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居住區的位置離古堡較遠，他們兩人可以遊刃有余的狩獵，正在巡邏的二階惡魔守衛。

　　但十七和塞斯蒂安都很清楚，如此這般大規模的守衛失聯，遲早都會被古堡裡的惡魔探知，所以後面都沒怎麽聊，不是趕路隱藏，就是在獵殺惡魔的路上。

　　心靈震顫！

　　嗒。

　　清脆的響指聲中，塞斯蒂安面前的四隻惡魔守衛，忽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波動掃過，惡魔守衛宛如失魂般楞在原地。

　　腐蝕鞭撻！

　　在十七握著小刀去捅它們眼珠的時候，黑色的能量在塞斯蒂安的手中凝聚，然後收斂成一條閃動電弧的不穩定鞭型。

　　凌厲而不失優雅的鞭撻中，劈裡啪啦十七才跑到守衛面前，只剩一堆細碎的爛肉在迅速腐爛，化為翩翩灰燼湧來。

　　“至少留一隻給我練手啊！”

　　向塞斯蒂安抱怨著，這回的敗者遺塵吸取完後，十七陡然感到充盈的身體像破繭的毛蟲，開始產生新的變化。

　　因為第一次經歷蛻變升階，身體被能量升華束縛的感覺讓他很不安，向塞斯蒂安投去問詢的目光。

　　“沒事的，王。”

　　溫柔看著十七，塞斯蒂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本來我就在想吸收這麽多敗者遺塵後，王你也應該到了升階的時候。”

　　升階?

　　這個詞的含義十七知道，星際泛信號接收器的某個廣播頻道，總會播出諸如:

　　‘恭喜宰總升階成功，成為X階能使——星XX使！’

　　然後廣播後面就會播報其所屬的勢力，有多少多少位X階能使，勢力實力進一步擴大等雲雲。

　　反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很喜慶的亞子。

　　可升階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嗎?怎麽這麽難受?

　　與想象的完全不同，整個人仿若被分解的痛苦中，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分裂重組，

　　從細微處，優化老舊的身體結構，讓它更優秀高能。

　　有人說一到三階能階，都是在為未來打基礎，是身體超脫原先物種的關鍵階段。

　　雖然一直到最後，身體都在隨著能階提升不斷進化改變，但最徹底的變化當屬一到三階能階。

　　“嗯，哼！”

　　即便是從小受盡磨難的十七，也抑製不住突破極限的痛楚，忍不住哼唧出聲。

　　伴隨著抵達高峰的疼痛，他的一階升階蛻變也在抽搐中瀕臨尾聲。

　　“王，你查看一下你的一階屬性，應該會覺醒一個天賦技能。”

　　被塞斯蒂安摟在懷裡，虛弱掙開他的摟抱，聞言十七心有余悸的召出面板:

　　姓名:十七(一階)

　　種族:人族(優化↑)

　　天賦:命運の倔強(奇跡)

　　身份:王選

　　徽記:傲慢之召(已使用)、罪域之證

　　技能:業火

　　【力量】:11.5、【敏捷】:10.5、【體質】:9.9、【精神】:12.6

　　 1命運の倔強:使一切暫停三秒，形成僅自己能活動的絕對領域(0/2)。

　　 2業火:嗜惡的幽焰，在你體內洶洶燃燒

　　————————

　　心有所感，在塞斯蒂安的注視下，一點黑色的小火苗從指間燃起。

　　像燭光般虛弱，只是使用十七頓覺體力在大幅消耗，僅能維持四個呼吸。

　　“好弱……”

　　無奈熄滅它，比起當事人的無語，

塞斯蒂安反倒很高興:“很好，王你的天賦真的很好！才一階就覺醒了業火，這天賦至少能排進歷代罪主前二十。”　　“……”

　　啊，我前面還有十九個啊！

　　不知為何，十七的心更累了，“好了，我們休息一下直接潛入古堡吧。”

　　“遵從王的吩咐。”

　　緩了緩精神上的疲憊後，皮膚更加細膩有光澤，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十七在升為一階後感到自己似乎長高了一點點。

　　捏拳放松，捏拳放松，體悟著體內成倍增長的力量，他有種自己能打爆一切的衝動。

　　可很快被收斂克制住，畢竟屬性擺在那裡，在這二階橫行的罪域古堡中還是一隻弟中弟。

　　適應了片刻，十七帶著塞斯蒂安從休息躲藏的小屋中走出，卻看到十多名仆從跟著一名身材高大的人類男性，正站在門外。

　　看模樣已等候許久。

　　“出來了(卡普多語)。”

　　“他們出來了，就是他們殺掉了惡魔(奈亞達語)”

　　“怎麽我沒有看到屍體?”

　　“我看到了，惡魔死後都被前面的給吸掉了。”

　　……

　　嘈雜的嘀咕聲不絕於耳，高大男性後面的仆從們，說著聽不懂的異域語言，

　　帶著興奮、畏懼、期待等目光紛紛盯著自己，像看到了傳說中的救世主。

　　“感謝先生，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高大的男人銳利的眼睛注視著十七，主動伸出一隻手說道:“我是約翰-117，請求你帶領我們脫離這邪惡的地方。”

　　“他說什麽?”

　　疑惑看著對方伸出的手掌，十七悄悄走到塞斯蒂安身邊，小聲問道:“這些仆人堵在這裡幹嘛?”

　　擁有語言精通的塞斯蒂安，聽懂各異域語言毫無壓力，掃視一圈圍來的各種族仆從，俯身在十七耳邊解釋道:

　　“他們應該看到了我們獵殺惡魔的過程，把我們當成是脫離困境的唯一希望，也就是傳說中的救世主，希望我們帶他們逃離這裡。”

　　“仆從區域的惡魔守衛獵殺得差不多了，他們可以直接逃出這裡啊?”

　　十七不是很懂，困惑道:“為什麽要找我們?”

　　排憂解難本是義務，塞斯蒂安玩味道:

　　“被惡魔擄掠後留下來的，本身就是弱小無害的生物。沒有賴以生存的器械，和強大的自身實力以及足夠的物資，膚淺之淵這麽大，他們能去哪裡?”

　　指了指其中多名仆從身上，出現的癬斑和變異組織，他繼續說道:

　　“不是什麽生物都能依靠自身， 對抗深淵彌漫的淵蝕①。所以弱小的他們只能抱團，通過依靠強者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依靠我?”

　　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知曉這是個活生生世界的十七，突然手足無措道:“塞斯蒂安，那我該怎麽做?”

　　“我的王，現在是你想怎麽做?”

　　通過這段時間接觸，知曉十七本質上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孩子，塞斯蒂安提點道:

　　“你有兩個選擇，要麽放棄他們，要麽接受他們。”

　　“放棄後，他們會怎樣?”

　　“小概率逃出去後，遇到原屬世界的探索組織獲救。大概率痛苦的死於淵蝕，或被深淵的其他惡魔吃掉，或被進入膚淺之淵的異世界文明抓走研究。”

　　他說得很細，十七換位思考了下，便明白這些仆從為何投奔自己，但自己真的有能力收留他們嗎?

　　糾結中，塞斯蒂安附耳又說了幾句，十七瞬間豁然開朗走向領頭的高大男人，和他握手後便退到一邊，讓語言精通的塞斯蒂安前去交涉。

　　善良的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他們。更何況塞斯蒂安說自己掌握罪域古堡後，是有能力收留他們的。

　　究竟是什麽能力，他沒有說，十七也沒有問。

　　——————

　　注①淵蝕:在深淵意志的影響下，深淵內的輻射、未知毒素、病毒細菌等，會主動侵蝕一切外界生物，讓它們發生汙染異化，最終成為深淵的一部分。

　　 ps——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