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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第42章 皮薩切克之5:2支小分隊(三)意外
與劉文靜、孫德惠等人不同,費揚塔琿的一雙眼睛卻盯在北面。

 他們站著的地方是一處懸崖,緊挨著懸崖有一棵桌山松,在懸崖下面是一條

 薩斯奎漢納河的支流,那條支流在兩座在這一片大多低矮的山丘突然高出來許多的大山中間流過,兩側懸崖峭壁,小河兩岸都是密林,從外面瞧不出究竟。

 此時從山向下看,依舊被密密匝匝的樹林遮掩著,連河流也瞧不清,在那棵桌山松的正下方似乎有一個深潭,在費揚塔琿的望遠鏡裡似乎出現了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

 一路上他們見到過太多的動物,包括能快速移動的浣熊、臭鼬等,但並沒有見到猴子之類的動物,由於那身影一閃而沒,雖有費揚塔琿手裡拿著的是十倍的望遠鏡,但也不能確定那具體是什麽。

 孫德惠的繪畫老師是荷蘭人維米爾,維米爾的油畫以對色彩的把握和對光線的處理恰到好處而著稱,作為一個學習生物專業的學生,無論是孫德惠、布魯坎,還是林澤垢,都學會了用油畫的技法描繪遇到的動植物,否則按照時下包括大夏國在內那容量小的可憐的對動植物的分類,是無法建了一個完整的生物學體系的。

 孫德惠尤其擅長繪畫。

 在本土時,無論是江淮還是江南,善於詩詞繪畫的人物多如過江之鯽,此時,大凡有點家世的人家都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人物,在大夏國的開科取士中,也發現了不少的這種人物。

 其中有一些尼堪沒有讓他們繼續做官,而是放到瀚海大學(海參崴)、京師大學堂(北京)、安西大學(定遠)對需要掌握繪畫既能的學生進行教授,意大利人潘國光也是其中的有名人物,自然了,他擅長的是油畫。

 孫德惠曾先後接受過本土有名的畫家龔賢、維米爾的教導,在繪畫上也有一些心得,她的畫作既有油畫寫實的底蘊,又有本土山水畫的神韻,對她這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來說,也算是十分難得了。

 這一次來到山頂之後,她已經將這兩岸的山色、之間若隱若現的溪流、深潭都勾勒了出來,其中幾種有代表性的植物則重點畫了出來,比如從山下一直到最上面的刺槐、紅松、雲杉。

 與一般重在寫意的本土畫家不同,她還是牢記他父親的教誨,“在寫實的基礎上寫意,才是最佳境界”。

 當然了,這只是尼堪這位不懂藝術之人的一面之詞,他想的是如何將繪畫技巧用在工藝上、技術上而已。

 故此,什麽樹木大概生長在什麽位置,與什麽樹木伴生,沿途見到的灌木、花朵也一一列出,種類、層次並沒有絲毫杜撰。

 林澤垢也在作畫,他正在畫著不遠處一棵巨大的雲杉,雲杉這種樹木,林澤垢母親的老家,錫霍特山也有,不過與美洲的相比,還是略有不同,這就是他這樣生物專業出身的學生需要留意的。

 當然了,這也是身為穿越者尼堪的誘導,按照他的想法,在這樣的誘導下,“進化論”沒準早達爾文一步提前出現在大夏。

 而布魯坎卻在畫著山腰間一株罕見的樺樹,作為索倫人的後代,在林中,最多的樹木就是樺樹了,索倫人的幾乎一切都與樺樹有關,故此她很上心。

 剛才在費揚塔琿鏡頭裡的那個一閃而沒的黑影,孫德惠也發現了,在她的面前,架著一具有架子的單筒望遠鏡,她一邊觀察一邊作畫,剛好發現了這一點。

 這一次,擔負著護衛孫德惠責任的四個女護衛只有霍爾敦跟上來了,因為如此高的地方,不可能讓所有的人全部上來,包括劉文靜、費揚塔琿、孫德惠、林澤垢、布魯坎、霍爾敦在內,一共也就二十人。

 這個時代,能讓自己的女兒出來當兵的,不會是漢家女兒,全部是來自索倫或者蒙古,而那四人除了霍爾敦,都是來自林中諸部。

 剛才那一閃而沒的情形霍爾敦也看到了,一開始她沒怎麽在意,不過隨著孫德惠手裡的畫作就要結束時,她突然對著山下那處深潭大叫起來。

 霍爾敦的聲音又尖又細,不禁讓在山頂的諸人嚇了一跳,還將附近的鳥兒驚飛了。

 費揚塔琿頓時大怒,在依琳卡公主還在作畫的情況下你這沒大沒小亂叫個甚?

 此時,離懸崖最近的就是孫德惠,她的對面就是霍爾敦,一刹那,她見到了平生最恐怖的一幕!

 只見霍爾敦臉色煞白,雙眼瞪得大大的,裡面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她的身體也在顫抖著,手指也抖動著,卻還是指著山下。

 孫德惠突然想到了父親的話,不禁順著她的手指向下望,但她什麽也沒瞧見。

 她決定走近些,一隻腳不禁踩在了那株從懸崖邊伸出來的桌山松上!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才一直彎著腰作畫,雖然耗費不了多大力氣,但自從來到山頂之後,他們便在那裡待了兩個小時以上了,兩個小時,她都是在作畫中度過的,作畫時雖然是站著的,但也要不時彎腰才行,當兩個小時過去後,終究有些疲勞。

 當她剛踩在那棵桌山松時,山下似乎又有黑影一閃而過,她內心一緊張,腳下竟踩空了!

 孫德惠跌落了!

 此時,離她最近的便是霍爾敦了,可惜她還在驚恐中,渾然忘了自己還有護衛公主的責任。

 而其他人礙於身份,都不敢靠孫德惠太近,在這個時代,也沒有人擁有快的驚人的輕功,於是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孫德惠掉了下去。

 等他們衝到懸崖邊,只見到了一個黑影,然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所有的人都是大驚失色,連一向穩重的劉文靜也亂了分寸,嘴裡不斷在說著:“這麽辦?怎麽辦?”

 擔負著護衛之職的費揚塔琿也是有些天旋地轉,他明白,如此高的地方,下面無論有什麽,都是九死一生,這樣如何回去跟陛下交待?!

 “她還活著”

 此時,一個聲音在呆若木雞眾裡響起了,聲音冷酷清冽,費揚塔琿趕緊醒過神來,此時才見到霍爾敦似乎恢復了正常,他趕緊上去一把抓住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大腦在飛速轉動著,“霍爾敦雖然是義親王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與義親王也交情匪淺,還服侍過尼布楚公主,終究是一個下人,剛才,首先她沒有起到提醒依琳卡公主不要離懸崖太近的責任,再者,若不是她那聲莫名其妙的尖叫,也不會引得公主殿下去懸崖邊查看”

 “我是陛下的內侄,公主不幸遇難,雖然也脫不了乾系,但歸根結底還是霍爾敦造成的……”

 “林澤垢!”

 他突然見到林澤垢也走到了懸崖邊,身上還背著他的背包,那是一種用粗麻布為材料,表面刷了一層防水的清漆製成的登山包,包很大,幾乎有半個身子那麽高。

 裡面可以將小帳篷以及所有的隨身用具全部裝在裡面。

 而孫德惠的包是一個灰衣衛幫著背上來的,就放在懸崖邊上。

 在孫德惠跌入懸崖的一刹那,林澤垢突然想到了父親的書信,“自己完全沒事,反而是公主殿下再次遭遇不幸,反正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何不追隨公主而去?”

 當他看向那剛才發出驚叫的霍爾敦時,突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鼓勵的眼神。

 於是他拿起了自己的背包,他雖然有一些恍惚,不過內心還殘存著一絲清明——“山下是深潭,多半有水,我等這背包是防水的,就算跌入水裡也能浮起來”

 他在費揚塔琿等人撲上來之前也跳了下去,還抄起了孫德惠的背包,在此之前,他已經孫德惠的背包系好了,當他系背包時,他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這更堅定了他接下來準備采取行動的決心。

 半空中,他將孫德惠的背包反背在胸前,於是他什麽也瞧不見了。

 “公主殿下,一定要堅持住,等著我……”

 ……

 當孫德惠往下跌落時,她從一開始的驚慌中鎮定下來了,她的運氣不錯,在往下墜落的過程中,由於這一側的懸崖幾乎是筆直的,跌落時並沒有碰到突出的石壁、石台什麽的,否則肯定是一下就完了。

 在下面,她先後碰到了兩棵不大的桌山松,這種專門長在石縫裡,造型奇特的松樹在美洲非常多,尤以後世的黃石公園為最,在美洲這一段時間裡,她曾去過黃石公園,當然了,此時並沒有這個名字,而是尼堪隨口叫的一個名字,生物學小分隊見到後認為這個名字很貼切,便保留了這個名字。

 碰到第一棵桌山松時,她只是感受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那是因為她強勁的下墜態勢當即就折斷了這株桌山松的一個枝丫,枝丫還連在樹上的尖銳的部分刺進了她的後背。

 幸虧她遵照老爹的吩咐一直穿著那件軟甲,否則就是這一下就會讓她立即受重傷。

 在桌山松的反彈之下她繼續往下掉, 最後在跌入深潭之前又碰到了一株桌山松,那是一株剛剛長成不久的桌山松,在孫德惠的衝擊之下立時斷成兩截!

 孫德惠跌下去時臉朝上,背朝下的,她不清楚下面的具體情形,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反而感到了一陣解脫。

 因為就在她降落的那一瞬間,她見到了碧藍盈盈的天空,以及兩側墨綠、黃綠、淺綠滿眼的綠色,她覺得自己能死在這個地方值了。

 不過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她終於跌到了深潭裡。

 裡面突然幽暗起來,但沒有馬上跌入水裡,還在繼續向下跌,她見到了深潭兩側的情形,驚恐之下突然動了起來,就是這個動作救了她,否則就算她先後被兩棵桌山松阻攔了一下,若是背著直直地跌入水裡時,依舊是九死一生。

 她這一掙扎,整個身體竟然在空中站了起來。

 “咚!”

 她幾乎是以戰站立的姿態進入到水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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