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廟的香火在台中彰化這裡是有名的好,盡管好像一提到鍾馗,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鬼王,或者捉鬼打鬼的形象。
但本身鍾馗還是驅魔鎮宅聖君,有護衛家庭平安的這麽一項職能,大部分覺得家裡遭逢小鬼騷擾的,或者去了哪裡遇到事情不順,都會來鍾馗廟,或者乾脆家裡就供奉一尊鍾馗以求平安。
當地最重要的還是一項名為“送肉粽”的習俗,這個習俗不是經常舉辦,只會在出現有人上吊自盡後,這項習俗才會展開。
在這項民俗裡邊,認為上吊自盡的人生前必然是遭受了極大的委屈,而這種委屈,死後就會聚集大量的怨煞,這需要化解才行,而幽冥界中管事出名的就這麽幾位,彰化此地出名的是鍾馗。
“送肉粽”形容的是上吊者,那懸掛時的場景,有點類似於端午用繩子系了一串的粽子一樣掛著,而這項民俗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死者上吊自盡的繩子,以及吊死處他遺留的物品,進行一場遊街民俗法會,做完了一切之後到海口處進行燒毀。
在這個年代了,從事這項民俗行業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即便稍微“年輕”的,也已經是四十往上數了,這些人多半還只是學得一點皮毛,目前還在主持大局的都六十左右了。
老一輩的已經快支撐不住,年輕一輩的卻沒有一個能堪大任,這大概是目前寶島上大部分寺廟的廟祝、住持最頭疼的一件事情。
在鍾馗廟更是如此,鍾馗廟中如今一共是三個人,分別是最德高望重的廟祝金龍師,他收了兩位徒弟,第一位徒弟已經出師,本領各方面都不差,但奈何他入道太晚,金龍師也僅僅比這位徒弟阿西大了七歲,阿西出師之後所有人尊崇他為阿西師。
師字就代表他目前的水平!
第二個徒弟也是金龍師最欣慰的,是一位生來領天命的弟子,名叫鍾炎火,他年紀也不小今年四十多了,很快就要踏進知天命的年齡段。
但他是最為契合鍾馗的人,本身天命中就有作為靈降法身的潛力,可惜他目前開竅得還太晚,本身對於鍾馗信仰也不是特別的堅定,成長得稍稍有些慢了。
靈降法身不等於是“乩童起乩”,道藏有雲:一切正神不落生人之體!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平時裡那些自稱什麽跟了法駕又自詡是諸天正神的乩童、神婆等,大部分是胡扯,一小部分要真有能耐招來的,那也不會是正神。
其實簡單想一想,正神那是有能力受敕封的,領了神籙的人間正神,如果真有需要,是絕不會用附身這種方法的,祂們只需一縷陽神附著媒介上賦予神力即可,或者乾脆點就是請法身降臨。
法身降臨需要有載體,而這個載體不是人的身軀,而是一些外在的媒介。
靈降法身就是如此,穿上鍾馗的服袍,畫上鍾馗的臉譜,以自身扮演鍾馗的法相出現,而一點真靈下凡便可賦予神威,而主掌身軀的是人自己,只不過此刻他擁有的是神祇賦予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就是與乩童等最大的區別!
就一句話,那些正神都是早多少年就已經成道的人了,真要出手用得著附人身體來斬妖除魔?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金龍師一直在鍾馗廟裡靜坐,兩位徒弟,阿西師已經出師了,除非有一些大的法事可能要回來跟他參詳之外,多半時間都不會來。
另外一個鍾炎火他應該又是喝酒去了,他因為自身天命的緣故,到如今都沒有女人緣,一直是孑然一身,多半也不會留有後代,所以平時的一些喝酒放縱金龍師也不會插手。
在金龍師仔細推算之後的命理時,一陣風吹進殿內,上邊的長明燈忽明忽暗的。
他自然是察覺到不對勁,剛起身準備呵斥的時候,此刻殿內的鍾馗像照出一道金光,金龍師一時間仿佛“天人感應”般,走到桌案前,提起紅筆朱砂在紙上書寫了好一陣,最後他自己攤開紙來看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聖君~~您下達的指示我不是很清楚,不是炎火來繼承麽……怎麽又出現了一個天外之人?”
金龍師看著裡邊的內容百思不得其解,上邊的給的啟示說了,有一位天外之人將會繼承坐鎮這鍾馗廟,成為本廟的下一任廟祝。
實際上金龍師除了日常管理廟宇內外,他本身早已經不是廟祝,因為他自身的身體情況都開不了法壇,也無法再做到扮演鍾馗,他這個年紀就已經該退休了,是因為鍾炎火的緣故,他才推遲不走。
從心裡說,他自然更希望自己的徒弟接受鍾馗廟,但……這是神祇的意願,他也沒有辦法。
按照指示,就在這幾天對方會來到鍾馗廟,到時候由他來接任廟祝一職!
漆黑的夜空中, 一顆璀璨的星辰劃過天際,在一陣光芒消逝中,彰化某間民屋裡邊,已經躺倒在地上的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劇烈的咳嗽聲。
仿佛像是快被溺斃的人得到一絲喘息,不斷地咳嗽,而且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剛剛來到這位面的鄭殊,就體驗了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魂穿就是這一點不好,自己附身或者被指定的身份都不同,這一次鄭殊接收的記憶,這一具身軀是系統給替換了身份的,名字是鄭殊本名,但是有一個比較淒慘的身世,天煞孤星的那種。
這不是大學沒畢業輟學之後,工作上也不容易,幫忙搬家卸貨的,這一天回到家裡實在是太累太委屈了,就打算自己上吊自盡,因為鄭殊的到來,算是逆轉了局面,現在繩子斷了,借助這副軀殼,鄭殊正式來到這個充斥靈異力量的世界。
鄭殊的【心覺】此時都不敢全力施展,因為都不用開,此刻他所在的屋子裡,就有兩道不太好的氣息躲在角落裡,它們對於鄭殊沒死成也是很驚訝,這幾乎已經是必死的局面了,怎麽繩子還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