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文萊爾家,克裡斯汀走在萊諾的街道上,看著這個半年過去之後也沒有多大變化的城鎮。
也是,才半年的時間而已,能有多大的變化?
克裡斯汀微微搖頭,然後繼續朝著城主宅邸走去。
在克裡斯汀的印象中,艾蕾希婭王女便一直住在城主宅邸裡面,要說最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也只有這裡了,就算沒有找到艾蕾希婭王女,找到亞爾斯塔城主也是一樣的,他肯定會有王女的消息。
但在路上,克裡斯汀先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克裡斯汀?”
一聲略顯蒼老但卻沉厚的聲音傳來,克裡斯汀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一位穿著簡單的冒險者服飾,一隻手是義肢的獨臂老人正站在那裡,看著克裡斯汀露出了驚喜的目光。
“澤科斯老爺子?”
“真的是你?我昨天聽到傳聞說你們回來了,哈哈,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碰到你了。”
澤科斯老爺子笑著拍了拍克裡斯汀的肩膀,在為克裡斯汀平安歸來感到開心,不過克裡斯汀卻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在多蘭的長青藤劍館教授劍術的,那位叫做澤科斯的老人……
察覺到克裡斯汀表情中的異樣,澤科斯老爺子目光閃動,露出了微笑。
“原來如此……你們已經去到那個地方了嗎?在那個時代……”
“!”
無視了克裡斯汀驚訝的目光,澤科斯老爺子輕笑著點了點頭。
“要不,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不太方便。當然,如果你沒空的話,以後再說也是一樣的。我還有時間。”
“……”
菲沉默不語,優姬也因為普通人能看到她而暫時處於隱身狀態,克裡斯汀考慮了一下,對著澤科斯點了點頭。
現在已經回來了,雖然莉雅的事也很讓人著急,但是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做任何事,先和澤科斯談一談或許會有什麽特別的消息……而且,澤科斯作為一個人類,是怎麽從卡萊恩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就自己所了解到的知識中,也只有魔將而已。
但是自己在面對澤科斯時,並沒有面對那種扭曲的感覺。
這也是克裡斯汀願意相信澤科斯的最大的原因。
克裡斯汀跟著澤科斯來到了一個樹叢邊上,澤科斯朝著周圍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確認這周圍有沒有人。
很快,澤科斯便將頭轉向克裡斯汀。
“好久不見了,克裡斯汀……無論是從哪個身份來說。”
“果然是你嗎?那個……”
“那個劍館已經消失了,不過我的劍術倒是有好好的傳承下去。”
開門見山,澤科斯挑選了兩人都能明白的名詞驗證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很奇怪吧?人人我也是人類,卻能活這麽久。”
“長生的知識嗎?”
這樣的話,難道說菲不是第一個研究出永生知識的人嗎?
但是澤科斯搖了搖頭。
“不,並不是……只是被一位神明看上,得到了眷顧而已。神眷者,這個你也不陌生吧。”
“……到底是哪位至高位者?”
“流浪神……呵呵,本體是一隻流浪貓,在我的劍館被毀掉之後,和流浪貓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直到某天睡醒來,發現自己倒在了一個亂葬崗裡面,從土裡爬出來的時候周圍全是流浪貓的那種感覺……唔,恐怖的回憶又出現了……”
這……被這麽多貓咪盯著看,
難道不是一種幸福嗎? “總之,流浪神是一隻貓,那位大人看我太可憐了,便讓我成為了神眷者,說是直到我想死去的時候都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這個,肯定不會沒有代價吧?”
“當然,已經近乎永生了,還想沒有代價那也太扯了……味覺已經完全消失,觸覺偶爾會消失,眼睛看東西花花的,還有就是身體經常莫名的疼……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了。”
“這不是普通的老年病嗎?!”
“不不不,比那個嚴重多了。”
澤科斯擺了擺手,試圖在講解細一點,但是克裡斯汀聽起來就像是在炫耀一樣。
不過,自己對長生的知識和辦法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嘛,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我的實力不斷的減弱了吧。”
“……說起來,現在的你和那個時候的你比起來……”
澤科斯抖了抖肩膀,露出無奈的表情。
“以前的我姑且算是劍聖,現在……哈哈,除了簡單的劍技之外,其他的很難在實戰中用出來了。和半年前一樣,我現在只有第四階段的樣子,估計再過個一百年,就只剩下第三了……等弱到連魔獸都打不過的時候,便向那位大人許願死去好了。”
“那你現在只是在享受生活嗎?”
“享受生活?不, 我在等你。”
澤科斯的話讓克裡斯汀楞了一下,但是澤科斯的表情很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在等你……我親眼見證了卡萊恩王國的崩解,也看到了卡萊恩的暗影在湧動……雖然我對卡萊恩並沒有什麽留戀,而且想要摧毀這樣的龐然大物,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只是不老,還沒有到不死。”
“那你為什麽在等我?”
“因為傳聞……你曾經在多蘭參加了競技場,也從我這裡學會了劍聖的招式,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性都很好,所以我對你有印象。但是自從你離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你的消息……以你這樣的天賦,不可能默默無聞。”
澤科斯似乎很看好自己。
“然後我從至高位者那裡得知了,你的由來,所以我才會一直在這裡等待……只是沒想到的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認出了你,可是你那個時候的實力和現在比起來相差太多,差點就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你得到了那兩把武器,紅色的長劍與巨劍,看到它們的時候我就理解了,我並沒有找錯人。”
“現在,你已經得到了與我相應的時代的記憶……那麽,我也會把我的見聞都分享給你。”
澤科斯摸了摸自己的義肢,從上面的一個小機關處,取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白色的,有些眼熟的東西。
“劍柄?”
“嗯……這是純白教會所遺失的,聖劍碎片的一部分,聖劍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