
傅辛仁看過來,她低聲說:“剛才在外面有人企圖襲擊小傅總,已經被安保人員製服送到警局去了。”
傅辛仁皺起眉頭,“襲擊寧爵?誰啊?為什麽?這小子又給我惹了什麽禍?”
“小傅總又聰明又孝順,哪裡惹過禍?”周雨萱訝然失笑,“是給人家背黑鍋了。”
她朝前排藍如澈的方向撇撇嘴,“聽說其實是想對付他……但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怎麽會認錯人?”傅辛仁不解。
“……對方說要襲擊的對象是穿白西裝,手拿百合花的男子。小傅總今天和藍先生一樣穿的是白西裝,唯一不同的是那束百合花。本來是在藍先生手裡,但是因為溫小姐說藍先生花粉過敏,讓藍先生把手裡的百合花給小傅總拿著,才有今天的無妄之災。”
周雨萱言簡意賅地說完她知道的消息。
傅辛仁卻滿不在乎的說:“巧合罷了。誰敢襲擊阿澈?——估計是寧爵又在哪裡惹了禍,等首映禮結束,我回家再問問他。”
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周雨萱飛快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也是一副沒心沒肺樣子的小傅總,歎息著搖了搖頭。
……
藍如澈和溫一諾都坐在前排。
他比傅寧爵警醒,而且因為出身的關系,他對剛才外面那幅亂哄哄的景象並不陌生。
而且他真的看見了那幾個“臨時演員”的所作所為,也看見了傅家保鏢三下五除二解決那些人。
藍如澈用胳膊肘輕輕挨了挨溫一諾的胳膊。
“怎麽了?”溫一諾調過頭,征詢地看著他。
藍如澈低聲說:“……剛才我看見了,那些人追著寧爵,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他現在還不知道傅寧爵是給他背鍋。
溫一諾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管他們做什麽呢?小傅總那邊那麽多保鏢,不用我們操心。”
說實話,如果不是怕被沈齊煊報復,她會毫不猶豫把禍水引到沈家人身上,而不是小傅總。
原因很簡單,因為沈家的保鏢更多,而且看上去比傅家的保鏢更精明強乾,她剛才看見傅家的保鏢給一個沈家的保鏢殷勤的點煙。
那種看著沈家保鏢的眼光,是活脫脫弱者對強者的臣服和敬畏。
而他們這邊什麽都沒有,連那個助理Jason都沒看見。
溫一諾想起來Jason,四下看了看,問藍如澈:“Jason呢?怎麽沒看見他?”
“我讓他回去了。這樣的場合,他還是不出現比較好。”藍如澈笑著說,“反正有你陪我。”
“哦,那就好。”溫一諾點點頭,本來她還擔心Jason會出意外,現在知道是藍如澈提前讓他離開,才松了一口氣。
藍如澈見溫一諾沒有接他的話茬,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電影開始了,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電影上。
對一個熱愛表演事業的演員來說,看著自己的作品能在大屏幕上上演,真是一件很令人歡欣鼓舞的事。
……
司徒秋對這部電影一點都不感興趣,她純粹是因為沈如寶才來捧場的。
沈齊煊也一樣。
他偏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和司徒秋中間的沈如寶,見她已經聚精會神看著電影,腮邊似乎還殘留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沈齊煊在心底歎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從兜裡掏出紙巾,輕輕給沈如寶擦臉。
沈如寶嚇了一跳,扭頭看見沈齊煊,又朝他笑得甜甜的,還把腦袋在沈齊煊手心裡蹭了蹭,就像小奶狗那樣乖巧可愛。
沈齊煊疼愛之心瞬間爆棚,他揉了揉沈如寶的腦袋。
抬起頭,視線不可避免看見前面坐在藍如澈旁邊的溫一諾,而且藍如澈微微側身跟溫一諾說話。
從他們的角度,能夠看見藍如澈的側顏,還有他微勾的唇角,居然有幾分溫柔繾綣的味道。
沈如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見了這一幕。
她聲音歡快地說:“爸爸,小舅舅很喜歡溫姐姐呢……她也喜歡小舅舅吧……我是不是要有小舅媽了?”
沈齊煊嗤了一聲,微微眯了眯眼。
如果他沒看錯,這個溫一諾,左手中指居然戴了一枚小小的鑽戒。
那上面的鑽石小得要拿放大鏡才能看清楚。
這才幾天,居然已經訂婚了?
是跟藍如澈嗎?
肯定不是。
沈齊煊首先排除了這個可能,因為藍如澈的出身他很清楚,是不可能隨隨便便跟一般女人訂婚的。
那就不是藍如澈,而是……那個蕭裔遠?
沈齊煊左面唇角也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動作挺快啊……
這麽好的男人,肯定要趕緊絆住,是吧?
那就看你能不能絆住了。
沈齊煊讓人調查過蕭裔遠公司的底細。
AI遠諾,一個小小的起創公司,得到過SSA私募的一億投資,後來又從岑氏集團掙了十億。
公司不大,胃口不小。
沈齊煊的目光又在溫一諾的背影處掃過,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他想了想,隔著沈如寶對另一邊的司徒秋說:“這裡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
司徒秋忙說:“你沒事吧?要不要先回去找家庭醫生檢查一下?”
“沒事,大概是這裡的人太多了。”沈齊煊笑了笑,“我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以後這種事,讓齊鑫來吧。”
他的弟弟沈齊鑫現在是沈氏財團的總裁,而他是董事長,兩人分工不同。
司徒秋眼神微黯,還是點頭說:“好。”
沈齊煊從自己的座位起身,很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