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與江說道:“我沒有篤定,我只是想賭一賭,你的五年,和我的五年,究竟哪個更加重要。”
傅鏡淸目光變得更加陰沉。
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外面變得越發的安靜。
三月底早已經進入了春天。
但是夜風卻是比以往寒涼。
吹在人臉上,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裂皮膚一般。
良久,傅鏡淸才開口說道:“我不會跟你賭。”
霍與江嘴角含笑:“何意?”
傅鏡淸說道:“這些天,我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五年來,你製造了一個系統網絡,創造了一個關於溫暖所有的消息天網,為了就是防止有一天我會調查,你幾乎做的天衣無縫,包括收買黑客肯,而我當初在三個醫院做了元寶的親自報告,得到的結果都不是我的孩子,那也是因為你預先收買了醫院的醫務人員,我不得不佩服你,花了那麽多心思,步步為營,只是為了讓我自己證明溫暖不是當年的小滿。”
聽到傅鏡淸戳穿霍與江所有的計劃,霍與江的臉上卻是一種釋然的笑意:“其實我早知道沒有那麽容易瞞過你。”
傅鏡淸說道:“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我沒有弄清楚。”
霍與江說道:“你說。”
傅鏡淸說道:“小滿當年對檸檬及其過敏。”
霍與江回答:“當年她昏迷半年,半年之內用了不少藥物,有些藥物反應改變了她的體質,醒來之後,自然就對檸檬不過敏了,這倒不是我的特意安排。”
傅鏡淸點了點頭,輕聲喃喃了一句:“猜到了。”
傅鏡淸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她身上原先有些胎記,卻也沒有了。”
說道這個的時候,霍與江的臉色卻是稍稍變了變。
霍與江說道:“你已經驗證過了?”
傅鏡淸沒有說話。
霍與江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當年飛機爆炸,她的背部被嚴重燙傷,後來做過植皮手術。”
傅鏡淸依舊目光沉沉。
原來,霍與江也知道溫暖的胎記是在背部。
一想到原本隻屬於他的秘密,卻是被另外一個男人分享。
傅鏡淸真是想殺了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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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霍與江何嘗又不是如此。
只不過,兩個男人雖然心裡早就已經暗流湧動。
但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模樣。
霍與江說道:“我知道你還要問什麽,索性我全部都告訴你吧,為了瞞天過海,我做的遠遠不止這些,甚至我將溫暖的原本的指紋都磨掉了,並且換了一個新的,當年她身上所遺留的一切與過去相關的東西,除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我通通都清理掉了,但是唯獨,我沒有想到最後事情敗露在那枚戒指身上。”
霍與江倒是一臉遺憾的樣子,說道:“當年那個戒指,是因為,實在摘不下來,強行剪斷,也會傷了溫暖的手指,我沒有忍心,她昏迷的時候,就一直讓她帶著,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我暗示過她去查一下,畢竟這麽大的鑽戒以後很容易暴露她的身份,我買通了專櫃,說那枚戒指是玻璃的,溫暖告訴我當時一氣之下已經扔掉了,確實,從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過她戴那枚戒指,但是我沒想到,她終究還是留著,最後輾轉竟然到了你的手上。”
霍與江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笑了兩聲說道:“或許,這也是命運的安排。”
傅鏡淸只是靜靜的聽著。
霍與江的臉上還出現了一絲笑意。
霍與江說道:“當年收買肯,確實是花了一番功夫,我知道他跟你合作多年,你對他十分信任,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跟他是生死之交,這才一開始就瞞過你。”
傅鏡淸說道:“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霍與江緩緩的點頭說道:“煞費苦心這四個字我的確是擔得起,這些年來,我甚至在研究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性格,就想著假如有一天,溫暖出現在你的跟前,以你的思維會怎樣處理,這樣才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我做了那麽多,但是終究功虧一簣。”
傅鏡淸說道:“我說過,越是天衣無縫,越是最大的漏洞。”
霍與江苦笑:“不過我倒也不覺得我輸了,說到底,決定權不在你我身上,而在溫暖那邊。”
傅鏡淸的眸子變得有些凌厲:“你想怎麽樣?”
霍與江說道:“公平競爭。”
傅鏡淸卻是冷哼的說道:“我不會答應,既然現在事實已明,你覺得我會將我的妻子拱手相讓嗎?小滿即便失去了記憶,但是她仍舊是蘇小滿,元寶是我和她的孩子,我念你當年救了他們母子兩個,這五年,就當是我欠你的,現在你我銀貨兩訖,我沒有必要跟你公平競爭。”
霍與江說道:“那你有把握她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
表情似乎都冷了下來。
其實各懷心思。
溫暖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其實她剛剛一直在客廳裡面。
元寶在看電視。
她佯裝陪著元寶一起。
但是目光始終落在陽台上兩個人的身上。
溫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但是兩個男人看上去都是面無表情。
說話的樣子也是客客氣氣的模樣。
這倒是叫溫暖覺得更加詭異。
隻覺得那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直到後來,他們兩個都不說話了。
目光冷然的看著對方。
溫暖甚至在那種目光中看到了火星一樣。
她倒也是不想觀察了,直接就走了過去。,
這兩個她最不想面對的男人,現在竟然就站在一起。
反而覺得沒有她什麽事情了一般。
溫暖走到露台,直接下了逐客令:“不早了,你們兩個都回家吧。”
溫暖現在並不想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談心。
現在連她自己都沒有理清楚思緒。
她只是想安靜一下。
留傅鏡淸吃飯是迫不得已,還他一個人情而已。
霍與江的突然造訪也是出乎意料。
但是,現在,溫暖並不想跟他們說些什麽。
那邊兩個男人都朝著溫暖這邊看過來。
他們看著溫暖的眼神也是非常複雜。
似乎都有一絲受傷夾雜著某種不言而喻的痛苦。
霍與江卻是先走了過來。
緩緩的握住溫暖的手,聲音溫柔:“溫暖,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不管你做出什麽選擇,我也都尊重你,只是,你不要在避著我了,好嗎?”
溫暖心情很複雜。
低著頭,心裡像是被倒了酸水一樣。
酸的真的要冒泡了。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霍與江。
霍與江對她如何,溫暖心裡是清楚地。
他的確是隱瞞了很多。
但是現在也足夠坦誠。
霍與江說,如果她沒有失憶,一定會將她送到傅鏡淸的身邊。
但是,她失去了過往的一切,便只是想叫她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溫暖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他。
也是也沒有辦法怪他。
無論如何,霍與江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
若不是他。
沒有今天的溫暖,也沒有今天的元寶。
所有的一切,在這些面前,仿佛又變得微不足道。
他並沒有做什麽。
只是改變了她的生活軌跡。
而這種軌跡,勢必就是要改變的。
思緒紛亂的時候。
傅鏡淸卻是已經上前。
將溫暖被霍與江握住的手生生的拉開。
傅鏡淸說道:“霍先生對有夫之婦說這些話似乎並不合適。”
霍與江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傅先生先前剛剛訂婚,恕我直言,傅先生還是珍惜現在吧,不要辜負了一個又一個愛你的人。”
溫暖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是啊。
此時此刻,她要如何回到過去。
且不說她沒有任何記憶。
現在的大家,早就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時間仿佛早已經走到了一個分水嶺,如何能夠強行交織。
溫暖不能忽略那個人。
畢竟是自己的姐姐。
傅鏡淸的臉色卻是沉了沉。
傅鏡淸說道:“我的事情,我自然會妥善的解決,小滿是我妻子,希望霍先生您不要在騷擾她。”
“誰在騷擾,不是傅先生你說的算,決定權在溫暖的手中。我說過,我們公平競爭”
“什麽溫暖,她明明就是小滿,霍先生你拆散了我們夫妻,橫刀奪愛,就不要再這裡假惺惺的談公平。”
“是傅先生你自欺欺人,你覺得她現在還能回到過去嗎?你知道這五年來她經歷過什麽,你知道現在她的喜惡嗎?她不是從前的蘇小滿了,對你也沒有感情,她是溫暖,有自己的人生和選擇,你強行想要將她裝在過去的驅殼裡,你覺得她會幸福嗎?或者說,你覺得過去的她,過得幸福嗎?”
兩個男人就這樣吵起來。
每一句話都是冰冷至極。
溫暖開始頭痛起來。
忍不住吼了一句:“都別說了。”
兩個男人瞬間噤聲。
目光齊齊的看向蘇小滿。
霍與江說道:“溫暖,你現在就做出選擇,如果你選擇他,我也絕不會阻攔。”
傅鏡淸的忍耐度仿佛也倒了極點。
傅鏡淸的聲音冰冷:“好,我也尊重你的任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