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牧師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小伊莎，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從腰包裡掏出了兩隻小瓶子遞了過去。小吸血鬼走到被玷汙的米爾寇聖像前，先是用小半瓶聖水從上方淋了一遍，將蓋在上面的穢物衝下，接著又掏出一張手帕仔細的擦拭了起來。

　見她一時半會還完成不了，眾人四散開去檢查這座殿堂內的其他區域。和外面那座大廳一樣，這裡顯然也經歷過戰鬥，而且激烈程度還要更勝一籌。不同之處在於，外面大廳的牆壁和地板上布滿了凹痕，顯然是由於各種武器揮舞導致，而這裡則到處是爆炸造成的凹陷、如同被狂風吹過的長椅、以及各種燒焦的表面，似乎曾經上演了一場施法者之間的對決。

　“你認為這些痕跡是誰製造的?”

　卡拉林的聲音在蘭斯洛身後響起，人類騎士轉過身，發現學者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錯。

　“你好像興致很高嘛…其中之一應該是佩頓·德裡克，沒錯吧?”

　“呵呵，有機會了解到一些隱秘的歷史，這當然非常令人興奮…”學者笑著聳了聳肩，“佩頓·德裡克的嫌疑當然最大，不過光有他一個人戰鬥可打不起來。我們已經知道，佩頓·德裡克是一個巫妖，我真的很難想象什麽人居然有能力與他一較高下……”

　“說到這個，你倒是提醒我了……”蘭斯洛撓了撓頭，“一個巫妖到底有多厲害?和緹嘉娜相比，誰的施法能力更強?”

　“如果光論施法能力，那當然是巫妖更強。沒有冒犯的意思，在巫妖近乎無限的壽命中，它們可以通過學習、實驗和研究來掌握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魔法技藝，而你的那位魅魔愛人是個術士，使用魔法對她來說更像一種身體的本能，和巫妖這種奧術施法者是不能比的……”

　“那麽誇張麽?可你是沒見過緹嘉娜戰鬥的場景，我跟你說，在火山堡的時候，我們看著巴洛炎魔在岩漿中復活，當時隻覺得一切都完了，這時緹嘉娜終於趕到，維蘇威在她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她宰那個巴洛炎魔就像布魯托宰一個狂戰魔那麽輕松……”

　“謝謝誇獎，但我覺得還是比我差一點…雖然已經很接近了。”年輕矮人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面對蘭斯洛那有些不爽的目光，布魯托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當時我也在場，事實就是如此。我殺的狂戰魔肯定比她殺的炎魔多。”

　“唔…蘭斯洛你剛才問的是施法能力，但如果要比較戰鬥能力，那肯定還是緹嘉娜更強……術士們掌握的法術雖然很少，但施法方式更適合戰鬥，這點毫無疑問。”

　“謝謝你這麽說。回到剛才的問題，按照我們那位會變成烏鴉的朋友之前的說法，鬼婆顯然是有能力與佩頓·德裡克抗衡的，而且我們之前的冒險中，也用到了不少鬼婆製作的卷軸，不是麽?”

　“我知道鬼婆也有著非常高深的魔法造詣，但如果有人對以前的我說，鬼婆的實力足以與巫妖抗衡，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那你現在相信了?”

　“索維裡斯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鬼婆集會。在所有可能的原因中，那個理由確實能站的住腳。當三名以上的鬼婆形成集會時，她們彼此間可以共享施法，使得戰鬥力成倍的增加，如果真像索維裡斯說的那樣，有十三名鬼婆聯手組成了集會，那巫妖會輸可一點也不奇怪。不過，鬼婆們是在她們定居的樹林中與佩頓·德裡克交戰的，曾經在這裡對決巫妖的另有其人。”

　“那會是誰?”

　“我不知道，但一個合理的推測是，那人是這座神殿的一員，也就是說，是死者之主教會的一名神職人員……”

　“一名神術施法者?像阿拉密爾那樣的?”

　“我聽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了。”精靈牧師聞言走了過來，“有什麽問題麽?”

　“我們在討論當年是誰在這裡打了一場，其中一人基本可以確定是巫妖佩頓·德裡克，而另一人的身份，我們猜測可能是一名像你一樣的神術施法者。”

　“合理的推測。如果是一名死者之主的高階牧師，那天生就對身為不死生物的巫妖有一定的克制能力。不過很明顯，結果還是佩頓·德裡克贏了，否則也沒有後來與鬼婆們的大戰，而那些馬賽克玻璃也不會被換成希瑞克的……”

　“我感覺我們已經能把已有的線索拚出一副大致的圖畫了。”蘭斯洛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靠著那三面描繪著謊言王子‘豐功偉績’的玻璃，“最開始，佩頓·德裡克在這座敬拜死者之主的神殿中獲得了成為巫妖的方法，那有可能是那扇石門之前第三次開啟時發生的事，也有可能在更久之前。成為巫妖後，他出於某種目的再次造訪了這座神殿，但與神殿的某個守衛者發生了嚴重的衝突，衝突的結果以巫妖的勝利告終。”

　“而關於鬼婆，我們也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根據在幻象中看到的景象，巴倫德大叔是被帶著希瑞克詛咒的武器殺死的， 而那些鬼婆對此似乎早有準備，因此我們可以假設她們和謊言王子間存在著某種聯系。基於這種假設，那些被改變了的馬賽克玻璃、被褻瀆的米爾寇聖像顯然也是出於她們之手，而且門口那兩個幽魂守衛也說了，在我們之前最後一次打開石門的是鬼婆，這樣便正好能和我們的假設對應上。”

　“再根據索維裡斯的說法，鬼婆們曾經與佩頓·德裡克爆發了一場大戰，戰鬥弄出了非常大的動靜，但結果是佩頓·德裡克從此再未露面，鬼婆們成了這座魔域之主事實上的主人。這裡存在一個小小的疑問，鬼婆們是在與佩頓·德裡克戰鬥之前，還是之後，來到了這座神殿，並作出了褻瀆米爾寇聖像的行為?”

　“這很重要麽?”布魯托忍不住開口道，“我不是質疑你啊，就是純粹不明白……”

　“很重要。”蘭斯洛點點頭，“如果是之前，那她們很可能也是在這裡找到了擊敗佩頓·德裡克的方法，可能是巫妖的某個致命弱點，可能是某種削弱它的方式，也有可能…是如何將它的力量封印起來。”

　“呃……”布魯托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那些幽魂守衛之前說什麽來著?某股強大的力量被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