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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法神》第21章 極致的惡
  “一定要將這個世界獻給那位大人。”如果說白拉普斯妖心底最深沉的那個秘密,那是一個誰也不曾知曉的小小的叛逆,卻又大大的野望。

  他是異族的中尉,是英雄的兒子,是始的孫子,渴望著新世界的光輝......一個無人能理解,喜歡無聲微笑的異族。

  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觀察那個人了......

  但是那是誰白拉普斯卻死也不能說~

  “啊,這份酸酸甜甜的滋味......難道是戀愛?!”

  “不可能的,你丫,別惡心我了白娘子。”

  穿著野性,健碩的紅發異族赤裸著雙腳,扛著一柄一米八以上的巨刀,一腳踹在了白拉普妖的腰上,滿臉乖僻,卻沒啥惡意。

  “赤紅,你難道不喜歡嗎?”

  “嘖,刀尖飲血才是我的浪漫,與強敵廝殺的快感,你懂嗎?”他那吊長的眼眸難得嚴肅了一下,卻只看見白拉普斯那飄忽的嘴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腳踹在了對方的屁股上。

  氣急敗壞的走了。

  白拉普妖拍拍屁股,眼底毫無笑意,反而對赤紅的背影有那麽一絲鄙夷,隻知用武的蠢貨,哪裡能明白這世界的廣大,上層者之間的博弈,淺薄如你,只能做一隻棋子與螞蟻。還妄稱豪邁、壯舉,殊不知在他人眼裡只是一隻未進化完成的猴子罷了。

  “啊~,只有白澤大人才能真正的理解我,大人,您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來征服異地呢?”

  沉寂了一會,白拉普妖霍然起身,毅然決然的說道:“不行,我要去找大人。”副官連忙攔在他的面前,他沒有名字,在異族,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稀少的代號,他們缺少詩人也沒有作曲家,人類的文化在中古時期雖然交融過來一點,但當時的黑暗背景讓時代也顯得飲毛茹血,野蠻瘋狂,根本就沒有什麽實用的發明。

  以至於名字這種東西,在異族根本不存在,反正依靠不可思議的五感,他們不存在認錯人的可能性,除了父親、母親、妻子、兒女這些稱謂被普及應用以外,具體的名諱只有少部分強大的異類可以傳承下來。至於貴族?沒有那種玩意,在重山之外,沒有戰爭的地方即為文明之地,強盛的繁衍力和卓絕的肉體實力讓這裡一直都殘酷的令人熱血沸騰。

  一切都為了生存!

  一切都為了進化!

  白拉普妖冷漠的獰笑著,忽然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對方臉上,犀牛妖的頭骨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脆響,脖頸一百八十度扭曲,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便是遠超四塊大陸面積的重山之外,即使是上古時期,人們也沒有真正探究自己這個所處的世界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

  這是遙遠縹緲到無意義的事情,白澤肯定不會感興趣吧,有空去問吳迪好了。

  現在的他就站在山巔,下定決心,呼喚著魔鬼的名字。

  “吳迪。”

  煙霧狀的身軀逐漸凝聚,吳迪的面容清晰的出現,不知為何,白澤每次看見他都萬分的厭惡。這無關容貌,而是他本身的氣質就散發著邪惡。

  這個魔鬼笑嘻嘻的看著白澤:“怎麽?叫我做什麽。”

  白澤強忍著在對方臉上打一拳的衝動,盡量平淡的皺著眉頭說道:“送我去刺天峰。”

  吳迪眉頭一挑:“哦?你這是想清楚了嗎?當初是誰發誓絕不接受吾的饋贈來著?現在反悔,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接受現實了。

”  “對,對!我死後就跟你混了,隨你處置了,還不行嗎?”

  白澤說著,莫名的就有一股水泡般的悲哀,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後的自尊,在這個魔鬼面前......無論他承認與否,也都已經被剝去了所有的衣物,脆弱、醜陋、就這麽站在對方的面前,被祂從所有地方完全的碾壓與掌控。

  他逃不掉,躲不開,只能選擇最屈辱的任命,屈辱的讓他想要哭泣。

  “啊......”吳迪笑眯眯的表情冷了下來,念叨一聲:“真是無聊,你自己爬過去,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白澤沒有想到這個回答,愣了一下,大聲道:“這是什麽意思?!”

  吳迪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他,滿是惡意的攤了攤手:“就是這個意思呀。”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呢。我欣賞的是那個即使被碾壓、即使被羞辱,即使悲憤莫名,即使無能為力卻依然絕望的不肯放棄的白澤啊!這種感情能讓我感覺到無上的喜悅,可是你現在......”

  他在渾身顫抖的白澤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賤兮兮的笑道:“屈服了,也就是你已經失去了靈魂,與隨處可見的小石子一樣,已經沒有價值了啊!”

  “那麽......請問我為什麽還要去幫助你呢?魔鬼從不做虧門的買賣。”

  ......白澤簡直不敢相信。他瞪大眼睛死死地望著一臉自傲的吳迪,看著他那輕松愜意的神情,一種幾乎要將他活活燒死的怒火衝上心頭,失態的衝他咆哮道:“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本來就是魔鬼了還能死到哪裡去?!”吳迪猖狂的大笑起來,將白澤的自尊丟到地上踩上一遍又一遍,他再也無法忍耐的轉身離去,可這陰魂不散的身影如影隨形的跟在後面,滿懷惡意的囈語道:“呐,呐,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曾經問過我,他說:惡魔想要凡人的靈魂究竟是為了什麽?”

  白澤心如火燒,他想要逃離,可吳迪就像是恐懼,在他身後,無聲的咧開了嘴角。

  “我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當然是為了愉悅自己啊......啊哈哈哈哈哈!”

  白澤仿佛聽見,又好像真的聽見了魔鬼那歇斯底裡的大笑在心底瘋狂的回響,他想逃,可他無處可逃,憤怒閉塞在腦袋裡四處亂撞,終於在悲憤中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從口中迸發出了那不似人類的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綠意盎然的山坡上,白澤哭的滿臉都是鼻涕和淚水, 他涕淚交錯,止不住的悲傷與絕望讓他哽噎起來,吳迪飄在他身後不遠處,興趣盎然的看著那被摧毀的支離破碎的人類,從裡面蛻變出的,是新生而稚嫩的靈魂。

  追根究底,白澤人格分裂的原因從一開始就是吳迪搞的鬼,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根針不斷刺動著白澤的神經,讓壓力接近閾值,看著逐漸崩潰以至於瘋狂的白澤,吳迪實在是愉悅極了......

  “嘛,這次就幫你一下吧,下次可就不會這麽好運了哦。”

  白澤啜泣著,只是用能夠殺人的可怕眼神看了吳迪一眼,身影一陣閃爍,就消失在了這片空地上。吳迪停留了一陣,忽然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魔鬼的開心,著實是無上的喜悅。

  這家夥存在本身,就是令人無法形容,絕望而濃稠的“惡”啊。

  令人頭皮發麻......

  無法形容

  無法描述

  無法理解的存在,詭異的源泉?黑暗的主宰?吳迪無聲的掠起嘴角,低低笑道:“想成為魔鬼,你還差得遠呢。”

  “來吧......更多更多的體會絕望吧!只有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麽殘酷你才會去追逐那愚蠢的力量,別擔心......魔鬼有著無數次的機會,你一定能夠找到自己心儀的玩具,現在的你有趣是有趣,可未免有些太過死板了,嗯......作為我的總管,這種程度的話可不行啊。”

  “......等有一天,你拋棄了人類的身份......呵呵呵,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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