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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學院的吊車尾鹹魚》一百六十三 魔霧中的慟哭者
  “你是那個!一直在妨礙少主的羅倫!”
  “是的,沒錯。”
  羅倫的回答很平淡,他也沒有立刻就撲向那群慌亂的侍從。看上去他根本就沒有什麽情感,對這些人也沒有太多的憤怒。
  但羅倫實際上已經失去理智了。
  他的表現並不是常見的那種失去理智後的癲狂,而是自己屏蔽了多余的思考回路,將全部的感知力和思維放在了一件事上。因為這種絕對偏執的影響,他甚至連一般的情緒都無法表達出來。
  “哈哈哈……竟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開火!殺了他!”
  一股濃霧突然籠罩了四周,原本清晰可見的街道頓時變成了一片灰茫。像是摻雜了沙礫和粉塵一樣嗆人的黑霧讓侍從們不由自主地開始咳嗽了起來,就連實力稍強一點的侍從首領也不得不捂住了口鼻,避免吸入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汙濁之氣。
  “愚者的掙扎不過如此嗎。”
  羅倫手中長刀上的黑色鋸齒卷動得更快了,而他也終於動了起來。但並非是專注於速度發出先手的一擊,而是以相當普通的跑動接近了侍從的群體。
  他所追求的是一擊必殺的力量,而非速度。
  “開火!”
  雖然威力並不算強但依然對普通人有生命威脅的便攜槍械發出了火藥的爆響,十余枚銅質的彈丸飛向了羅倫的身體,但那些子彈接觸到羅倫的時候,就好像是沒入了泥潭一樣,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反應就消失了。
  “愚蠢。”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侍從來不及回避,被羅倫衝過來一刀從肩膀斜著砍到了大腿。尖牙般的鋸齒輕而易舉地絞碎了他的肌肉和骨骼,直接把這股可憐蟲分成了兩半。
  但是這個家夥直到上半身滑落到地面上,才終於注意到自己已經快要死了,而他變成兩半的身體上恐怖的切口處卻看不到一絲血肉,只有一大片不斷化為黑色塵埃揮發的腐壞爛泥。羅倫劈下這一刀之後甚至都沒有繼續看他一眼,只是將視線鎖定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所有侍從都被這一慘象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有幾個人甚至丟下了武器直接轉身逃跑了。
  那些子彈的確擊中了羅倫,但被霧氣完全侵染改造的身體組織已經對這種純粹的物理攻擊幾乎免疫了。被侵蝕後的他的每一個身體細胞都以一種相當穩定的結合力固定到了一起,那些金屬彈丸擊中他的身體時就被彈開,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捕食到了鮮活血肉的霧氣開始發出了喜悅的歡呼,它們開始從相對沉寂的狀態蘇醒了過來,那種純粹的生命躍動讓羅倫都感覺到了澎湃的活力。
  “活性化,開始。”
  於是他的眼睛開始發出攝人的熒光,身上也開始不斷冒出黑色的煙霧,長滿了利齒的長刀似乎變長了一些,刀身上卷動的鋸齒也變得更加鋒利。
  過剩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湧動,沒有雜念的意識也迅速調整好了對身體的掌控。羅倫能感覺到自己力量的增強,不過對此他並沒有任何的感想。
  “你們一起上!這家夥沒有看上去那麽強!”
  “活化……穿牙展開。”
  長刀的刀身突然從中縱向裂開,兩片刀身交錯分開重新組合,竟然比之前還要再長了一節。而刀身上卷動的黑色利齒也並未消失。就好像羅倫握著的本就是一把狹長的鏈鋸,根本就不是什麽造型優雅的長刀。
  一個被恐懼和命令裹挾的侍從大吼著撲了上來,他手上並沒有適合近戰的武器,但還是展示出了自己的蠻勇,羅倫則是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長刀,他的動作並不算快,但卻始終向外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嚇到已經有些發瘋的侍從揮起拳頭朝著羅倫的臉打來,而羅倫不躲不閃,只是雙手握住了刀柄隨意地橫砍了一刀出去。驚恐魯莽的侍從依然還打算向前衝刺,但他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腿用不上力了,視線的高度也在迅速地下降。
  ……原來只是自己的身體和腿分開了啊。
  “擬似秘劍……裂牙閃。”
  侍從的上半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而羅倫平淡的跨過了他的半截身體,繼續朝著首領的位置緩步走來。看到第三個人被如同破布一般被攔腰斬斷,這些家夥終於抑製不住自己的恐懼,開始連滾帶爬地逃向了後方,還毫無顧忌地放聲慘叫了起來。
  “怪物,是怪物啊!”
  “救命啊!我不想死!”
  只有幾個忠心的侍從強壓著恐懼站在了總領的身邊,但這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已經嚇得無法動彈了。他舉著自己手中的手槍,想要扣下扳機手指卻怎麽也用不上力。在籠罩了一切的灰暗濃霧中,那個雙眼和手中刀身都散發著詭異熒光的人影就像是從深淵之中走出的怪物一般,摧毀了他最後的勇氣。
  “你,你別過來!我家少主不會放過你的!”
  “是林風啊,我知道了。”
  又一個被嚇破了膽的侍從轉身逃跑,但沒跑兩步,他就掐著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就好像是被人阻斷了呼吸一樣,而他拚命地在地上吸氣掙扎,口鼻之中卻只是向外冒出了大量的黑煙。雖然想要呼救,但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裡即是神蝕之域。”
  漫天的煙與霧其實都是從羅倫體內噴湧而出的異質微生物細胞,這些比塵蟎更加細小的生命體毫不顧忌地侵蝕著它們能夠接觸到的生命,這些林家的侍從越是呼吸,身體內遭到的破壞就越嚴重。很遺憾的是,他們根本沒有人準備任何過濾式的呼吸器。
  “啊……我喘不上……”
  “呼吸……咯啊……”
  首領旁邊忠實的侍從們開始一個接一個倒下了,他們的口鼻之中也冒出了濃鬱的黑煙,被破壞的呼吸器官已經不能給他們的身體提供任何的氧氣,在逐漸窒息的絕望之中,他們的表情從驚恐到憤怒,再到悲傷和瘋狂,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首領旁邊的幾名忠心的部下就已經停止了掙扎,化為了不再動彈的屍骸。
  異質之霧的侵蝕仍未停止,那些倒下的侍從的軀體都開始迅速地溶解開來, 揮發消散成了霧的一部分。但只有首領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依然還能呼吸,而羅倫依然在朝他慢步走來。
  “你!你這家夥!少主一定會把你殺掉!就憑你這……就憑你這!”
  “那你就去向他報告吧。”
  羅倫並沒有出手,反而降下了手中的長刀,而已經被慘象和恐懼壓垮了的男人顫抖了幾下之後,發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又可以動彈了,於是身體的本能立刻驅使他向後方逃去,生怕這個人形的怪物再靠近自己一步。
  “不過作為活下去的代價,就留下一隻手臂吧。”
  如同新月般的銀光閃過,男人頓時腳步踉蹌慘叫了一聲,他剛才抓過少女頭髮的右臂瞬間從肩膀上飛了出去,還沒有落到地上就被扭曲的濃霧吞食一空。
  男人的身影最終還是消失在了昏暗的小巷中,而周圍的霧氣也逐漸變淡了。羅倫反手扭轉了已經失去了鋸齒狀的尖牙,恢復了原先長度的長刀,平靜地將其歸入鞘中。而他的身上也不再放出詭譎的熒光,也沒有黑色的煙霧冒出了。
  “……這力量只是,噬神之牙的一部分嗎。”
  被消去的多余思考逐漸恢復,羅倫的意識也重新回歸了正常。而下一秒,他就轉身跑向了在自己身後地面上的金屬棺材。
  “艾菲!醒一醒!”
  雖然看上去昏迷中的少女身上沒有什麽特別嚴重的傷口,但她的意識卻依然還沒有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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