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還沒有說話,倒是霍與江先開的口:“你怎麽還沒走?”
溫暖聽了倒是愣了半晌。
溫暖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溫暖不知道霍與江出口怎麽就問出這種話。
但是溫暖能夠聽得出來,霍與江顯然知道她站在門外。
並且是故意不開門的。
雙目對視。
最後竟是霍與江先將眼光移開。
霍與江說道:“你敲門的聲音很獨特。”
溫暖自己都從來沒有注意過。
原來從敲門的聲音還能夠判斷一個人。
霍與江的語氣稍顯冷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溫暖這才想起來。
溫暖說道:“我打電話給你沒有人接,我就打到你的辦公室去了,你的秘書說你生病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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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與江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似乎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溫暖一時間隻覺得有些尷尬。
她提了提手中拿的保溫盒。
然後被霍與江說道:“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給你熬了一點粥。”
霍與江卻是清清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吃過了。”
溫暖隻覺得無話可說。
霍與江在她的跟前也不算是能言善談的人。
但是,以前,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是不說話,也十分默契溫馨。
但是現在,溫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那種默契。
並且也一點都猜不透霍與江的心思。
兩個人就這樣杵在門口一會兒。
霍與江突然轉身,進入了房間。
溫暖走也不是,杵在門口也不是,於是就跟著霍與江進屋了。
霍與江走到床邊,點了一根煙。
溫暖將食盒放在桌幾上。
霍與江現在看上去倒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一般。
他穿著病號服,背影消瘦。
就那樣背對著溫暖,繚繞的霧氣從指間散開。
溫暖走了過去,說道:“別抽了,你都住院了,還抽煙。”
霍與江並沒有聽溫暖的話。
溫暖也知道霍與江這個人並不嗜煙酒。
他是個自律性很強的男人。
只有在遇到很*煩的時候,霍與江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溫暖不知道,那些財經報道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公司的事情,一定是給了霍與江很大的壓力。
溫暖對這些不太懂,也很難開口安慰。
溫暖唯一能關心的大約就是他的身體狀況。
溫暖說道:“你的身體怎麽了,什麽時候能夠出院?”
霍與江抽了一口煙,淡漠的說道:“我沒事。”
霍與江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個沒事的樣子。
溫暖隻覺得事情很大。
溫暖徑直將霍與江之間的煙頭拿走,直接掐在旁邊的花盆裡面。
溫暖說道:“你以前不是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
霍與江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在溫暖的臉上。
溫暖也是仰著臉,目光凌厲的同她對視。
就仿佛是一場較量一樣。
若是說以前,溫暖其實是有些敬畏霍與江的。
但是現在,相處的久了。
溫暖越是覺得,霍與江其實就是一直紙老虎。
溫暖也是目光定定的看著霍與江。
他真的是瘦了很多。
其實也沒有幾天。
但是溫暖卻是覺得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一般。
冷峻的輪廓已經瘦了一圈,變得更加的立體。
下巴的弧度更是刀削斧刻一般。
但是那一雙眼睛,依舊深邃。
溫暖剛想說什麽。
下一秒,就被霍與江上前一步,吻住唇。
溫暖瞬間就僵硬了身體,像是中了符咒一般。
霍與江在幹什麽。
溫暖的眼睛依舊瞪的很大。
不過霍與江只是兩唇相觸。
並沒有下一步出格的動作。
霍與江卻是閉著眼睛。
溫暖能夠完全看清楚霍與江的表情。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那種模樣,像是用盡力氣在隱忍克制一樣。
溫暖看的出來他很痛苦。
溫暖沒有推開他。
霍與江現在的樣子並不像是在吻她,卻像是困獸在尋找出路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聽到門口咳了一聲,溫暖才反應過來。
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門口竟然來了霍與江的主治醫生,還有好幾個小護士。
那幾個小護士的臉上都是一臉曖昧的表情。
溫暖的臉一下子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
她也沒有想到這一幕會被人看見。
剛剛她沒有將霍與江推開。
一則是實在不忍心,二則,溫暖從那個吻中沒有感覺到任何欲望。
只有一種深入人心的痛苦。
她不明白,霍與江到底在痛苦什麽。
霍與江的主治醫生是瑞安醫院的副院長。
他拿著診斷病歷走了過來說道:“霍先生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
溫暖不是沒聽出來醫生調侃的語氣。
隻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霍與江沒有說話。
副院長卻是收起了開玩笑的臉龐,然後說道:“你的報告結果已經出來了,胃部有陰影目前的監測沒有發現大問題,但是霍先生這種情況很少見,必須定期複查,最重要的戒煙戒酒,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溫暖聽了倒是有些懵。
連忙問醫生:“他到底得了什麽病?”
副院長說道:“胃部有陰影,之前懷疑是胃癌,但是監測並沒有發現癌細胞,但是傅先生常年累月過度勞累,吃飯不規律,高負荷工作,胃部已經出現衰變狀態,如果不重視,惡化病變的可能性很大,回去之後,你一定要督促霍先生解酒,而且,除此之外,霍先生嚴重營養不良,工作是很重要,但是身體比金錢更重要,你回去還是好好勸勸霍先生吧。”
之後醫生又說了不少,然後就離開了。
房間裡面重新變成了一片沉默。
霍與江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外面。
溫暖隻覺得空氣中有一絲尷尬的氣息。
剛剛醫生的那番話,讓溫暖聽了隻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霍與江竟然酗酒?
並且還營養不良?
且不說他那個皇宮一般的別墅有無數仆人管家還有私人廚師。
就是他自己的廚藝也已經堪比大廚。
怎麽樣,也不會讓自己營養不良吧?
霍與江的確是瘦了很多。
溫暖走了過去,說道:“為什麽不好好吃飯?”
霍與江說道:“你不用管我。"
霍與江現在的樣子,倒是有些像賭氣的孩子一樣。
溫暖說道:“是公司的事情嗎?就算工作上出了問題,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你自己,要是你自己垮掉了,公司就更加陷入危機了、
霍與江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
似乎是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溫暖還在苦口婆心的勸。
霍與江卻終於不耐煩的開口:“蘇小滿,你又知道什麽?不要自以為是的在這裡安慰我了。”
蘇小滿這三個字從霍與江嘴裡蹦出來的時候。
溫暖和霍與江兩個人幾乎都懵了。
過了一會兒。
溫暖才說道:“原來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是蘇小滿。”
霍與江說道:“難道不是嗎?你現在不是已經完完全全變成蘇小滿了嗎?你有了自己的親人,對,你還有丈夫,兒子,現在你們一家團圓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了,元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連通知都沒有通知我一聲,所以,我在你眼裡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是嗎?對於元寶來說,我也已經什麽都不是了,是嗎?
霍與江甚少這樣咄咄逼人。
溫暖總算了解了。
從剛剛見到霍與江開始。
溫暖就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怒氣。
原來是因為這個。
溫暖說道:“霍大哥,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永遠都是我跟元寶的親人。’
霍與江沉默。
溫暖這簡單的一句話顯然不能讓他釋懷。
這些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他忙於工作。
但是竟是從新聞裡面看到元寶被綁架的消息。
那個時候,心裡有一種巨大的空洞和失落。
好像那個他最珍貴的東西,他是真的丟了。
而他最珍貴的是溫暖的信任和依賴。
這麽大的時候,溫暖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
這幾乎成為他心裡一個過不去的坎兒。
以前的溫暖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溫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不管是煩惱還是驚喜。
好像過去的一切,真的一點一點的離他而去了。
他原來是那麽自信。
他跟傅鏡淸說過一句話。
說他在賭。
就賭他跟溫暖五年的感情比不比得上他們那段被遺忘的過去。
那個時候,霍與江突然明白。
他連賭的資格都沒有。
溫暖隻覺得霍與江的眼中風起雲湧。
裡面摻雜著無數複雜的情緒。
溫暖還是在試圖解釋:“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但是當時我真的懵了,我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怎麽辦,只能等,對不起,我應該告訴你的。”
溫暖當時確實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
事情發生之後,她的確處於麻木狀態。
她似乎不敢動腦子,一動腦子就要崩潰一般。
她也沒有想到霍與江。
但是當時,她的確第一時間告訴了傅鏡淸。
大約是因為當時一起失蹤的還有平安。
溫暖自然將兩個人聯系成了一個整體。
但是霍與江畢竟是元寶的乾爹。
並且對元寶付出了那麽多。
當時,她確實應該告訴霍與江的。
溫暖百口莫辯。
沉默了許久,霍與江才問道:“元寶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