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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1866》第15章 微妙的局勢
隨著日本閉關鎖國政策的破滅,在經濟中產生資本主義萌芽的同時,島國日本出現了豪農豪商階層,下級武士中的革新勢力和出身豪農豪商的志士,聯合與幕府有矛盾的西南強藩和皇室公卿等,提出尊王攘夷的口號,即:  尊奉天皇,趕走外國侵略者。刺殺與西方勢力勾結的幕府當權者;襲擊在日本的西方國家商人和外交官;進攻西方列強船只等。

  1858年10月至1859年,幕府在京都、江戶等地大肆逮捕尊王攘夷派志士,殺害其領袖吉田松陰、橋本左內、賴三樹三郎等人,造成安政大獄。1860年3月24日,攘夷派的水戶、薩摩兩藩的18名浪士(脫離藩的武士)為安政大獄的被害者復仇,刺殺大老井伊直弼於江戶,史稱櫻田門外之變。

  日本幕末這尊王攘夷運動的中心在長州藩,領袖有吉田松陰及其門生高杉晉作(1839~1867)、久阪玄瑞(1840~1864)等。尊王攘夷派的成員有各地的下級武士、鄉士(在鄉武士)、豪農豪商、村吏、神官、國學者以及公卿中要求改革幕政或與幕府有矛盾的人物。

  1862年底至1863年初,尊王攘夷派策動天皇下詔,令幕府定期宣布攘夷(廢約、閉港、驅逐外國人)。1863年1月31日,高杉晉作等火燒英國公使館。6月6日,幕府被迫答應天皇,定於6月25日開始實行攘夷。6月24日幕府通告各國公使將關閉港口。

  1863年6月25日及7月8日、11日,長州藩炮台先後炮擊通過下關海峽的美國、法國、荷蘭船隻(下關事件)。7月16日、20日美法軍艦先後攻打下關,進行報復。此時,高杉晉作組織了稱為奇兵隊的新式軍隊,防守下關。8月15日,英國軍艦7艘進攻薩摩藩(薩英戰爭),薩摩藩主屈服,轉向公武合體(皇室公卿與幕府及各藩的聯合)。

  1863年9月30日,幕府勢力操縱公武合體派在京都發動政變,趕走三條實美等倒幕七卿,迫害尊王攘夷派。

  1864年8月19日,久阪玄瑞等率長州藩兵入京都,與幕府操縱的京都守護軍激戰(禁門之變),久阪玄瑞等戰敗自殺。8月24日,幕府策動天皇下詔,以追究禁門之變為由發動第一次征討長州藩的戰爭。英、美、法、荷四國聯合艦隊也於9月5日再次進攻下關,長州藩在內外夾攻下失敗,對幕府屈服,保守勢力重新掌握藩政,高杉晉作等被迫逃亡。

  鬥爭的失利使尊王攘夷派重新考慮戰略,1865年春,高杉晉作再度舉兵,主張開港討幕,不再提攘夷。至此,尊王攘夷運動向武裝倒幕轉化,並成為日後明治維新的動力。

  倒幕派從尊王攘夷轉變為開港倒幕的政策轉向,使得西方列強從支持幕府討伐倒幕各藩的立場,開始轉變為支持倒幕派推翻德川幕府,這大大削弱了幕府的實力,而這個政策的轉向也使得在第一次討伐長州藩的戰爭中站著幕府軍一邊的薩摩藩,反過來支持長州藩,1866年2月,在阪本龍馬的一力撮合下……薩長聯盟秘密成立……

  緊接著1866年7月,在幕府第二次討伐長州藩的戰爭中,以陸軍為主的長州藩在以海軍為主薩摩藩的支持下,短短2個月不到的時間,用一連串的勝利擊退了幕府軍的進攻,而當時年僅21歲的幕府將軍德川家茂於7月20日不幸病死,這也導致了幕府方更加群龍無首和失去底氣,第二次征討長州藩的戰爭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勝利的希望……

  當法國海軍阿米林號輕型巡洋艦在薩摩藩的大本營鹿兒島停靠補給的時候,

由於英國已經公開的支持倒幕派的薩長聯盟,而法國支持的幕府則經歷了的幕府方面將軍德川家茂去世、第二次征討長州藩戰役失利的挫折,所以法國和法國海軍包括法國的商船船隊,在薩摩藩受到了相當的冷遇和敵視……  這也是讓-皮埃爾-雷米上校在蒸汽鍋爐還沒徹底檢修完畢的情況下起航離開薩摩的原因,雖然薩摩藩不敢在自己的領地和港口直接侵犯或者攻擊法蘭西的艦隊和商船而挑起和法蘭西第二帝國之間的戰爭,但是……法國商船在日本沿海遭遇海盜的次數卻比幾年前大為增加……

  悲催的是薩摩藩作為西南強藩在日本各藩中擁有首屈一指的海軍實力,同時,薩摩藩事實上又是南邊的琉球國的宗主藩,因此阿米林號離開鹿兒島後不就蒸汽鍋爐再次罷工,進退兩難之下根據二副沙威的建議,選擇向南沿著黑潮支流航行到琉球國的那霸港靠岸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雖然那霸依然是薩摩藩的勢力范圍,可總比在鹿兒島受的冷遇和白眼要小一點……

  在阿米林號巡洋艦那位背景來歷強悍無比卻有冷冰冰的大副小儒米亞克子爵看來,當時盡快離開鹿兒島是明智的選擇,但蒸汽鍋爐再度出現故障後折向南停靠那霸港修理卻是多此一舉,琉球國的那霸港雖然長久以來一直是東南亞和東北亞海上航運的樞紐,但隨著日本門戶開放後薩摩藩的大本營鹿兒島港的造船和修船技術遠在那霸港那些小規模的船廠之上……

  這十年來,薩摩藩在發展造船技術方面不遺余力投入了大量的財富和金錢……雖然步履維艱,但始終在不斷的提高和進步……如果在鹿兒島都修不利索那該死的蒸汽鍋爐,那麽到那霸港那小地方能修好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大副心裡也明白,艦長雷米男爵無非是覺得阿米林號既然是一艘法國海軍最新下水的新型風帆蒸汽巡洋艦,而且是采取單軸螺旋槳動力推進的戰艦,如果在雷米男爵手裡成了缺失動力蒸汽鍋爐趴窩的殘廢而駛入清國福州港的話,那麽在法國遠東艦隊司令一職的競爭中,雷米男爵將大大失分……

  當然,作為阿米林號男爵手下大副,全艦同舟共濟的一員,即使從法國海軍的光榮和傳統出發,小儒米亞克子爵也當然樂意見到自己的艦長仕途上能再進一步,這樣阿米林號很可能就成為法國遠東艦隊的期旗艦,而自己這個黎塞留家和儒米亞克家順位靠前的繼承人,沒準很快就能成為旗艦的艦長……

  至於二副沙威,在子爵閣下眼中不過是個先天不足到毛毛糙糙的家夥罷了,好在沙威對自己還保持了足夠的尊敬,而小儒米亞克子爵至少還覺得沙威雖然大局觀太差性格太狹隘偏頗,好在讓-杜邦-沙威上尉作為一個操船的二副業務上倒算得精熟,勉強是個可用之人……將來當個艦長總還馬馬虎虎的……所以大副小儒米亞克基本上不怎麽欺負沙威……

  至於墨西哥皇后卡洛塔,不可否認這位年輕的比利時公主、墨西哥皇后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成熟和魅力,或許整條船上能讓子爵閣下尊敬的也就是這位26歲卻敢孤身跨越大洋為自己的皇帝丈夫東奔西走的女人……雷米男爵的操守和能力是有的,隻是大局觀略遜,有時候又缺乏殺伐果決,在年齡隻有艦長一半的卡洛塔皇后跟前居然還有點……怎麽說,叫做不夠淡定從容……

  小儒米亞克子爵既然放著歐洲宮廷奢華的安逸腐朽生活不過,遠隔萬裡來到遠東和墨西哥當一名大副,顯然因為他有滿腔的抱負和雄心在手……

  法國海軍雖然號稱目前是僅次於日不落帝國的世界第二強海軍,但是在歐洲顯然能施展的空間太少,隻有遠東,清國和日本都剛剛被列強的炮艦政策打開國門不久,而這兩個國家的工業化基礎薄弱,海軍力量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讓法國遠東艦隊獲得了比在歐洲、地中海或者加勒比更為寬廣的施展空間……小儒米亞克當然知道卡洛塔皇后肩負的秘密使命,事實上,雷米艦長指揮阿米林號去執行這一次從墨西哥接送皇后陛下一行的任務,本身就是子爵利用家族在巴黎上層的影響力而間接促成的……

  要不然法國海軍駐墨西哥的北美艦隊就能乾的事情,何須從遠東艦隊調撥這麽一艘新下水剛列裝法國海軍的新式巡洋艦去越俎代庖?當然,這其中還有加強保密性的原因,阿米林號從瑟堡起航後先是護送了一批法國駐墨西哥遠征軍的物資和給養前往墨西哥,在墨西哥接了卡洛塔皇后一行後則向西沿著太平洋航線一路來到遠東……

  如果讓駐扎墨西哥的法國海軍北美艦隊來執行這個秘密任務,估計船還沒離開墨西哥消息已經滿天飛舞送到了胡亞雷斯和美國人的案頭,這個風險不能冒……

  或許艦長雷米還不知道,甚至遠在巴黎的拿破侖三世皇帝陛下都未必清楚,但是小儒米亞克子爵卻知道,卡洛塔皇后帶上船的那麽多沉重的箱子裡,裝滿了墨西哥帝國國庫裡的黃金和白銀……這是墨西哥皇帝馬克西米連諾一世在為自己和皇后重新開辟亞洲殖民帝國而籌措的資金……

  拿破侖三世則勉強同意了讓卡洛塔皇后代表她的皇帝丈夫去法屬交趾支那實地考察一下……

  可拿破侖三世沒料到的是墨西哥皇帝夫婦私底下的決心有這麽大,之前雙方信使往來打了半天嘴仗,馬克西米連諾一世得不到拿破侖三世永不撤軍的保證,也得不到一旦美國軍隊介入墨西哥的局勢公開支持前總統胡亞雷斯的話,法國不惜和美國一戰來壓製和打消對方的冒險……

  失去法蘭西第二帝國的支持,作為傀儡被扶持起來的墨西哥帝國當然不會打得贏受到美國支持的前總統胡亞雷斯……

  事實上到了1866年中,拿破侖三世從墨西哥抽身而退的念頭越發的強烈,這種情況下,馬克西米連諾一世和皇后卡洛塔隻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不是返回歐洲,而是把忠於墨西哥帝國皇帝的親信和家眷們帶到遠東來……

  在法屬交趾支那成立一個新的殖民帝國……這樣既可以對抗和壓製英國人控制的印度支那,同時也能隨時保持對東南亞的擴張和壟斷……荷蘭、葡萄牙和西班牙的遠東艦隊加起來也不是法國遠東艦隊的對手……至於清國和日本,海軍實力基本為零……完全沒有威脅。

  黎塞留家族和儒米亞克家族和奧地利大公馬克西米連諾一世之間也是扯不清理還亂的歐洲皇室親戚關系,最早的姻緣估計能上溯到紅衣主教黎塞留一世的時代,而墨西哥皇帝這次顯然成為了法國這兩大家族支持的對象……

  這個年頭,畢竟不是所有歐洲有分量的貴族願意到墨西哥和遠東這樣的蠻荒之地來領導一個殖民帝國的……

  法蘭西在墨西哥的冒險一開始就不被黎塞留公爵看好……法國和美國的傳統友誼從美國獨立戰爭開始迄今已經80年,隨著美國國內南北戰爭塵埃落定,美國人對外擴張的步伐只會大大加快,這種情況下,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法國要在美國眼皮子底下把墨西哥全佔下成為法國殖民地怎麽可能……

  美國自從1847-48年在美墨戰爭中獲勝並攫取了230萬平方公裡的土地後,一躍而成為美洲的主宰,墨西哥不過是美國未來的後花園而已,墨西哥這個國家再腐敗落後都沒關系,但絕不能成為歐洲大國的殖民地,事實上墨西哥應該是美國未公開的殖民地,這才是墨西哥的未來和出路。

  黎塞留家族和馬克西米連諾一世的幕後交易細節不得而知,畢竟此刻小儒米亞克子爵隻是一個法國遠東艦隊阿米林號巡洋艦的大副,他的使命就是安全而秘密的把卡洛塔皇后送到法屬交趾支那……

  在這次遠航順利結束使命達成後,雷米男爵將有機會競爭法國遠東艦隊司令,而子爵閣下則將順理成章的成為阿米林號的艦長……而阿米林號則當仁不讓的成為遠東艦隊的旗艦……

  所以這一趟的遠洋旅程對卡洛塔皇后、雷米男爵和小儒米亞克子爵自己,對遠在墨西哥的馬克西米連諾家族和巴黎的黎塞留、儒米亞克家族都是一次至關重要的冒險,作為秘密使命自然要瞞過所有人的耳目,這就是為什麽阿米林號大部分航程是單船航行的原因……

  因為海上起了濃霧而不得不停航下錨後,小儒米亞克子爵的建議和分析獲得了艦長雷米男爵的首肯,整個巡洋艦燈火通明,甲板上懸掛的煤油燈比平時多了一倍,站崗和值班的水兵也比往常多派了三分之一,主桅杆頂上的t望位置同時派了兩個t望手,每4個小時所有執勤的人就輪流換一個班次,所有武器都重新檢查一遍,槍架上的子彈上膛刺刀裝起來……炮手們被要求和大炮睡在一起……

  艦長雷米下令船上的廚子準備了夜宵……在鹿兒島港購買的醃肉也拿了出來不計工本加入了土豆和白菜湯裡……

  大海航行靠舵手,濃霧中對艦船最大的威脅就是暗礁和撞擊……阿米林號周圍的能見度此時已經不到10米,把全艦能點亮的煤油燈全點起來掛上去的目的是讓其他船隻能看得見, 這樣不至於有冒險在濃霧中夜航的船隻悶頭撞上來……

  你看不見別人的同時,至少要爭取讓別人看見你……否則而一旦發生海上撞擊……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無論是十九世紀還是其他年代,在海上航行時,天氣晴朗又有望遠鏡的幫助的話,t望手通常12―15海裡能看到來船的整體,22-24海裡能看到大桅和駕駛台,如果t望水手視力非常好,對光線分辨超強的話,在夜間甚至能看到接近30海裡外出現的船隻,這是晚上,且對方船舶桅燈強度很亮的情況下……

  你能夠看多遠,除了取決於地球表面的曲率之外,還取決於你距離地面的位置,在平原無遮擋的地面,一個身高1.7米的人大致能看到4.6公裡之外的物體,用望遠鏡輔助也是如此,因為4.6公裡之外的已經低於地平線……在海上則取決你t望視線距離海平面的高度,在幾十米高的桅杆上眺望,這個目視距離可以遠達到20-30海裡左右……

  換句話說……阿米林號輕型巡洋艦桅杆上的t望水手看不到30海裡以外的目標,無論天氣如何晴朗、視力多優秀望遠鏡多精良都是白搭,因為目標在海平面以下……

  如果大白天周圍出現海盜船隊的話,那一定是從30海裡以外駛來的,一旦有其他船隻進入阿米林號的視線,如何做出判斷和選擇則取決於對方的船型、編隊方式、航向,當然,更重要的,看看對方在桅杆上升起的是什麽樣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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