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相大人日理萬機,但是還有很多事情也不能讓他親力親為,堂兄現在是海源趙氏的唯一繼承人,將來也是本宮和王兒的唯一靠山,父親終歸會老的,而你未來的海源趙氏家主,難道光撈到一個禦營廳大將的身份就能夠讓你滿足了?”
中殿娘娘說著煽動性言論,如若是原本的趙范八,還真有可能說不動,畢竟他是一個沒有主見且軟弱的人。
但是鄭殊不同,他有自己的野心,既然已經決定站在趙氏這一邊陣營裡,就不能讓李蒼這批人奪得王位。
既然中殿娘娘與趙學洲也有著矛盾,那麽就應該好好的利用,就趁著趙學洲離開王城,做好應該做的準備。
“微臣……願為娘娘效命!”
鄭殊同意後,很明顯中殿娘娘的口氣也轉變了:“你能聽懂這些話那就還為時不晚,曾經效力於兄長的那一批人現在聽我的,之後……也聽你的。朝廷上那幾個老家夥一直在對我和我懷裡的孩子圖謀不軌,這幾個家夥找個合適的借口……”
後面她沒有說,鄭殊心領神會,之後中殿娘娘叫來她心腹宮女,從簾帳後拿出了一枚令牌,這個就是指揮趙范日麾下私兵的令牌。
閑話幾句之後,她便讓鄭殊退下去辦他該辦的事情。
幽暗的宮中,作為中殿娘娘的貼身宮女,她頗為擔憂的說到:“娘娘,恕奴婢多嘴,這趙大人他靠得住嗎?奴婢聽說他……”
趙范八的名聲曾經在王城也是有名的窩囊廢,她都不清楚為什麽中殿娘娘將她視為倚靠,還把擁有調兵權力的令牌給他。
“本宮也是在賭,無論瞞著領相隱瞞孩子的事,我和兄長圖謀的事,全都是在賭……我們沒有退路,為了那張最為珍貴的王座我只能賭!”
他趙學洲為了兒子瘋狂了,難道她中殿娘娘就不夠瘋狂了?
欺瞞滿朝文武,就連親生父親趙學洲她都可以瞞著,她所要做的事情唯一就跟趙范日全盤托出,而幸運的是,趙范日其實跟自己的父親也不是一條心。
他最憎恨的是李蒼,而最想要做的事情是,趙家登上半島之王的位置,就因為自己的父親太過迂腐,太過看重所謂的血脈正統,要不然李氏王朝早在幾年前就應該換成趙氏王朝。
借助這可悲的王室血脈,才能夠有一窺王位的資格……憑什麽?
趙范日的野心是不滿足於通過孩子來做李氏王朝的幕後掌權者,他希望的是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他的目的跟中殿娘娘,暫時是一致的。
所以除了無情的帝王之家,澤中充滿權謀利益的貴族大戶門庭裡,親情這種東西還真不是人人都有。
你說趙學洲有多重視趙范日,這個很難說,親情層面可能為0,但在血脈和家族利益方面他又很重視,當然即便他對趙范日存在父子之情,可趙范日本身能對他有多少情感這很難說。
只是鄭殊沒想到,趙范日竟然養了私兵,看樣子數目應該很可觀,至於他更沒想到的是中殿娘娘會把指揮權給自己。
她難道識破了自己的偽裝?不可能啊,趙學洲這樣的梟雄都沒能看出,這女人的智商難道還在趙學洲之上?
不過有了私兵,那就好辦事了,他還真的有些事情要做。
……………………
傍晚時分,王城中值崗的衛隊換了一批,之前原禦營廳大將降級為別將的樸大人正和還繼續追隨他的舊部們在此喝酒。
之前趙學洲交給鄭殊的一些馭下之術,
敲打了不少原禦營廳的牆頭草部將們,他們是武官既沒有貴族勢力,也不是現在殘存的儒林勢力,他們唯一的職責是守衛王城。 禦營廳在京城駐扎的人馬約近七千人,而目前畢竟是半島王朝式微,常駐軍三千左右,而預備軍不到兩千,這是朝廷為了削減軍隊開支,所以縮水後的人數。
這些禦營廳的部將大多數是混混日子,之前跟樸大人雖然共事愉快,但是不存在什麽忠誠問題,各司其職乾好各自的事就好了,現在樸大人降級,海源趙氏的人升任大將,那就把這位大將伺候舒坦了,他們也就相安無事。
沒必要為了一個樸大人,傻到得罪一個權勢滔天的貴族。
樸大人倒也不是舍不得這個官職,他也是從底層做起的,但是他唯一遺憾的是,原本之前禦營廳的巡邏隊伍發現從中殿娘娘屬官,掌管的內善齋竟然運出了孕婦屍體,而且還不知一具, 本來樸大人接手這個事件就想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沒曾想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降級後,目前這個線索算是斷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作為別將他雖然手裡還是握著權力的,但是跟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大人,喝酒~~忘掉那些煩惱!”部將們看到樸大人愁眉不展著,紛紛勸酒。
其中一個人喝醉了,直接借著酒勁,一下子踢翻自己前面的桌案,手裡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站出來說:“我為樸將軍不值,樸將軍在禦營廳裡功勞不小,大王沒有生病特別的器重,現在就因為那趙學洲三言兩語的就把樸將軍降職,簡直是……無那個什麽。”
“無法無天”旁邊的人替他回答了,不過他們也在拽扯這家夥的衣襟,別再亂說什麽話了,要是落到趙學洲耳朵裡,妄議朝政諷刺上官撤職都算事小。
“拉什麽拉,你們都怕成這模樣了?再說了你以為我真的傻麽,這趙學洲離開王城了,你們還怕個鳥蛋?我只是為樸將軍不值,那個趙范八……鼠頭鼠腦,一看就不會武藝,身為禦營廳大將連基本的弓馬嫻熟都辦不到,如何服眾?”
“好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今日不聊朝事,喝酒~~”樸大人也很有分寸的製止了這幫人繼續談論下去。
這兒的酒館在王城也算是人流量往返眾多的地方,隔牆有耳不得不防。
等眾人開始起身敬酒的時候,隔壁桌的人上的菜也沒吃多少,喝了兩杯酒之後,懷裡像是揣了什麽東西,徑直離開了酒館,趁著這月色,戴上了鬥笠消失在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