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方的指揮羅倫同學竟然拉著三千士兵朝著地圖南方的場地之外前進了,他是有什麽特別的策略嗎?茗夜主任,這場戰鬥比賽允許參賽人員出界嗎?』
“獲勝的唯一條件是攻下對方的城池,而自己主動出界並不能帶來什麽戰術上的優勢。也許他是打算埋伏紅方的進攻部隊,但藍方的劣勢正在擴大,光憑這樣的計策是不能逆轉局勢的。”
場外的教導主任和主持人依然在解說場內的情況,而在場的觀眾們也通過投票器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支持紅方挑戰者的當然佔大多數,而藍方的支持者也在穩步下降,數量越來越少。
那當然嘍,四個被錄取的人在一場公平的戰鬥中輸給了沒能被錄取的人,這種打臉方式大家都喜歡的。
『藍方開始撤退了,她們都損失了一半的兵力,卻隻對對方造成了總計不到一千人的傷害。藍方的劣勢幾乎不可挽回,看來我們要提前為紅方慶祝了。』
在縱覽全局的大地圖上,藍方三路都被紅方壓製,不得不向後撤退,和隊友會合再做反擊。但藍方的本陣城池中只剩下了一千兵力,就算全部撤入城中,她們剩下的四千兵力也無法抵擋太久。
主任看了一下自己的終端,剛才有人給她發來了一條私人信息,不過她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而剛才離席的那位女性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過看她無聊的樣子,估計是對下面的這場比賽一點興趣都沒有。
“紅方的指揮也出戰了,他們打算一口氣拿下藍方的城池。”
紅方的兵力還有九千左右,但藍方還在場上的就只剩下了四千士兵。就算羅倫帶著他的三千兵力再次出現,也很難逆轉對方的總攻。只有那些身經百戰的指揮官才有可能打破這樣的劣勢,但他們誰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經驗。
『那麽,藍方究竟還能不能有機會反擊呢?』
紅方的部隊迅速地衝破了三條線,接近了藍方的城池。而退回城池的藍方三名隊員只能依托城池勉強防守,但面對兩倍多的兵力差距,她們不可能堅持太長時間。
“如果有奇跡的話。”
觀眾發出了呐喊與歡呼,這樣的場景十年一見,當然是一場狂歡。學院每次招生的最後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但一次淘汰四個已經被錄取的考生實在是太少見了。學院當然不會對此表示什麽異議,為了關注度他們甚至還可能會支持這樣的事發生。
羅倫對此非常不滿,所以他同意了作弊的提議,在地圖的外面的確有一條山間小路,看來這個比賽場就是某個多元世界的一部分,學院根本就沒有進行調整,直接就圈了一塊地來使用。所以在規定地圖的外面才會有其他的通道存在。
還好出界不算違規,不然他都來不及翻盤就會被逐出賽場了。
“就這裡了吧?”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平原,一個豎著紅色旗幟的城池在遠方隱約可見。這裡真的是在對方的城池附近,這條小路若不是有人提示,按照慣性思維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地圖外還有別的構造。
所以這場比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
『咦?發生了什麽?剛才從藍方陣地離開的羅倫同學和他的三千士兵竟然!在紅方的城池附近出現了!』
“應該是找到了場地中的密道吧,判斷力真是敏銳。”
『茗夜主任,出界後再這樣出現不算是犯規嗎?』
“這場比賽的規則只有一個,
就是佔領對方的陣地。除此之外無論用什麽方式都不違規,若是紅方也能發現這條密道的話,那麽他們也會很輕松的獲得勝利。” 紅方這個時候根本沒能意識到藍方已經接近了他們的城池,在兵力優勢下猛烈進攻的他們和守護本陣的藍方士兵激烈交戰,眼見著就要完全消滅藍方守軍佔領城池。可紅方的四人組看著站在城牆上的時雅三女,卻根本就沒有從她們身上看到任何即將面對失敗的恐懼。
“喂,你們都要輸了,還不願意求饒嗎?”
領頭的男人依然是一臉邪笑,說不定他平時就只有這一種表情。不過時雅始終雙手抱胸俯視著他,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因為剛才她們的領導已經給她們交代過了。
『不用管那麽多,在城裡守著就行了,你們肯定會贏的。』
時雅當然不知道領導的底氣從哪而來,不過她也不會去揣摩對方的想法,直接聽從命令會輕松很多。於是無論下面怎麽挑釁她都沒有回話,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給對方一個。
這當然讓下面的人氣急敗壞,不過兵力上的優勢並不能讓他們很快就攻入城內。然而當他們終於將藍方守城的兵力削減到只剩下了一千不到的時候,比賽場地中卻突然響起了結束的提示音。
“藍方已佔領紅方陣地,藍方獲勝。”
“怎麽可能!你們這些家夥作弊了嗎!”
然而比賽場並不是由人類控制的,在比賽結束之後,所有人的就被監控智能直接送出了場地。挑戰者的隊長吉姆利爾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出來之後就開始朝著裁判席咆哮了起來,之前滿臉邪笑自信非凡的氣質蕩然無存。
“她們在作弊!勇者學院的人就這樣不知廉恥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們已經要輸了!”
『哇哦,看來挑戰者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啊。』
主持人依然是在煽動情緒,在這個場合下,觀眾們當然更想看到一場實打實的衝突,勇者學院的學生是時空管理局職員的候補,所以他們都是在各個方面有所特長的精英。而如果有人要對此發出質疑或是挑戰的話,自然要有壓倒性的實力才才行。
可現在這個家夥已經輸掉了。
“比賽規則只有一條,攻下對方的本陣城池。全場觀眾與裁判組都沒有發現藍方有任何作弊的跡象。”
“那麽這個家夥是怎麽出現在我的城市附近的!”
吉姆利爾用手遙指著正在捂嘴彎腰試圖阻止自己的暈眩嘔吐的羅倫,他身邊的三個隨從甚至都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這些家夥完全是一副如果沒有得到一個解釋既要大打出手的姿態,而他們也成功引來了學院的安保人員和頭痛表情的招生辦主管老師。
“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你們將會被驅逐出學院。”
“勇者學院難道就如此這樣偏袒一個作弊者?我要求時空管理局進行仲裁!”
“年輕人。”坐在主席台上百無聊賴的黑發女性突然站了起來,此時卻完全不像剛才一樣懶散。“時空管理局的態度是沒必要仲裁,輸了就是輸了。”
這還不叫偏袒?
羅倫自己都覺得有點臉紅了,學院很明顯是根本就不想和那幾個人講道理,再加上時空管理局領導層的肯定,這幾個挑戰者一點機會都不會有。這也沒有辦法,誰叫他的幸運天賦被學院看上了呢?若自己沒有這個天賦的話,或許這些人才應該進入學院才對吧。
“真是肮髒啊,這家夥估計就是哪位領導的關系戶吧?你們何必舉辦這種考試,直接把這種垃圾送進學院不就好了?”
吉姆利爾指著剛剛緩過來一點的羅倫,開始毫無忌憚地對學院破口大罵。但這個時候,羅倫卻得到了一枚金閃閃的徽章,這枚徽章上印著一把長劍,背後寫著“勇者學院學生證明”一行小字。
“放下武器。”
招生辦的主管女教師是真的不想管這種事,她的確不認為學院偏袒羅倫的決策是正確的,但她畢竟不是學院的管理者,所以也不能發表反對意見。不過對於這種需要情緒宣泄的挑戰者,她還是可以不那麽激烈地對他們進行管制的。
“你們竟然能夠恬不知恥到這種程度?那好吧,我應該給你們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在我過去所在的世界裡,這種無恥之人就應該被砍掉腦袋!”
吉姆利爾突然抽刀朝著羅倫衝刺了過去,在場的安保人員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而等到他們真的開始動作的時候,卻又被隨從之一的魔法師放出的遲緩魔法減慢了腳步。而羅倫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時雅三女離開比賽場的時候就走到了一邊休息,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羅倫。
“喂,來真的啊!”
羅倫根本就不值一提的的戰鬥天賦讓他的反應速度也慢了一拍。吉姆利爾的戰鬥天賦應該也不算太高,但比起羅倫來說差別就不小了。當羅倫終於意識到自己應該立刻動起來躲開這把大刀劈臉的時候,吉姆利爾就已經衝到了離他只有兩三米的距離上。
“去死吧!”
銀光閃耀的刀刃朝著羅倫的頭頂猛劈而來,刀鋒帶起的寒意讓羅倫的身體瞬間僵硬。他就只能保持著呆立的姿勢看著刀刃一點一點地朝他接近,周圍的人都在朝著他前進,但沒有人能在羅倫挨上這一刀之前趕上。
“這就是……”
眼前的畫面突然停滯了一下,然後羅倫就感覺到了腰上傳來了猛烈的推力。在意識重新開始運作的時候,羅倫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朝側面飛了出去,而站在他剛才所在位置上的,是姿勢不太穩妥卻依然勉強抬起了右臂試圖抵擋這一刀的時雅。
是時間操控!
羅倫眼前的畫面變得極為緩慢了起來,他看到那把刀緩慢地切開了時雅右臂的衣袖,然後刀刃又往那裡面移動了一點點。然而時雅也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她這個時候已經抬起了左腿,向著揮下刀刃的吉姆利爾的腰間橫著踢了出去。
這其實只有短短一秒左右的畫面,在羅倫的眼中卻緩慢無比。
“嘁,就這點程度的嗎。”
吉姆利爾的身體被時雅一腳踢了出去,但他的刀卻嵌在了時雅的右臂上。鮮血順著刀刃流向了地面,但時雅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只是冷冷地望著迅速被三位隨從保護起來的吉姆利爾,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
『發生了什麽事?天哪!一位時間術士在學院的能力壓製環境中竟然硬是將羅倫同學從死線上救了回來!』
安保人員迅速包圍了吉姆利爾和他的隨從,而朧月和亞彌拉也帶著學院的醫師來到了時雅的身邊。羅倫就倒在一邊看著這些景象,那枚金閃閃的徽章掉在了地上,閃爍著依然晃眼的金光。
“真的,好沒意思啊。”
羅倫看著時雅依然在不斷流出鮮血的右臂,看著那血液滴在地面上的樣子,心中卻突然異樣的平靜。這一切都因他而起,而那一刀本來就該砍在他的頭上才對。
他才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我生氣了,這次是真的。”
羅倫冷眼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幾個仍要抵抗的挑戰者,看著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的女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被這樣優待,他這個什麽價值都沒有的人不該被別人這麽重視的才對。
“我想要那些東西了。”
【明白了,那你就拿走一點吧。】
【可不要沉淪其中啊。】
【就算只是我們的些微力量……也足以讓他們臣服。】
一個小小的鎖扣在羅倫的心底悄然打開了,他抓住了掉在地上的徽章站了起來,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朝著被包圍的吉姆利爾四人走去。
“同學,請你後退,這裡有危險。”
“到頭來,你們就是為了這樣的東西才會如此瘋狂。”
羅倫走到了吉姆利爾的身前,用左手舉起了那枚象征著被學院正式錄取的金色徽章,而吉姆利爾的臉上則是露出了憎惡的神色,他朝著羅倫吐了一口唾沫,毫不掩飾他對羅倫的蔑視。
“那東西就不屬於你這樣的弱者!靠幾個女人才被錄取的垃圾!你這種糞坑裡的蛆蟲就該……”
“這東西, 我不想要了。”
羅倫面無表情地揮動了左手,金色的徽章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落到了吉姆利爾的面前不遠處。旁邊包圍他們的招生辦主管教師和安保人員都愣住了,就連正在轉播這個鏡頭的視訊台主持人也一時間語塞。這可是第一個主動要把自己的錄取資格送人的學生啊?他的腦子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你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拿吧。”
羅倫放下了左手,整個人的氣勢似乎都頹喪了許多。就連剛才還在叫囂的吉姆利爾也愣住了,他試探地向前走了兩步,發覺根本就沒有人阻止他的動作。於是那邪笑的表情又慢慢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大步地走了上去,在徽章的旁邊停了下來。
“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沒用的廢物了嗎?算你有自知之明啊。”
像是炫耀自己勝利一樣,吉姆利爾誇張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像是在對觀眾們炫耀自己的勝利一樣,而招生辦的女教師則是皺著眉頭揮退了安保人員,雖然這一幕在她的意料之外,但至少應該不會再發生暴力事件了。
然而在主席台上,剛才還慵懶旁觀的女性卻已經跳起來抓住了教導主任的衣服,她似乎在焦急地試圖解釋什麽,但在屏蔽之下卻沒有人能夠聽到內容。
『於……於是這一次是羅倫同學主動放棄了入學資格嗎?那麽茗夜主任,這種情況……』
“……但你真的想要那東西的的話,就賭上你的性命全力來拿吧!”
突然爆發的咆哮聲,伴著漫天的黑色霧氣,從羅倫的身上猛烈地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