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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法神》第18章 古河麵包店少女與古堡婆婆
  白澤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年紀也能遇到搭訕,看來來者是個不得了的變態。

  正準備婉拒對方,卻發現說話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穿著毫無特色的圍裙和服裝,身上散發著一種熟悉的香味。

  “麵包?”

  白澤疑惑的自言自語,讓少女的臉龐像火燒雲一般紅了起來。

  “我家……麵包店……”

  女孩的聲音實在是低不可聞,白澤也無法聽清,他搔了搔後腦杓,樓外殘陽血紅。

  ……

  “乾杯!”

  酒杯劇烈的碰撞著,麵包店裡洋溢著歡快的氣氛,這裡與古堡只有一條街道的距離,十字路口的對過就是麵包店的溫暖燈火,很近,也很令人安心。

  普雷斯頓·福斯特家的古河麵包店在鎮子上已經開了十幾個年頭了。

  一間很古老的小店,完全融入了磐石鎮之中,這自然熟絡的店內氣氛就是店主人氣的證明,而白天古樸,散發著香濃氣息的麵包店,夜晚就是在那未散的甜味中,開啟新一輪的啤酒狂歡。

  “麵包店倒過來寫就是啤酒店啊!”普雷斯頓大叔抱著一摞啤酒跟個大胖子一樣滾了出去,酒徒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衝上來把他丟上了高空,氣氛富有感染力的粗獷。

  而與外攤熱火朝天的氣氛不同,小小的麵包店內還有幾個安靜的人,白澤坐在那裡,麵包拜訪著一盤已經所剩無幾的火腿三明治,已經熟悉了一些的少女歉意的說,“抱歉呐,我的爸爸一直都是那個模樣。”

  “沒什麽,挺好的。”疏於交流的白澤只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古河麵包店的女主人在後廚洗盤子,少女的名叫拉蕊壘?普普西羅,她出生的時候,母親希望堡壘一樣的姓名可以讓她一直平安,而父親給她取了名,希望她像神啟帝國最宏偉的高山一樣……高大。

  “很誇張對吧?”拉蕊壘很無奈,白澤笑了一下,少女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語氣歡快,猶如精靈一般舞蹈著端走他的盤子,俏皮的問:“要再來點沙拉嗎?”

  “謝謝。”

  “不拒絕的啊。”

  “拒絕食物的人都是傻子,請多放點水果。”

  白澤非常的認真,少女心情愉快的掀開簾子,跳動的馬尾消失在視線之外,他重新將目光投向店外,正在歡呼的壯年漢子們,看起來是那麽的快樂的氣氛,卻又離他那麽遙遠……

  正在懷緬的時候,不知名的光滑桌面上忽然傳來了碰撞聲,白澤低下頭,看見那被放在面前的純奶。

  意識感受到了被注視的憐愛,看去是一位坐在那裡普通的中年大叔,他有著過分突出的顴骨,這讓他的臉型幾乎立體,五官怪異的有些嚇人,可那雙小小的棕色眼睛裡卻是很多人沒有的穩重與厚愛。

  “喝吧。”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十分迷人,他溫和輕柔的解釋,“我知道你不能喝酒,但是既然想念家人了,這杯果奶,就當我請你了。”

  白澤低頭看著那杯白的無暇的牛奶,端起來輕輕的品嘗了一下,對他來說味道或許有些太甜了吧?但是旁邊的那種功成名就的氣氛,實在是讓他難以言說。

  夜間的狂歡還有很久才散,借宿這裡的白澤十分的感激與規矩,謝絕了普雷斯頓夫人的好意,他來到一間乾淨的房間,這裡比較狹小,接近廚房,有時候大叔累了就會在這裡直接休息,所以一股奶油和澱粉的味道隱隱若現。

  對於這種味道,

白澤並不討厭。  他覺得這是富足的味道。

  脫下外套縮進被子裡,陌生環境帶來的不安隨著時間漸漸淡去了,呼吸逐漸平穩,溫暖的被窩包裹了他的靈魂,不知何時就睡得很沉了。

  翌日。

  精神抖擻的白澤鄭重的向普雷斯頓家表達了謝意。

  “歡迎你再來玩。”大叔看起來混不上心,被夫人梆的錘了一拳,好像很疼的樣子……不過也衝淡了離別的傷感。

  “歡迎你隨時過來玩。”普雷斯頓?拉瑟爾夫人溫柔大方的對他笑著,身上散發著母愛的氣息,令人沉醉與親近。

  白澤不由得對拉蕊壘有了一絲小小的羨慕,所以他對少女說:“你有一對好父母呢。”

  “誒?”少女愣在那裡,連離別的話語都忘了說。

  白澤轉身,大步向前,來到古堡前,鄭重的敲了敲大門,接著站回原地, 默默等待一分鍾,再次上前,循環往複。

  “這個少年在做什麽?”

  鎮子上的居民已經看見了這奇怪的一幕,一些人好奇的駐足觀看。

  就像是定時從木屋裡蹦出的啄木鳥一樣,少年的表情和他的所作所為一樣機械,這樣煩悶與鬱火燥熱的動作他仿佛可以一直做到天荒地老一樣,從一開始的憤怒到羞辱,再到麻木,最後只剩可笑的執拗。

  白澤像是鉚足了勁一樣紅著眼睛轟炸著古堡的門,小巧的拳頭卻帶著萬鈞之力錘的房門不堪重負的顫抖著,咚咚咚咚咚——急促的鼓點聲讓這裡像是打雷一樣聲勢浩大。

  “你這小混蛋在做什麽呢!”

  猝不及防之間白澤被踹飛了出去,一個矮小蒼老的刻薄老婆婆氣急敗壞的站在古堡前痛惜的撫摸著自己的大門:“真是的,這是哪家的小兔崽子?給我賠錢!”

  “婆婆,這個孩子是來找你的。”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哦?”婆婆的眼神微微眯起,忽然又如小獅子般咆哮起來,“那你們看什麽看?都給我滾蛋!”

  好事之人一哄而散,跟在老婆婆後面的曼妙少女慌張的小跑過去看了看白澤的狀態。

  “鈴香,把他搬進來。”

  “好的婆婆。”

  吱嘎——

  古堡的大門緩緩閉合,像是永遠也不會開始的封鎖之地一樣,透著神秘與未知,忙碌的古河麵包店裡,戴著圍裙頭巾的少女似有所感的望了斜對面的古堡一眼。

  閉合的大門,不知為何,讓她感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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