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道士段德,一個貪婪無恥程度絲毫不遜於黑皇的缺德道士。
作為一個輪回了好幾世的資深盜墓賊,段德的表現堪稱敬業,不僅光顧過北鬥諸多聖地大教,世家神朝的祖陵,就連和人起了衝突,動不動也會拿別人祖墳作為威脅。
若非他根腳實在不凡,各種保命手段層出不窮,早就被各路絕頂強者給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了。
李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碰到此人。
對於段德身上的吞天魔罐蓋子,他早就開始打主意了,只是沒精力抽身,不料這次給北原王家設套,居然把此人也給釣來了,這可真是摟草打兔子,純粹的意外收獲。
……
石坊外的繁華街道上,段德剛剛向幾個年輕修士兜售了一張早就被他搜刮的一乾二淨的寶藏的藏寶圖,狠狠賺了一筆,心裡正得意洋洋,忽覺兩道目光透空射來,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心裡生出一股非常不妙的感應。
“轟!”
段德心頭驚悸,身上突然爆出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將附近之人全都震飛出去,同時飛快的祭出一方玄玉台,動作無比靈敏的跳了上去。
刷!
光芒一閃,陣紋閃耀,段德的身形已經沒入敞開的虛空中,不見了蹤影。
片刻之後。
神城數千裡外的地方,虛空一陣扭曲,出現一道裂縫,段德從裡面衝了出來,一臉的驚魂不定。
“無量……他大爺的天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難道有人識破道爺的身份了?”
段德低聲罵了一句,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再次祭出一方玄玉台,想要繼續橫渡虛空。
突然之間,從虛空中射來一道法力,氣機懾人無比,一下子就封住了他的一身法力。
段德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頭腦嗡的一聲,如五雷轟頂。
完蛋了!
這是他此時心中的唯一念頭。
作為一名資深盜墓賊,他在光顧各大勢力的祖陵時,曾經不止一次被絕頂大能追殺,但像現在這樣,借助玄玉台橫渡虛空都逃不掉的情況,直接被人製住,卻是有生以來的頭一次。
想想自己之前乾過的損事兒,還有得罪過的人,段德不禁眼前一黑,手腳冰涼。
刷!
一道人影閃過,李佑出現在了段德身前,有些玩味的打量了他幾眼,微笑這點了點頭。
“反應還挺機敏的嘛,偽裝手段也不錯。難怪盜了那麽多聖地大教的祖陵,還能混得這麽風生水起。”
“這位前輩……您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段德額頭冷汗直冒,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憑借天生過人的靈覺,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在面前之人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多麽不可思議的驚天威能。
這等可怕的存在,簡直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唯一讓他心下稍安的是,這麽恐怖的人物,他此前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之前應該也沒有冒犯過才對。
如此看來,情況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
段德垂手而立,一副恭敬之態,心思卻開始活泛起來,眼珠子來回轉動,思考著脫身的辦法。
李佑看著段德,笑眯眯的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感應到你身上有件寶物與我有緣,所以想借來一用。”
段德聞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身上的寶物和你有緣?
這麽不要臉的話……怎麽和道爺打劫別人的時候一毛一樣呢?
段德臉色有些發綠,
平時慣用的套路如今反被人用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憋屈,關鍵是他如今受製於人,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我身上的寶貝竟然和前輩有緣?這可真……是它們的榮幸啊!”
段德心疼不已,強忍著吐血的衝動,臉上笑容比哭還難看。
“那個……前輩能不能把我的修為解開?好讓我把寶貝給您取出來。”
“不必了,我自己動手就行了。”
李佑微微一笑,伸手凌空一抓,就從段德眉心攝出一物,形如一隻破碗,但卻能夠吞吐宇宙星辰,其內部無比深邃,宛如一片浩瀚的星空,無上威壓透發而出,讓人忍不住要跪拜下去。
不是吞天魔罐蓋子又是什麽?
“啊!”
段德一見李佑將魔罐蓋子攝入手中,不由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前輩!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個碗是貧道祖傳的寶貝,是我的命根子,怎麽可能和您有緣呢?還請前輩高抬貴手啊!”
這一下,段德是真急眼了。
他行走北鬥大地, 盜墓尋寶無數,身上的家當之豐厚,縱然是一方聖地之主都遠遠不如,但就算這些寶貝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吞天魔罐的一個零頭。
這可是他拚掉了大半條性命,九死一生,才從狠人大帝的陵墓中挖掘出來的啊!
在這一刻,段德感覺自己心臟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徹心扉,眼珠子都紅了。
李佑看著段德,似笑非笑的道:“狠人大帝的極道帝兵,什麽時候成了你家祖傳的寶貝了?你這廝膽大包天,連那一位的陵墓都敢冒犯,卻不知她已經勘破不朽之秘,獨立萬古,現在還在人間。我把這吞天魔罐蓋子收走,也是在幫你化解一場厄運,莫要不識好歹。”
“什麽!狠人大帝現在還活著?”
宛如一盆冷水澆頭,段德頓時震驚了,眼睛發直,一時間甚至都忘了心疼寶貝。
“這是自然。”
李佑玩味一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去荒古禁地深處一探究竟,說不定還能得到那位的指點呢。”
“荒古禁地?七大生命禁區之一?”
段德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搖了搖頭,再也不敢多提半個字,就連看著李佑手上魔罐蓋子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驚悸。
一位二十幾萬年前的無上至尊,如今居然還活在世上,這實在是太嚇人。
尤其這一位還是萬古以來唯一一位被冠以“狠人”之名的大帝,想想都知道她的手段究竟有多麽可怕。
一想到自己竟然挖了對方的陵墓,饒是段德向來膽大包天,也不由得心虛萬分,額頭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