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了馬爾默的名字的克裡斯汀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的被至高位者們帶著朝著空間的深處前進,在這個不算太長的過程中,一點點的理解了自己的處境,已經她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額,至高位者大人們,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
魔神很自然的就接下了克裡斯汀的話題,並示意克裡斯汀繼續說,但是,克裡斯汀想要問的並不是魔神,而是自己身邊的莉莉耶,或者艾菲莉亞。
但是,自己之前升入了星空的時候,魔神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畢竟升入星空的人並不多,足以引起他們的關注,不管是好還是不好的方面,都是。
克裡斯汀回想起了當初的場景,回想起了自己遠遠的看見的,在星空之中特別明顯的一顆紅色的星辰。
“這裡就是那顆星空中獨特的紅色星體的內部嗎?”
“噢?注意到了嗎?”
“嗯……感覺有些類似……”
莉莉耶帶著笑意肯定了克裡斯汀的猜想,又或者,她只是想表揚一下克裡斯汀身為凡人的預感或者判斷能力。
“不過,真要說的話,用【監獄】這個名詞會更加合適一些吧?”
魔神的聲音插了進來,但是其中飽含深意的詞匯卻讓克裡斯汀提起了心思。
當初在解釋這顆紅色的星辰的時候,莉莉耶與艾菲莉亞說過,這是一位受罰者的象征,當初的自己還無法理解,現在來看的話,那大概就是指染指了神明領域力量的人類,馬爾默·卡萊恩的囚籠。
在克裡斯汀還打算再問幾個問題的時候,一直跟在身邊飛行的阿爾緹德則是出聲提醒了幾句。
“以我們的立場,不方便在這裡多說什麽。他們的言語,他們的交流,他們的意志都交由他們自己來判斷才對。”
“當然。”
“沒有異議。”
得到了至高位者們的認可,克裡斯汀也沒有再提問,因為後面的答案大概都是一樣的了,接下來的事,只有去直面被【監獄】關住的那個人才會知道。
又繼續飛行了一段距離,原本一起行動的光點們漸漸放慢了速度,待在了各自的位置,作為這個星體內部的星星,懸掛在高處,而化身人形且與克裡斯汀有一定聯系的少數幾位存在則是依舊待在這裡。
克裡斯汀與至高位者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柱子前,在柱子的底端,有一個略顯蒼老的身影正被漆黑的鎖鏈鎖在那裡。
這是監獄,這是牢籠,這是獨屬於一個人的懲罰。
等到身邊的至高位者們都停下了腳步,克裡斯汀稍微回頭,看了看至高位者們,她們都停留在原地,沒有人發表意見。
克裡斯汀見狀,也微微放大了膽子,朝著被鎖在柱子下的老人走過去。
隨著雙方的距離一點點的靠近,克裡斯汀則是能夠更直觀的觀察到眼前這個人的樣子和狀態。
他雖然白發蒼蒼,但是身上有著一股堅定的氣質。
他的身上綁著鎖鏈,就像是被封鎖著的巨人一樣安靜的等待著時機。
他的頭髮深紅,體表有著許些的火焰浮現。
他是馬爾默·卡萊恩,卡萊恩王國的開國皇帝,【完美之人】。
他也是卡萊恩迷宮問題的核心,與黑影馬爾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正主。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慢慢來到自己面前的克裡斯汀,常年僵硬不變的臉上,也難得的浮現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
“你來了……”
馬爾默的聲音依舊沙啞,和自己在迷宮中聽到的那個聲音沒什麽不同,但是和那個滿臉陰影的黑影馬爾默比起來,現在的這位馬爾默,要好相處得多。
他的臉上擠出笑容,想要伸手與克裡斯汀握個手,但是很快便牽動到了綁在他手上的那雙手,被緊緊的鎖在了柱子上。
“呵呵,不好意思,這幅落魄的模樣是不是和你印象中的【完美之人】差距有些大?”
“還好吧,你比迷宮裡面的那位要和善得多。”
“呵呵。”
馬爾默的笑聲帶有著一股特別的親和力,讓克裡斯汀也感覺到一股輕松,從認知到至高位者們大量的聚集在這裡的緊張感也減退了不少。
跟著馬爾默笑了幾聲之後,克裡斯汀便收住了聲音,馬爾默也察覺到了這個變化,表情不變的看著克裡斯汀。
“你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吧?我會回答你的, 按照約定,你將在這裡得到【真實】。”
得到【真實】……確實,在卡萊恩迷宮的這件事上,沒有什麽人會比馬爾默親自解釋更具有權威性了,而且,在這裡的馬爾默與自己在迷宮中見到的暗影馬爾默,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克裡斯汀深呼吸,將自己的想法在大腦中過濾了一邊,然後看著馬爾默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麽?按照史書上的記載,馬爾默應該是作為瀆神者被處決了才對,連眾神都默許了人類三大王國奪走卡萊恩的領土,但是現在卻又是……”
“約定嗎?呵呵,沒什麽,只是和世界打了一個賭罷了。”
馬爾默的眼中閃爍著光輝。
“人類是存在劣根性的,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反對。沒有尖牙利爪,也沒有太過強大的魔法天賦,沒有矮人工匠的鍛造技術……人類要依靠什麽才能在這片大地上活下去。”
“而且,人類是會在安逸的生活中腐化的,即使沒有天災,人類也會面臨困哪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麽讓人類的社會繁榮又會帶來什麽樣的好處?人類會帶來麻煩,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未來……”
“於是,我同世界打了一個賭,作為接受了人民的意志而踏足了危險領域的代價,我會在這個監獄中等待,直到完成我的使命,將所有的事實都告訴跨越了難題的命運之人後,才被允許死去。”
“這就是,我同【世界】所打的一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