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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1866》第307章 阪本龍馬的決心
大阪灣八幡屋薩摩島津別館評定間,

 “大人!真把500幕府軍俘虜給放回去麽?!現在的局勢還是敵強我弱,大阪警務代松平乘秩也是勇武之人,我擔心對方不會輕易就咽下這口氣!”西鄉隆盛覺得自己的腦筋始終跟不上島津家女婿變幻莫測的思路。

 昨夜領著300薩摩藩兵一舉包圍並繳械對方西南兵營的500幕府軍,能成功的因素之一是事出突然,別說大阪方面,就是薩摩這邊,事前也沒人知道京都見回組會弄出了“野比屋事件”來,連西鄉自己都不知道會在即將開拔去京都的這個當口,居然在大阪跟幕府軍刀兵相見。

 而一味退讓的大阪城代牧野貞直,為了避免招惹到近在咫尺的薩摩軍,讓警務代松平乘秩把手底下1000洋槍主力撤到了西北和東北兩個兵營裡去,在距離港口最近的西南兵營裡換防的是500舊式步兵隊。

 這支500眾的幕府舊式步兵隻裝備了少量的步槍和左輪,大部分人裝備的還是長矛和武士刀這樣的冷兵器,用來維護治安或者當儀仗隊固然足夠,用來和武裝到牙齒的薩摩新式陸軍對陣則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事實上,第二次討伐長州的戰爭中幕府軍失利,其中一個原因就在於兵力比對方多十幾倍的幕府軍中,各藩部隊大部分還是舊式的武士步兵,直屬江戶換裝新式洋槍和火炮的幕府精銳陸軍和長州方面的新式陸軍比起來,兵力上的優勢頂多1.5:1,而火炮方面甚至還弱於長州藩陸軍。

 在歷史上,直到決定幕府命運的伏見鳥羽之戰中,新式火炮方面幕府陸軍依然處於下風,薩摩藩軍主力此戰只出動了3000精銳,就擊潰了號稱40000大軍的幕府軍,原因就在於火力方面幕府軍不佔優勢。

 大阪灣裡薩摩海軍的艦炮是只有區區700眾的薩摩土佐兩軍的定海神針,尤其是“姶良號”輕型巡洋艦上的法式大口徑後裝線膛炮的精準度和威力。在英國海軍開倒車用前裝滑膛炮替代不穩定的阿姆斯特朗後裝炮的這三年裡,法國海軍卻在發展大口徑後裝線膛炮方面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西鄉奉行,昨夜你大展神威俘虜人家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俘虜也得管吃管住派人看著滴?

 我叫你包圍對方,可沒讓你直接把人家繳械給押了起來。這不是給咱們自己增加負擔麽?薩摩土佐上洛是來當王者之師的。這些幕府軍的俘虜放回去後,正好宣揚我軍的仁義,消弭對方冒險反擊的可能性,降低對方的士氣和敵意!”

 島津家女婿這話的份量不輕。

他也確實沒料到看起來持重穩妥的西鄉隆盛,真領著300薩摩精銳出陣後,很有點當機立斷獨當一面的架勢,其實西鄉也是有苦說不出,包圍對方500眾雙方對峙的話。其實更容易擦槍走火打起來必然產生傷亡,還不如直接利用艦炮的威力逼迫和繳械來的輕松。

 “大人,為將者,審時度勢乃是取勝之道,我可是派傳令兵回來請示是否改包圍為繳械的,誰知道幕府軍被咱們艦炮轟倒了大門後就直接放下武器投降了呢?!”西鄉隆盛一頭的汗。

 這家夥心裡卻警醒著自己,在島津家這位女婿跟前辦事,早請示晚匯報看來總是沒錯的,自己這次是事先派人請示。事後也僥幸贏了立功,下次若輸了可就沒那麽輕松了!畢竟當時忠塔的命令還沒下達,自己就繳了對方的械!

 “大人,確實很慚愧,沒想到和長岡、土方他們見面。居然會被京都見回組突襲,還是我太過大意了,打亂了上洛的步驟,請您處罰!我阪本絕無二話!”身上纏著紗布形象憔悴的阪本俯身下去請罪。

 這位薩墨藩的交涉奉行心裡也確實有點內疚和不安。昨夜若是大阪方面應對更強硬激烈一些的話,事態可沒有現在這麽樂觀!

 “當然要罰!”林永生虎著個臉。慰問的話昨夜阪本剛被救回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現在是評定,賞罰分明才是正理,“阪本,你知道你錯在何處?!”

 “呃……太大意了,我本人和龜山社中的同仁都缺少警惕,以為幕府和倒幕派停戰,雙方進入緩衝期,加上自己現在在大人麾下如魚得水,有點趾高氣揚得意忘形了……總之,教訓深刻!”

 阪本龍馬一臉的懊惱,匍匐在地上第一次感到是如此的窘迫,比起立了大功的西鄉和後藤來,比起救出自己的西鄉那個弟弟來,自己和龜山社中的部下可算是丟盔棄甲傷亡慘重不算,還打亂了薩摩土佐兩藩上洛的謀劃和步調,這是他最不能原諒自己的。

 “你說的不錯,得意忘形這句話形容最近幾天我們這支上洛的薩摩土佐隊伍就再貼切不過,當然,我本人也有責任,光顧著和花子姐妹們膩在一起卿卿我我宅著不願出門,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你們三個,我的罪過也不輕!”

 島津家女婿這番話一出口,身後的花子月子這對孿生姐妹臉刷的就紅了起來,兩個美女侍妾一起俯身下去,不敢說話,心頭鹿撞,花子還真以為是自己姐妹讓忠塔殿沉浸在溫柔女兒鄉裡失卻了警惕之心,不由難過的自責了起來。

 而月子則撅著嘴, 羞愧加上滿腹委屈,眼淚已經無聲的滴到了榻榻米上,而門外的走廊上,卻傳來了侍衛頭領姬武士七七的一聲冷哼,顯然,墨西哥子爵的矯情和做作很讓七七有點瞧不慣。

 “大人英明!”西鄉和後藤二人一起俯身下去,也不知是欣慰還是在調侃島津和山內家共同女婿,說起來,也是這二位此刻的臨時主公,居然大言不慚當眾承認自己沉湎女色,這就不簡單呐。

 “阪本,我最生氣的是,你始終沒有從以前的土佐脫藩浪士這個身份立場,轉變到薩墨藩交涉奉行,轉變到你是薩墨藩藩主的心腹和智囊這個身份和立場上來,你的一言一行背後都代表著薩墨支藩和我,代表著薩摩和土佐,你要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和身上的責任!”

 林永生這番話讓一屋子人都動容起來,阪本龍馬匍匐在榻榻米上,百感交集的謝罪道,

 “您說的不錯,是阪本的錯,薩摩土佐現在是一家人,我阪本龍馬還抱著門戶之分就太叫人失望了,大人,從此刻起,請把我當做薩墨藩真正的一員吧,西鄉、後藤,你們二位給我阪本做個見證!若日後阪本有違今日誓言,我切腹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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