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礦石,這老小子運氣還真不錯。”
空地四周的上一層監區,分別有斯町監獄的守衛在閑聊把關。
看他們的表情,對下方發生的事也早已司空見慣了。
甚至於會把類似的事當成打發時間的娛樂消遣。
“廢話,A級礦石熔煉出來的金屬比起岩壁鍍層還要高一個等級,那是用來製作高殺傷武器的。”
“說起來你們都盯著點,別讓他真死了,交付A級礦石的貢獻點足夠他免死了。”
“哈哈,懂,我們都懂。”
四名守衛湊在一起大笑不已:“最好等他重傷瀕死,用藥物已經治療不好的時候再救下來。”
事實上斯町監獄早已人滿為患。
作為監區守衛,他們每天重複著枯燥無味的工作,以監區來說,主要發放的“工資”有兩種。
票券以及貢獻點。
不管是守衛還是犯人,都是如此。
票券用於兌換食物以及其他物資。
貢獻點則是決定福利待遇,貢獻點的等級決定著票券能夠兌現的物資等級。
如果犯人在守衛負責的區域死了,那麽該犯人所積累的貢獻點和票券將會由守衛進行自由分配。
這一點,聯邦是默許的。
末世裡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
“給老子死來!”
下方,手持短刀的犯人瞪著微微泛紅的眼睛,再次向中年男子撲了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四周喧囂的聲音在這一刻為之一靜。
只見那犯人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他的臉上一隻43碼的拖鞋正徐徐滑下。
“貪也要有個限度,以他交付的貢獻點,如果你們殺了他,你們也會死,明白嗎?”
蘇逸光著一隻腳,從走廊盡頭走了出來。
“哪裡來的小子……嗯?是他?”
看好戲的一眾守衛們眉頭皺起。
他們打的算盤很好。
只要中年男子重傷不治,那這個罪名完全可以安插在對其動手的這些犯人頭上。
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票券和貢獻點,還是他們的。
他們就像是毫無選擇的吸血螞蟥。
不過這種生存大環境下,原則?又算的了什麽。
“前議員蘇泰的兒子。”
“他老子似乎是把希望之石弄丟了吧?”
“嘿,誰說不是呢,這小子命還挺好,年紀輕輕,有個議員老婆在後面撐腰。”
“議員老婆又怎麽樣?議員的地位也分高下,羅議員太年輕了,估計再過個幾年,等到羅議員擁有能力把他撈出來的時候,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記得咯。”
“今天這事兒有他插手,咱哥幾個的貢獻點是沒戲了,不過都盯著點,他要是做出太出格的事,就地正法就好,議員裡可是有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想他死呢。”
守衛們議論間,蘇逸已經走到了那被自己的原味拖鞋在臉上留下了印記的犯人面前。
“你找死……”
那犯人被這一拖鞋拍的有點蒙,蘇逸走過來後他剛反應過來,頓時就惱了,正準備舉刀捅上去時,感覺眼前一黑,一枚銀色的胸牌在他眼前不斷放大,再放大。
啪!
嗷!
又一聲脆響,犯人當即痛的嚎叫出聲。
胸牌從他的右眼深深嵌入了下去。
血肉模糊。
“抱歉,
習慣了,用力大了一些。” 蘇逸面帶歉意,看著面前跪倒在地的犯人,非常平和的伸手從他眼睛上把胸牌扣了下來,另一隻手順勢從這犯人的手上拿過刀,伸手隨意一撇。
在其四周的跟班犯人裡,有一個正要衝上來,卻被這橫飛而來的短刀順著腳脖子插了進去。
臨近的人似乎聽到了骨骼和刀刃摩擦後產生的刺耳聲音。
一時間,下方除了慘叫聲之外,竟連犯人的交談聲都不見了。
“諾,看看。”
蘇逸伸手一抓,犯人那不到一厘米長的頭髮竟是被蘇逸牢牢抓在五指之間。
帶血的胸牌貼到了他還完好的眼睛上。
“工號95777,貢獻值……A級。”
那犯人哆哆嗦嗦的念出聲來。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那讓我們和氣生財吧。”
蘇逸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該犯人有點懵逼。
眼睛上傳來的痛楚侵襲著他的大腦,他懵逼著,卻無力去問其他問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逸起身走到了中年男子身旁。
“你太低調了,胸牌的貢獻值可以通過指示燈觸發的不知道嗎?你要是一路開著金色閃光,誰敢動你啊。”
蘇逸歎了口氣,伸手在中年男子胸牌上的某處輕輕一按,原本銀色的胸牌頓時綻放出了一抹淡淡的金色。
胸牌上的貢獻值字母也變成了A。
緊接著蘇逸從懷裡摸出了一瓶裝著黃色粉末的藥瓶遞給了他:“塗上吧。”
中年男子結果藥瓶,沉默了一下:“你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拿二十張票券借我用一下。”
“這本來就是你的。”
中年男子從懷中取出了一遝票券,這些所謂的票券是用一種質地柔軟又不易破壞的金屬製成,這類金屬在當前的洲陸上開采很容易,通常用於單薄的作戰服,一些邊角料則是用來製成類似的票券。
蘇逸數出了二十張,將其余大半遝重新遞交給了中年男子。
“以後這些東西我大概用不到了。”
蘇逸留下一句話,在後者怔然的目光中走向了那犯人。
“這票券,一張可頂一個月的生活物資,你應該認得吧?”
蘇逸面帶笑容。
但在那犯人眼裡,這笑容卻像是魔鬼。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的說道:“認得。”
“呐,這個紙包放在這,我放進去二十枚票券, 你也放進去二十枚票券,然後你花三十枚票券我把這紙包裡的四十枚票券都給你,這樣我賺十枚,你也賺十枚,達成雙贏,你看怎麽樣?”
蘇逸的笑容很和熙,也很陽光。
“這……”
那犯人一怔,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疼痛,掰扯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他左算右算……自己花三十枚買下四十枚……好像……沒啥毛病?
“那……好吧。”
交易完成。
蘇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把三十枚票券都交給了中年男子,在他耳畔壓低聲音說道:“趁他還沒反應過來,趕緊回去。”
“那你……”
中年男子也是一臉懵逼,他好像也沒意識到這筆交易哪裡出了問題,但又總覺得有問題。
“我說了,我要走了。”
蘇逸把中年男子攙扶起來,繼而抬頭看向大門上方的時鍾。
當鍾表走到七點一刻時,監區最上方的大燈突兀亮起,仿佛演唱會上的燈光照在了蘇逸身上。
吱嘎。
大門打開。
一隊穿著整齊作戰軍服的士兵進入監區,其中一人目光撇到了蘇逸,淡淡的說道:“接到命令,即將展開的議員會議你需要參加。”
蘇逸整理了一下衣領,面色從容:“走吧。”
跟著士兵離開的蘇逸尚未走出監區大門,卻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發呆中的中年男子:“心裡常懷希望,才會遇到希望。”
叮。
一聲電子機械的聲音隨著這句話落下,從蘇逸的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