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耀古身子晃了晃,腦子一陣眩暈,手裡的拐杖都杵不住了,差一點沒原地暈倒。
他喘著氣,捶著自己胸口,想到自己打包票答應別人的事,眼前一陣陣發黑。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四十多年前,他靠著那家人一飛衝天。
四十多年後,那家人退居幕後,已經快要被人遺忘,幾乎失去他們所有的權柄。
所以當他發現這個地方可以改造成一個人工“帝王冕”的風水局,簡直欣喜若狂。
他第一時間跟他們取得聯系,表示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現在整個風水局給毀了,他還能怎麽辦?!
岑耀古心如刀絞,終於承受不了巨大打擊,滑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司機忙扔掉煙頭,跑過來將他背回車裡,送到附近的醫院。
又給蕭芳華打電話,告訴她岑先生突發疾病住院了,讓她來照顧他。
蕭芳華接了電話,也是著急得很。
岑耀古對她真是不錯,除了年紀大點,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接到電話,她顧不得等自己的私人司機,自己打車來到郊外的醫院。
幸虧岑耀古的司機及時送他去醫院,經過緊急搶救之後,等蕭芳華到的時候,岑耀古已經醒過來了。
他這病不是什麽大病,是常見的那些老年病,比如血壓高,冠心病,還有慢性支氣管炎。
他今天暈倒,是因為受不了刺激,血壓驟然升高導致的。
蕭芳華看了一眼那醫院的狀況,很是不放心,問了醫生之後,立刻找醫療專車把岑耀古送回市區的私立療養院。
京城市區的私立療養院不說水平怎麽樣,醫院環境那是一等一的好,單人病房裡還有套間,可以讓陪同的人有地方過夜。
岑耀古隻跟蕭芳華打了個招呼,就任由她把他送到市區的私立療養院。
他一路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躺在私立療養院的單人病房裡,岑耀古看見蕭芳華既擔心又憔悴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
他這輩子沒信過什麽人,但是蕭芳華,確實少有的他知道可以信賴的人。
這個女人善良到幾乎迂腐的地步,比他另外幾個太太都讓他放心。
“芳華,我沒事了,嚇到你了吧?”岑耀古吃力的開口說話,喉嚨裡開始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岑先生您別說話了,太費力氣,還是好好休息吧。”蕭芳華給他掖掖被子,“您餓不餓?想吃什麽東西?”
“我不餓,現在沒有胃口。”岑耀古看著蕭芳華,重重咳嗽幾聲之後,說:“我去看阿遠他們那塊地了,你得去催催他們,不能再拖了,趕緊預售賣樓花吧……不然再拖下去,熱度散了,他們會賠錢的。”
蕭芳華見岑耀古病成這樣,還不忘為她弟弟著想,心裡很是感激熨帖。
她握著他枯枝一般的手,輕聲說:“我曉得了,我會催他們的,你先休息吧,養好身體再來幫他們看著,我什麽都不懂……”
岑耀古滿意地眨了眨眼,說:“你也別累著了,好好休息,給我請幾個看護就好。還有,別讓我別的家人知道。”
蕭芳華忙點點頭,“我不會說,您放心。”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岑耀古有些累,又睡過去,蕭芳華一邊找經紀人給岑耀古找看護,一邊給蕭裔遠打電話。
蕭裔遠此時正在開會,手機被換成了靜音模式,因此沒有接電話。
蕭芳華打了半天,打不通蕭裔遠的號碼,隻好轉而打給溫一諾。
溫一諾前些日子一個晚上搞定“五十個小時”的“社區特殊時間”,別提多美滋滋。
她這幾天上班的心情都特別好,見誰都笑眯眯的。
大家本來以為她手上唯一的大咖藝人藍如澈退圈了,她會很傷心難過。
還想安慰安慰她。
可看見她比五月的陽光還要絢爛的笑容,大家又沒脾氣了。
得,這主兒真是個心大的主兒,想得真開!
不過她的樂觀開朗也感染了大家,公司的氣氛越發和睦。
今天在辦公室裡她剛打理完公司所有的官方社交媒體帳號,就看見蕭芳華給她打電話了。
她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蕭姐姐,您好。”
蕭芳華忙說:“一諾,我是想問問你,開工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你們那地不能一直拖著吧?銀行的利息每天都是一大筆。”
溫一諾有些意外連蕭芳華都這麽看重她那塊地。
她笑著敷衍說:“謝謝蕭姐姐提醒,我會注意噠!”
蕭芳華扯了扯嘴角,說:“那你什麽時候跟我的公司簽合約呢?早點把合約簽了,他們也好開工。”
“合約?什麽合約?”溫一諾裝傻,“我們還沒選定建築公司呢……”
“是嗎?你們還有別選擇嗎?”蕭芳華很是意外,“不是只有我一家公司競標嗎?”
“對啊,可是法律規定,不能只有一家公司競標,所以我們還在等有沒有其他公司競標。”溫一諾笑盈盈地說,“芳華姐,我們都不急,您急什麽啊?”
“那是我弟弟的生意啊,你說我急不急?”蕭芳華沒想到溫一諾還不肯簽給她的公司,哪怕沒有別的公司競標。
這是幾個意思?
溫一諾的笑容淡了下來,說:“這不是遠哥的生意哦,是我家和遠哥合作的生意。目前來說,那塊地還是我家的,跟遠哥沒有關系。”
“曖?你可別這麽說啊……”蕭芳華很是不悅,“你們找銀行貸的十億,還是我弟弟的公司擔保的,沒我弟弟,你能拿下這塊地嗎?我說你可別過河拆橋。我弟弟不說話,你別把他的好意當做理所當然。”
溫一諾的手握緊了鼠標,語氣還是一樣的輕松:“哈哈……這可怎麽辦呢?蕭姐姐,你弟弟就是樂意給我擔保,我也沒辦法啊……再說了,我們終究要做夫妻的,分那麽清楚有什麽意思呢?”
蕭芳華自己被瞿有貴坑過,所以對這方面現在很注意了。
她還不知道溫一諾和蕭裔遠已經領證結婚了,因此很容易把溫一諾讓蕭裔遠貸款給她家買地的事,跟瞿有貴當年忽悠她貸款給他自己買房的時候,套在一起了。
蕭芳華臉色立即變了,“一諾,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可不能跟瞿有貴那個賤人一樣。我記得你常說你們做天師的最講究因果,你要騙我弟弟的錢,這因果怎麽算?”
“瞿有貴才騙我五十萬,你這可是十億啊!”蕭芳華的嗓音都快顫抖了。
溫一諾歎了口氣,淡淡地說:“蕭芳華,你當年那五十萬,還是我想辦法給你弄回來的。如果我真要忽悠別人的錢,你早就讓我忽悠得傾家蕩產了。——管好你自己吧,別說我不提醒你,岑耀古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幹嘛罵人啊!”蕭芳華大怒,“是,你幫了我,我感激你一輩子!如果你讓我傾家蕩產,我也由你。可是你不能騙我弟弟!還有,岑先生是不是好人,我比你更有資格說話!”
簡直是纏夾不清。
溫一諾不想再跟她說話,直接掛了她電話,然後拉黑了蕭芳華。
蕭芳華還以為掉線了,她打了幾次都打不通,連消息都發不出去,才回過神,溫一諾把她給拉黑了。
蕭芳華也很生氣,一時著急,又給蕭裔遠打電話。
蕭裔遠這時剛開完一個會,第二個會還沒開始,正在辦公室裡快速翻閱公司的月結財報。
看見是蕭芳華的號碼,他忙放下手邊的事,劃開手機接通了。
“姐,有什麽事嗎?我有十分鍾時間。”蕭裔遠開門見山地提醒蕭芳華。
蕭芳華咬了咬唇,沒說剛才在溫一諾那裡吃的癟,隻說:“我只是問問你那邊蓋房子的事準備地怎麽樣了?你姐夫提醒你,可以先預售,賣樓花,把銷售趁熱度炒起來再說,不然等熱度褪了,就沒那麽容易掙錢了。”
蕭裔遠皺了皺眉,說:“我們連建築公司都沒找到,怎麽預售?至少也要有效果圖吧?”
“……你還要找建築公司?”蕭芳華一窒,“不是我的公司嗎?”
沒想到蕭裔遠居然這麽聽溫一諾的話,蕭芳華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蕭裔遠:“……”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說:“姐,這是需要競標的。第一次競標因為只有你們一家公司參與,所以流標了。我們還得準備一下,可能會進行第二次招標。”
“不管你們進行幾次投標,你都應該找我的公司簽合約。”蕭芳華這一次強硬起來,“阿遠,實話跟你說,我很擔心一諾對你耍手段。”
“你別忘了,瞿有貴當年是怎麽騙我的,還沒領證就忽悠我貸款,給他買房子。”
“現在你跟我當年的情況一模一樣,也是沒有領證,你就用自己的公司擔保,借錢溫一諾家買地。”
“趁著他們還需要你,趕緊預售吧,把樓花賣出去,先把銀行的債還了。”蕭芳華憂心忡忡,生怕蕭裔遠也重蹈她的覆轍。
蕭裔遠更好笑了,搖搖頭,打算把他跟溫一諾已經領證的事說出來,道:“不會的,諾諾不是那種人,況且我和諾諾……”
他話沒說出口,蕭芳華已經打斷他,著急地說:“看,說了你還不信!剛才我就跟溫一諾打過電話,讓她趕緊簽我的公司,她不肯,我說她是不是跟瞿有貴一樣在忽悠你,她惱羞成怒,還把我給拉黑了!”
當年被瞿有貴騙錢那件事,是蕭芳華的心結。
所以一遇到相同的情形, 她就變得偏執又武斷,很不好說服。
蕭裔遠一聽不對勁,“什麽?諾諾把你拉黑了?你都說什麽話惹惱她了?姐,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想出辦法幫你的,你怎麽能跟她這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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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今天三更哈。
第二更四月月票1800加更下午一點,第三更晚上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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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雙倍是一號到七號!不是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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