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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法神》第6章 情緒惡魔
  白澤廢寢忘食的在神國中練起了劍。

  或者說他其實已經不用吃飯了?明明感覺身體本身並沒有改變,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饑餓這種感受,仿佛被滋潤,精神清明而敏捷,這種情況讓白澤很擔心,是否當自己終於出去後悔發現自己已經死去,肉身腐朽,僅留靈魂。

  “這不是沒有可能啊。”他歎了一口氣,連練劍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堅定!”一聲清朗的爆喝,在白澤愣神間,一道劍光斬過他的頭頂,一團比較昏暗的光點被剿滅,刹那間,他煩惱盡去,頗為驚歎的讚歎道:“好厲害啊,這種斬去情緒的手段。”

  陌生人依舊無比的溫和,涓涓教誨著白澤:“凡事要有耐心,我在這裡待了半年,卻從未想過回歸現實,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願聞其詳。”

  陌生人抬起頭,指了指他頭頂的空白,講述道:“在曾經,我也因這樣的生活而焦慮過,我只是凡人,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著再正常不過。”

  “我的思緒化為實質般的黑暗汙染了這些純粹的光明,這些黑暗越來越明顯,遮天蔽日,差點毀滅了這處純淨的神國,在我醒悟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一點點瑕疵的惡,就可以讓所有的善化為烏有。”

  “我帶著感激與謙卑,後悔與痛苦,跪在黑暗中哭泣,因我看見了樹木的枯萎,看見了生物的毀滅,哪怕他們只是光的產物。”陌生人說到這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再明顯不過的悲憫讓一隻路過的貓咪察覺到了,喵喵叫著湊了過來,蹭了蹭對方的腿。

  “然後呢?”白澤察覺到很顯然這不是故事的結局,對方變成這種性格一定是有某種原因的。而且不知為什麽,他本能的覺得這個原因對他來說或許相當的重要。

  陌生人平靜的說:“我的懺悔在那時心無旁騖,一片黑暗被染白,黑暗的天地逐漸被點亮。”他一跺腳,無數的光點升起,在毫無重力的空間中耀眼璀璨的飛舞著,讓白澤漸漸看迷了雙眼,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白茫茫起來,只有對方的聲音還清晰而穩重。

  “喂,賢者,喂!”

  “我在那時明白了......什麽選擇都不是最重要的,既然惡可以汙染善,那麽善為什麽不能反過來去影響惡呢?救贖與墮落都需要契機與努力,人們心懷希望,自然會感激生活,這個世間有太過的苦惱於汙穢......如真如你所說,戰爭將起的話,那麽請容我誠摯的擺脫你......”

  他最後說了什麽白澤只是隱約聽清,他只是看見無數密密麻麻的光點吸附在一起,將他籠罩,接著撕裂般的觸感刺痛了他的神經,白澤慘叫一聲,意識陷入了黑暗。

  ......

  面前是劇烈的火光,橙紅色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膜。

  幽幽的睜開雙眼,白澤眼角對於余光勉強瞥見那消失在半空中的光點,環顧四周,發現這裡......

  欸?

  是哪啊?

  空無一物的平地上大多是腐朽的木灰和漆黑的石塊,他感覺自己靠著一塊堅硬的物體,側頭看去,發現是一根石柱,上面刻著模糊不清的留言。

  白澤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瞬間有些站不穩的向前倒去,饑餓、眩暈、疲憊、抽搐和血管重新流動帶起的瘙癢與麻木讓他的眼瞼直抽抽,快要死了一樣的感受讓他直翻白眼。

  石柱上的留言:白小兄弟,

你的遭遇我無從得知,從上古至今......抱歉,我隱瞞了一部分我的過去,因為那並不是值得誇耀的遭遇,孤從不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從當年,到現在,簡直毫無長進,愧對列位兄長,如今,又面對你這個義弟有些過意不去。  待你醒來,可以去七海城,那裡有我留給你的禮物,在這裡蹉跎的歲月,我終究要償還。

  在那裡得到的東西,請將那枚勳章邁入卷軸中的地點,拜托了。

  白澤的眼皮抽了抽,老馬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嗎?他感覺對方其實不是一個特別喜歡四處流浪的......獸。怎麽會留下如此悲傷的訊息?

  腦海中的疑問堆積成山,那地方到底是那裡,那個陌生人又是誰?對方的聲音莫名的有些熟悉與親切......是熟人嗎?

  “斬去情緒的手段.......”白澤察覺那有些像是白魔法師一派所擅長的技法,善之守最為詭變,他也沒有熟練掌握,而對方的那種......與其說是魔法,不如說是劍技。

  “不會吧......劍士有那麽強嗎?”白澤表示懷疑。

  可村莊已經化為了廢墟,從剛到這裡開始,惡魔就一直悶聲不響的待在他的身體裡,乖巧的令人想笑。他其實是在反思,自己到底哪裡開始失敗的呢?

  爭奪戰是他思緒已久的計劃,一個身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永遠作為一個人格被困在腦海中是一個桀驁凶暴的惡魔所絕難接受的事情。

  更為重要的是,莫哈頓·卡夫卡·陳真就在他的眼前被釋放了自由,一個與自己同樣位格的人格卻被承認是一個獨立的‘人’......這讓受到刺激的惡魔怎麽能受得了?!

  從那時起,他就下定決心要反抗。

  掌控白澤的身體是最簡單的方案, 作為惡魔一族,他們天生對精神攻擊擁有很高的抗性,這是靈魂方面的強大,理所當然的,他們的進攻性也非常的優越。

  可白澤的靈魂已經是半魔鬼了!

  憤怒惡魔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情。

  他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能小瞧了自己的本體。這是魔鬼手中的結晶,從誕生階段就被塑造的靈魂和伴生體,白澤除卻陳真外僅剩的一半靈魂在出售了“代價”之後魔鬼的邪惡氣息愈發的濃鬱。

  他的靈魂已經質變,不是一個初生的情緒惡魔就可以輕易攻陷的了。

  這是第一次的失誤。

  計劃這種東西...就是像多諾米骨牌一樣,被命運推著,逐漸走向不可知的未知方向。

  接二連三的改變開始了,被他的所作所為下定決心的白澤突發奇想的來找老馬。

  接著老馬又出乎意料的強,破滅一切的一蹄子差點沒把他打的魂飛魄散,被拽出來瑟瑟發抖之後,又幸運的被放過了一馬。

  還沒有松一口氣呢......白澤的精神體被老馬傳走,而自己被囚禁在思想囚籠之中,跟著這個肉體,看著他的大腦逐漸萎縮,身體機能漸漸停滯,血液變質,一步步走向死亡......這種過程簡直令人瘋狂!

  惡魔的牙齒直打顫,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小看這個世界了,僅憑腦海裡的那點深淵知識,鬼知道能不能在這裡好好的活下來。

  他開始祈禱,祈禱白澤順利歸來,什麽都好說,以後自己再也不搗亂了。總有機會自由的!

  快回來吧——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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