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上冒氣黑霧,散發著陰冷和不詳的氣息,可鐵曼將軍面容狂熱的單膝跪地,對著雕像虔誠的祈禱著。
魔苟斯·刻伯赫爾聽到了這份禱告,他的衣擺處分出一抹黑暗,這份賜福順著媒介傳遞過去,最終在帳篷中出現一個數米高,渾身骷髏,氣勢駭人的巨大魔物,骷髏魔物桀桀狂笑著,‘砰’的一聲散體,一片紙張悠悠的飄落下來。
鐵曼連忙接住了那張微微泛黃的紙,他驚訝的發現,這似乎是某種生物的皮革。
“黑山羊的皮......”鐵曼將軍喃喃自語,看見上面用某種濃稠的黑鮮血寫下細密的字符,他看完,毫不猶豫的將其放入火焰中燒毀,羊皮紙張散發出黑煙,還帶著濃濃的惡臭,不詳與詭異的氣息在這張紙上,如果被一個普通人撿到,它將是一件時刻為主人帶來厄運的索命之物。
多國的聯軍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達,或許一個月,或許兩個月,但鐵曼肯定,龍鱗鐵血天邦肯定撐不了那麽久,敵人一開始采用了飛艇戰術,前線的戰壕被那些魔法師們轟的抬不起頭,士兵們大搖大擺的從空檔處離開,逐次遞進,一條三十萬人長的補給線連接內地與前線,現在正在天邦邊疆統領大軍的將軍,仍在死死的支撐著。
情況很不樂觀。
正在黑夜中行走的白澤忽然看見天空的一顆星辰綻放出熾亮的光芒,隨後,他就被強製拽如了魔苟斯的神國,這位黑暗君主在被眾蛇之淵環繞的王座上對他‘降喻’:“去鐵匣城阻擋聖城的軍隊,作為代價,我會放了那二人。”
白澤面無表情,他可不是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了,毫不猶豫的沉聲道:“哪二人?”
魔苟斯微笑:“彭塔多·蕾莉康娜,妤溪·卡夫卡。”他已經知道了白澤如今的姓氏,這位黑暗君主知曉一切在黑暗中發生的瑣事,這種無匹的偉力,讓白澤眼神陰翳,卻沒有出聲反駁。
“好。”他言簡意賅,魔苟斯的嘴角勾起一絲絲弧度,這位邪魅的神明消失,留下站在原地,顯露身形的白澤·卡夫卡。
“那麽,祝你好運~”
這位邪神留下了縹緲的聲音,而白澤卻早已習以為常似的轉身離開,向著龍鱗鐵血天邦的方向趕去。
惡魔不敢置信的喊叫:“喂喂,你真的要回去啊?”
“不然呢,我的同伴在他手裡。”
惡魔有些焦急,他對白澤這種天真的行為萬分不理解:“你,你就不怕他騙你?”
“他不敢。”
“???”
在憤怒惡魔看來自己這個本體就是在放屁,可白澤知道,這是真的,因為吳迪的氣息一直都若隱若現,雖然從未現身,但迄今為止的一系列事件中,他都有種感覺——那就是對方從未離開。
魔鬼無處不在。
白澤回憶起了很早以前自己在黑石鎮第一次當幕後黑手時的感覺,與高陽也是從那時結識的,那種在陰影中操控一切的感覺,實在是惡劣到扭曲。
“很符合那個魔鬼的卑鄙行為呢?”白澤笑道。
“什麽?”
“沒什麽。”
他還不打算告訴惡魔自己到底背負了什麽樣的命運,他們三人一心同體,本質上來說都是葉隱的衍生,這種一無所知是一種幸福,當從知道的那一刻開始,那無處不在的絕望會讓世界都變得黯淡無光。
憤怒惡魔雖然邪惡,但說實話,他還太過稚嫩。
“前往那什麽城池之後你要怎麽辦?”
“用陰影大軍迎戰軍隊。
” “咯咯,那可不行,你忘了對方是一群聖騎士加聖職者的大軍了嗎?陰影生物可是先天上被那種神聖力量所克制。”惡魔冷血的豎瞳散發著陰寒的氣息,白澤神情一動,因為對方那冷漠的表情下,有著自信般的傲慢在閃耀。“說來聽聽。”
“我們去吾的誕生之地。”
“永日城?”
“對。”
“去做什麽?”
“......散播信仰。”
白澤一臉茫然,可他的直覺告訴他惡魔並沒有撒謊,他出於信任,決定嘗試一下。
“也許三天之後,那些聖城一脈的狗腿子們就會知道,諸神的大腿不是那麽好抱的了。”憤怒惡魔的臉上綻放出殘忍而嗜血的笑容,白澤在這一刻深深地懷疑起來,這是否又是吳迪的一次陰謀,他的第三人格似乎不僅僅是破碎的精神情緒,還有......
白澤嘴角一抽, 他有點絕望加無奈,每個與他扯上關系的存在就沒有真正的純良過,這些家夥,一個比一個像瘋子。
“魔鬼,影穿梭!”
卡巴內小國。
哐!哐!
一間廢棄的地下倉庫,令人毛骨悚然的碰撞聲從裡面傳來,昏暗的環境中,一隻身高龐大的壯漢用那腰肢般粗細的手臂捏著一個男人的腦袋,就像是提著雞仔一般,讓周圍的人簌簌發抖,恐懼的牙齒都開始打顫。
喀嚓!壯漢把男人的腦袋往地上已經坑坑窪窪的堅硬金屬上撞去,頭骨斷裂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濃稠的鮮血順著半圓形的凹型邊緣溢了出來,汩汩流淌,一種濃鬱腥臭的氣息令人反胃,一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新人,現在已經有了嘔吐的跡象。
壯漢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他的肩膀處是赤紅色的肩甲,額頭有兩隻山羊角,眼睛赤紅帶著可怕的威嚴與煞氣,他的腿上坐著兩個曼妙火辣的女郎,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充滿著誘惑,可此刻,所有的人類都在瑟瑟發抖,包括這些他名義上的“女人”。
......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這還不夠啊!!!
貪婪,是永無止境的。
因為那是改變的原動力,是毀滅的源泉,是貼近死亡的道標,貪婪本身......
便是原罪。
【附身者多為愚蠢之徒。】
這一行字在惡魔的背上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散去,隻留下兩個字,微微閃爍著暗光。
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