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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法神》第49章 莫哈頓・卡夫卡
  月溪領河只不過是這荒蕪大地上微不足道的一條偏僻小河,這個名字起源於附近落後的遊牧民族,在每年春季時看見那泛濫的河水沿著山川河道流淌,宛若一抹月牙,才得以命名。

  如今,月溪領河裡鎮壓著惡魔。

  光澤晦暗的符紙,紅色的光在裡面一閃一閃,輕微的撞擊聲,將遊近的魚兒驚走,忽明忽暗的血光,像是高陽那滔天的憤怒,惡魔的暴戾想要宣泄一切,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破土而出,將那個家夥在意的一切都殺光!

  那一天,絕不會遙遠!

  ······

  白澤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星空深處,這種被濃鬱的黑暗包裹的陰冷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體驗了。

  身體無重力的漂浮著,分不清上下左右也沒有時間的概念,思維遲鈍而麻痹,如果沒有人打擾,仿佛可以永遠持續下去一般。

  “思維之海嗎?”其實白澤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然而和上次死亡時的地方一樣,這麽看來,自己的計劃是失敗了嗎?

  白澤一動不動的癱了一會,忽然痛苦的抱住了腦袋,歇斯底裡的呻吟起來:“我的神明遺物······就差一點點就要到手了呢!好不甘心。”

  “小子,別在意了,那本來就不算是你的東西。”

  無聲無息的,一個龐然大物站在白澤的身邊,祂有著扭曲的身軀與三條觸手般的唇瓣,眼睛在胸膛上隨著呼吸探出縮回,白澤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撇到一點就恐懼到無法呼吸。詭異,不可名狀,仿佛觸碰到了心底最深處的夢魘。

  “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

  白澤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吳迪根本不提任何關於他復活的事情,只是放出了一個畫面。

  那是廢墟上的黑石城,到處都是灰燼的地方,一個赤裸的白澤站了起來,生澀的摸了摸頭髮,截然不同的清澈世界中,是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你這家夥!”白澤忽然低沉的嘶吼起來。

  “傑哈哈哈哈······”吳迪邪性的狂笑起來,巨大可怖的身軀飛速遊動著將這裡攪得天昏地暗,白澤毫無抵抗裡的翻滾出去,只有對方那帶著重音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就在這裡待上一陣子吧!你的人生結束了,該是那個家夥的人生了!我的寶貝究竟會做些什麽,實在是令我無比的好奇~,嘿嘿嘿······現在,時機已到。”

  “來呀,讓我看看奇跡吧。”

  “瘋子。”白澤忍著痛苦大聲的嘶喊,“你這個該死的瘋子!!!”

  聲音遠遠的傳蕩了出去,幽幽回響。

  黑石城的廢墟上,新生的靈魂正適應著那前所未有的體驗。

  莫哈頓晃晃腦袋,眼前清晰的可怕——自他誕生以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明亮的地方,這裡是哪裡?光是從哪發出來的?他抬起頭,正上方就是刺眼的太陽,那一抹無法直視的光暈,卻讓莫哈頓一時間失了神。

  他環顧四周,鼻子裡嗅到的是焦炭的氣味,只要輕輕一想手腳就會自己運動,腳掌上的手裡,手臂的擺動,關節的平衡,肌肉的發力,空氣的摩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令人陌生而興奮。

  此刻,在這廢墟之上,莫哈頓·卡夫卡興奮的玩耍了起來,他不厭其煩的奔跑、走路,適應著這細胞發出歡愉聲音的節奏。

  莫哈頓·卡夫卡簡直不敢相信!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一個完全獨立存在的人了?

  不再是白澤·阿卡馮斯特的附屬······不用在那逼仄黑暗,

沒有出路的思想閣樓之中忍受孤獨了嗎?他有了選擇的權利,可以因此去進行自己的人生了嗎?  這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般的不可思議,是吳迪創造了自己,是吳迪給予了這一切,莫哈頓·卡夫卡無法言喻自己的感覺,既有複雜的抵觸,又有對白澤的愧疚。當然更多的,還是那熾烈到無法抑製的狂喜。

  太棒了,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乾。首先要去吃東西,然後要認識人,跟人說話,介紹的時候要帶上後綴的自稱,哦,小費也是一個很好的東西,從前世的記憶裡看來的時候,莫哈頓就非常羨慕那種瀟灑豪邁的做法。

  如今自然要試一試。嗯,反正又不是我的錢,有什麽關系呢?

  “哦耶!”莫哈頓·卡夫卡小臉通紅的雀躍了一下。

  我的天,接下來的時間一定要去好好的規劃。好的,想想那張地圖,白澤的那張地圖,黑石城外面就有樹林對吧?裡面肯定有很多小動物,我老早就想聞聞花朵是什麽味道,還有毛茸茸,抓一隻野兔揉一揉,水是甜的,空氣也有清新渾濁的區別?

  莫哈頓·卡夫卡一伸手指,一簇旺盛的火焰就竄了出來,他嚇了一跳,另一隻手好奇的摸了上去,沒有絲毫的溫度。

  魔法真的不會傷害自己的主人誒,這是什麽原理?話說這種······嗯,奇妙的能量就是魔力嗎?

  一番折騰下來,莫哈頓興奮的情緒終於得到了舒緩,他的呼吸緩緩平複,最後深吸一口氣,表情看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

  只是掩飾不住笑意的眼睛和嘴角還是出賣了他。這家夥,太嫩了呢。

  “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吧哈哈哈哈。”莫哈頓撒歡的跑出城市,開心的像是風的孩子,臉上那純淨的笑容讓人不忍去破壞他。

  白澤在莫名的空間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額頭暴起青筋,憤怒的衝著影像大叫:“混蛋!你把衣服給我穿上再發瘋啊!”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那畫面太美,簡直不忍直視。

  ······

  兩日後,莫哈頓·卡夫卡根據記憶來到了和平鎮。他很低調,是坐著最常見廉價的運農車來的,農作物的出土總需要商人,這些不辭辛勞的人們在運輸農作物來的途中,總會再乾一筆拉人的買賣。

  一路坑窪不平的顛婆堪稱折磨而痛苦,每一個從農車上下來的人都臉色難看,莫哈頓·卡夫卡就混在人群之中,穿著一身破舊的麻布衣,頭上系著明黃色的頭巾,清秀的小臉上沾著泥土,毫不在意的啃著從老伯那裡嘴甜討來的蘋果。

  即使是這樣一副裝扮,他在這些人中依舊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無法,他太乾淨了。

  靈魂的清澈到甚至洗條了他人灰暗的思想,那雙大眼睛一塵不染,明亮的令心虧者不敢直視,像是清澈見底的水源,只是看著就足以讓人洗去心底的煩惱。

  “小朋友。”一個老奶奶怯懦的跟他搭了話,拉過莫哈頓的手,將幾個被細心擦掉泥土的蘋果裹在小包裡,放在了他的手心。

  她沙啞著聲音叮囑道,“留著慢慢吃吧,奶奶看你一路上都沒有吃什麽東西,餓了吧?我就這些了,留著吃吧。”

  “我,我······”莫哈頓的臉龐一下子不知所措的紅了,他心底一陣感動,暖流從心臟蔓延全身,第一次接受陌生人善意的他,從不知道這是一件如此美好與幸福的事情。

  望著眼前消瘦憔悴的老人,莫哈頓·卡夫卡忽然感到了巨大的羞愧,他掏遍全身,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給予這位善良的老人,磨難的風霜在她臉上留下了深邃的刻痕,想道這裡,莫哈頓忽然覺得,有一件事情可以為這個婆婆做到。

  他拉著這位老人的手,閉目回憶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脫皮換骨咒!”

  魔法的元素將婆婆身上的衣服換成乾淨的衣裙,松弛的皮膚再度變的光滑緊致,臉上的皺紋迅速的消退,歲月所留下的痕跡······居然在不可思議的倒轉。

  每個麻木的下等人們都看見了這一幕,他們的眼裡被神聖的光輝照耀出了神采,親眼目睹了一個年華垂暮的老人重新回到少女的年華,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全身上下,她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莫哈頓·卡夫卡也開心的笑了。

  他張開雙臂,洶湧的魔力噴薄而出,將每個人變得乾淨、年輕,饑餓的感覺從他們的體內消失,疲乏和不適也煙消雲散,他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穿上了從未體驗過的綢緞,身體健康強壯,迸發著無窮無盡的活力。

  這些人露出笑容,盡情的歡呼起來,奔跑、跳躍、舞蹈,他們在這原始的田野上盡情的奔放著自我,在村口泥濘的土地上優雅的旋轉著。

  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夢境總有蘇醒的時候。

  這是他們的人生中,第一次不再抑製自己內心的快樂,這些簡單的情緒傳遞給莫哈頓,他也越發的喜悅,手舞足蹈的跳躍著,‘想要為這些人做些什麽’。帶著這樣的想法,他使用魔力,想要變出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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