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冰封帝國 ()”
三日後。
朋素克大軍到了,他的手下經過了與罕都連番大戰後還剩下八千多騎,都
是有甲胄的騎兵。
罕都一到,達延汗身邊就有了接近兩萬人馬,這內心一下便安定下來。
還不止如此,這三日,就在瀚海軍眼皮子底下,他們挖掘了兩道壕溝,不僅將瀚海軍緊緊封鎖在白河南岸、東岸,還將秦峰他們過來的道路挖斷了,想要從那裡穿出去就要先過壕溝。
令達延汗、索南群培等人吃驚的是,他們這幾日挖掘壕溝是讓跟隨他們而來的藏人農奴進行的,瀚海軍並沒有阻攔,大大方方讓他們挖掘,最後在兩座對峙的山丘之間形成了兩道高、寬、深都達一丈左右的壕溝,壕溝完成之後,他們還在壕溝後面布置了防線,強弓手和長矛手布置在後面。
與此同時,後面的達賴烏巴什那裡也挖了兩道壕溝,如此一來,兩萬瀚海軍就被牢牢困在這處長寬都約莫四五裡、以安曲寨為中心的地方,其南面、東面是壕溝,西面、北面是白河,壕溝後面,又是一處寬約四五裡的沼澤地。
“哈哈哈!”
山頂大帳裡,達延汗終於一改連日裡愁眉苦臉的模樣,得意地大笑起來,他看著自己最驍勇的兒子、今年年僅二十一歲的朋素克越來越喜歡。
朋素克的母親來自綽羅斯部,是巴圖爾的侄女,他並不是長子,不過自從他十五歲以後,每逢大戰,都不懼生死衝到第一線帶兵,深受達延汗的喜愛,眼下,他的地位已經超然卓立,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下一任和碩特汗國大汗的位置就是他的。
何況,朋素克在十八歲那年娶了索南家族的女兒,而索南家族是當下藏地最有實力的家族,索南群培還是達.賴喇嘛的首席助手,整個藏地事實上的攝政,更進一步加強了朋素克的威望。
與瑪齊克相比,朋素克倒是一幅典型蒙古人模樣,五大三粗,頭上也是典型蒙古人的發式。
“阿布”,眼下,朋素克正在達延汗的大帳裡稟報自己帶兵南下攻打罕都的情況,“罕都先後糾集了和碩特、藏、羌諸部一萬人馬與孩兒抗爭,不過幾戰過後這廝的手下除了和碩特人,藏人、羌人都跑光了,他一路向南逃,最後佔據了甘孜城,依城據守,孩兒正欲攻城之時,阿布的命令便到了,故此……”
“好了”,達延汗擺擺手,在汗國內部,自然以當雄八旗最強,青海諸部加起來也就四萬部族騎兵,各人尋常的常備軍都只有一兩千,當朋素克攻過來時,罕都還能聚起上萬的人馬也算難得了,不過想要同朋素克抗衡還不夠。
“抓到多少俘虜?”
“阿布,孩兒一路狂攻,對於抓到的藏人、羌人騎兵頭領都斬殺了,不過和碩特部的騎兵本來就不多,孩兒向彼等許諾過,只要拋棄紅教,皈依黃教,大汗將既往不咎,不過要轉投孩兒的旗下”
說完他偷偷瞄了達延一眼,達延汗卻並沒有對他這種私自做主的行為惱怒,反正將來整個藏地都是要交到他手裡的,“好了,不說這些了,將來若是打敗了瀚海軍,甘孜便成了孤城,不難攻取,再說吧”
“你既然來了,眼下敵我兩軍的形勢你也知曉了,以你來看,我軍該如何行事才好”
“阿布,既然挖了壕溝,又布置了防禦壕溝的人手,對面來到此地時並沒有裹挾當地的牧戶,便只能讓自己的兵卒前來填壕,這一去二來,十日便過去了,呵呵,十日一過,再等個五日,敵人必定疲累已極,屆時,我等或坐等彼等消亡,
或主動進攻,都是兩可……”說到這裡,他也有些奇怪,“阿布,我軍在挖掘壕溝時,他們難道沒有出兵阻撓?就坐等我等將壕溝完成?”
達延搖搖頭,“我也有些奇怪,不過既然敵人犯傻,本汗也沒有停下來的道理,加起來長約十裡的壕溝,竟在三日便完成了,現在他們就算醒悟過來也晚了,他們火器再利,也不可能用來填壕!”
朋素克想了想,也想不出敵人有何古怪,不過他還是說道:“聽說前幾日又來了一撥敵人?”
達延汗點點頭,“是明軍,估計是前來投靠大夏的,只有區區幾十騎,在我軍的打擊下大部被殺,只有少數被彼等營救過去,本汗也是有些奇怪,這山外的漢人就算要投靠大夏,何不從甘肅過去,為何要巴巴地跑到這戰場上來?”
朋素克笑道:“多半是彼等知曉了大夏與我軍在此地作戰,想要向新主子邀功,便不顧危險跑了過來,區區七八人實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就算他們熟悉此地的地形,不過前後左右都被封住了,他們也出不去……”
“轟……”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父子倆對望一眼,眼睛裡都透露著一股難解的神色,“壕溝剛挖好,援兵剛過來,你才開始進攻,難道就不怕晚了?”
饒是如此,父子倆還是來到帳外,在一處方便瞭望的地方,二人都舉起了望遠鏡,一看之下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遠處的山下,一溜擺開了上百門火炮,火炮分成了好幾層,處在前面的火炮炮口低平,而後面的卻抬得高高的。
“轟……”
正看著,後面那抬得高高的火炮開始輪番轟擊了,一開始兩人都沒有放到眼裡,在英國人五倍的望遠鏡下,遠處的火炮也只是看一個大概,想要打到這裡只是癡心妄想。
不過,約莫過了一刻的時間,對面很快用事實告訴他們這不是癡心妄想!
一枚碗大的炮彈打上了山頂,非但如此,還將一名站在上面的和碩特騎兵擊倒,當達延汗過去查看之時,頓時被眼前的慘狀嚇了一跳。
那人的頭部正好被炮彈擊中,炮彈攜帶的巨大威力一下將此人的半個腦袋削掉了,骨渣和著鮮血混在腦漿裡,情形著實可怕,這還不止,這枚炮彈削掉此人的腦袋之後,余勢未消,又擊穿了一個騎兵的胸部,造成了一個碗大的血洞,這還不算,這枚炮彈落到地上後,又彈了起來,又連續撞死撞傷了好幾個人!
一開始只有零零星星幾發炮彈打到山頂上,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打到山頂的炮彈越來越多,最後敵人竟然用上了燒得炙熱的紅彈,當那枚炮彈擊中帳篷時,立即燃起大火!
“轉移!”
此時,不光是達延汗大驚失色,來了一向沉穩的索南群培也慌了,他不禁同意了轉移陣地,還主動承擔了殿後的任務。
兩個小時候,山頂上幾乎沒有人了,不過對山頂的炮擊還沒完,敵人的炮擊還在繼續,那些炮彈似乎長了眼睛,竟能越過山頭,落到山丘的另一邊!
與此同時,山下的那些炮口低平的火炮也開始轟響了,它們對準的是在壕溝後面用木頭、土石壘成的防線,半日過後,防線全部垮塌,後面再也藏不住人了!
到了下午兩點左右,第二道防線也全部垮塌了。
這下達延汗、索南群培都慌了,在瀚海軍散彈的瘋狂打擊下(十二斤尼布楚青銅炮散彈的射程高達四百米),兩道防線很快喪失了,瀚海軍用裝滿土石的草袋子填了幾段壕溝,大隊的騎兵衝了過來!
達延汗撤退了,他們留下了三千騎斷後,剩下的騎兵瘋狂向後跑,他們似乎忘了,就算瀚海軍衝過來了,可他們要打敗自己,還是要通過騎戰才行,不過這一日的幾乎沒有停歇的炮擊讓達延汗和索南群培都慌了神,由於他們很早都來到了藏地,和碩特人並沒有像準格爾人那樣對火器有很深的了解。
在上一次以及上上次瀚海軍與和碩特騎兵的戰鬥中,雖然也帶了步軍旅,不過戰鬥都在騎戰中便分出了勝負,火炮還沒有大顯身手戰鬥都結束了。
當瀚海軍花了一番功夫將達延汗留下來的三千騎殲滅時,天色已經晚了下來,此時,達延汗帶著大軍已經遠去了。
晚上大約十點,秦峰帶著一些騎兵回來了。
“將軍,敵人正在此地以南大約四十裡的地方扎下了大營,那裡有一條河流匯入白河,附近也是沼澤地,敵人佔據了附近乾旱的地方,並依托沼澤地、河流布置了防線,看樣子,他們並不甘心”
“哈哈哈”,楊廷玉仰天大笑,“現在醒過味兒來了?已經晚了,對了,後面的敵人有何動靜沒有?”
左勷答道:“並沒有,由於沼澤地的關系,達延汗想要與達賴烏巴什取得聯系只能越過白河, 從對岸北上通知他們,我等一直在瞭望台上觀望,但沒有見到敵人的騎兵”
楊廷玉說道:“多半會在晚上進行通知,算了,不管他們了,眼下機會來了,你等看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陳文盛答道:“自然是派出部分兵力穿插到前後敵人的後面,約定好時間,屆時一起進攻,大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才是”
楊廷玉卻搖搖頭,“有這位雅州商隊掌櫃在,還這樣行事未免保守了,本將決定!”
眾人都站了起來。
“陳將軍”,楊廷玉來到陳文盛的面前,“眼下敵人的實力我等已經摸得清清楚楚,除了地形,彼等並沒有半點辦法可以勝過我等,如今地形我軍也掌握了,就可以看得長遠一點”
“諸位,之前陛下說過,青海之地,能拿到自然是好,拿不到也無妨,我等的重點還是在四川,眼下有一個一舉兩得的法子”
“陳將軍,由你帶領一個騎兵旅、一個步軍旅,對了,步軍旅的青銅炮就不帶了,全部帶可以用馱馬駝載的兩百斤小炮,讓秦峰帶路,繞道南下,直抵甘孜!”
“到了那裡,若是罕都仍在自然是好,你等就在那裡補給,然後繼續南下,直抵雅州!記住,千萬不要讓罕都跟著去,到了後,如何行事,陳將軍你應該清楚”
陳文盛一聽,暗忖:“這是要將我當鄧艾來使啊,還是有向導,路線更好走的鄧艾,這是將偌大功勞給我啊”
想到這裡便挺起了胸脯,“將軍放心,末將必不辱使命!做好這奇襲雅州的鄧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