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斛律金、拔都卻有些焦慮不安。
羅繼志倒是派快馬過來告訴他們,“援兵三日之內即可抵達”,可如今三日之期已到,依舊沒見到大夏帝國騎兵的身影。
大夏帝國騎兵的身影沒有見到,杜達耶夫的騎兵倒是先到了。
作為塔拉大草原的部族,對於哥薩克騎兵的恐懼那是從骨子裡帶來的,或許是從葉爾馬克滅掉北面的西伯利亞汗國時期就已經打下了烙印。
全盛時期的西伯利亞汗國,勢力也深入到了塔拉大草原一帶,手底下的騎兵也有上萬,卻被葉爾馬克區區一千多騎滅掉了,若全部是靠著火器的威力達成的肯定不可能。
在馬背上,哥薩克依舊勇不可當。
“轟……”
但杜達耶夫在額尓齊斯河南岸布置了十門短管火炮,並向對岸轟響時,雖然各自帶著一千五百騎,總數達三千騎,是對面哥薩克騎兵的兩倍,斛律金、拔都兩人依舊覺得有些膽寒。
“呼啦”,隨著斛律金帶頭向後退,大隊的騎兵都向後退了。
這一退便一發不可收拾,都是亂哄哄的,這時,就算斛律金兩人有心想重整隊伍也不行了。
“過河!”
杜達耶夫冷笑一聲,隨即便下達了命令。
哥薩克騎兵就算過河,也是井然有序的,在南俄大草原,除了阿提拉河(伏爾加河)、第聶伯河、頓河、薩日德格河(烏拉爾河),尚有大大多條河流,哥薩克騎兵除了在草原上縱橫馳騁外,遇到的第一個障礙就是渡河。
按照斛律部、屈出律部兩部的實力,杜達耶夫一下出動了五百騎兵,當這五百騎兵在對岸站穩腳跟後,隨後的騎兵再上,這也是一個相對安穩的計劃。
沒有意外,在兩部依舊亂哄哄的後退中,五百哥薩克騎兵好整以暇地抵達了河對岸!
一刹那,杜達耶夫心裡竟然起了就讓這五百騎擊敗三千景教騎兵的想法。
這五百騎兵裡,除了三百多真正的哥薩克,尚有一百多因為慘烈的“三十年戰爭”從德國城邦逃出來的雇傭兵。
這些騎兵多半從就來到了頓河一帶(三十年戰爭:1618-1648),到了那裡,想要安安穩穩進行耕種、放牧均不可得,只能老老實實加入到哥薩磕隊伍,不是當馬匪,便是被周圍各國家請過去當雇傭兵。
能不遠千裡跑到這裡的自然不是普通農夫的後代,幾乎全部都是德意志各公國騎兵的後代。
這些騎兵的父輩多半經歷過十七世紀上半世紀歐洲大陸最傑出的兩位將領,瑞典的古斯塔夫二世,神聖羅馬帝國的華倫斯坦大公雙雄對峙的時代,論單兵作戰能力自然不如哥薩克,不如在戰術上卻或有勝之。
那五百騎的首領,正是一個從德意志新教公國、普法爾茨選帝侯腓特烈五世那裡逃過來的騎兵,他今年四十歲,跟著腓特烈五世與南方的巴伐利亞馬克西米安大公對峙作戰時,普法爾茨一帶幾乎成了千裡無人煙的地方。
在他三十歲那裡,他從荷蘭輾轉來到了俄羅斯,很快被沙皇接納了,並撥到了杜達耶夫麾下。
三十年戰爭,是歐洲歷史上最殘酷的戰爭,沒有之一,那一場戰爭幾乎將大半個德意志打成了白地,還將西班牙、法國、荷蘭深深卷入。
戰爭的雙方,無論是主教徒還是新教徒,最後都變成了燒殺劫掠的凶徒,每佔領一個“異教徒”的城鎮,“屠城”是必須的,女饒命運更是慘不忍睹,在這樣的戰爭下,士兵們都變成了野獸。
就是由於這場戰爭,大大延遲諒國的統一和崛起。
杜達耶夫正要打出讓那五百騎向前進攻的命令,在他的側後,也就是額尓齊斯河南岸靠北的地方出現了漫的風沙。
夏季在塔拉大草原出現這樣的風沙實屬罕見,不過心細如發的杜達耶夫很快意識到那並不是風沙。
大隊的騎兵!
一刹那,幾乎同時,在額尓齊斯河南岸靠南的地方也出現了大隊的騎兵。
杜達耶夫的瞳孔一下收緊了。
北面那支騎兵幾乎全身裹在閃亮的鐵甲裡,手裡都是長矛,長矛晶瑩的槍尖在陽光的反射下攝人心魄。
南面倒是尋常蒙古騎兵打扮,不過人數眾多,看那架勢,起碼有三千多人!
怎麽辦?
他突然想到一事,在東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國度,哥薩克在他們的手裡幾乎沒有勝利的記錄,連克拉斯諾亞爾斯磕文書博雅爾科夫也被他們羞辱過,自己的老同事,別科托夫也曾做過他們的俘虜。
難道是他們?
如果是他們,自己怎麽沒有收到哪怕一丁點訊息?
“全體向南!”
隨著兩團煙塵越來越清晰,杜達耶夫下達了兩個命令,已經過河的弗蘭茨分隊向斛律部、屈出律部進攻,而自己這九百騎全力向南攻打蒙古騎兵!
只要與南面的蒙古騎兵攪成一團,後面的板甲騎兵就上衝過來了也無法完全施展,作為精於騎戰的杜達耶夫自然知曉,像這樣的板甲騎兵以密集陣型衝鋒時其鋒芒幾乎無法抵擋,那時,就算你的刀術再精湛也無濟於事。
但板甲騎兵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不耐戰,他們憑借的是那一刹的衝擊力,一旦戰事拉長,無論是戰馬還是騎兵都會不堪重負。
……
從南面過來的自然是以蘇都奎為首領的原杜爾伯特三部人馬了,蘇都奎、扎布、古木布三部的常備軍幾乎全部在這裡了。
能成為常備軍,裝備自然比普通牧民好一些,特別是蘇都奎、扎布兩饒常備軍都有甲胄,兵器也是大夏帝國的標準產品。
而作為古木布來就沒有這等好處了,當他見到蘇都奎、扎布兩人常備軍的裝備後心裡不禁在暗罵自己。
“早一步向博格達汗表達忠心不就什麽都有了嘛,何苦……”
他很快就要撓頭了,杜達耶夫已經看出來三支騎兵隊伍中,就數他這一支裝備最差,不但甲胄不齊全,而且兵器也很駁雜,用五花八門來形容也不為過。
“砰……”
杜達耶夫的九百騎深深地切入到了古木布的常備軍!
此時,古木布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何當戰鬥就要開始時,一向以額尓齊斯河東岸首領自居的蘇都奎為何將指揮官的位子讓給自己了,當時他還以為是蘇都奎突然良心發現,開始尊敬起他這個杜爾伯特琿台吉的親兒子了。
當杜達耶夫的九百騎向潮水一般切入到自己的隊伍時,古木布的隊伍正好在中間,扎布靠近額尓齊斯河,蘇都奎在古木布的外邊。
杜達耶夫的哥薩克騎兵憑借的是一股銳氣,又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莫大危局,此時的戰鬥一個個都銳不可當,將古木布的騎兵紛紛刺絡斬落馬下。
而此時,兩側的蘇都奎、扎布卻沒有上前夾擊杜達耶夫!
一切昭然若揭,巴彥肯定與蘇都奎、扎布兩人在戰前做了勾連,不過現在的古木布沒有時間想這些了,只能拚死一戰才影討回公道”的機會!
額尓齊斯河東岸,弗蘭茨的五百哥薩克不出意外的擊敗了斛律金、拔都兩饒三千騎,殺得興起時,弗蘭茨竟不顧他們人少,還將五百騎分成兩撥,一撥追著斛律金,一撥追著拔都,妥妥的大殺四方。
但他們很快遇到了對手。
羅繼志帶領的一千猛虎騎!
論單兵作戰能力,在漠南漠北大殺四方的猛虎騎依舊不是哥薩磕對手,不過甲擘左臂盾、雙騎刀的最新配置,加上尼堪後世作為騎兵連長帶給這一世的騎兵技戰法,特別是每日雙臂各揮刀幾百下的訓練在此時體現出了效果。
同等數量的猛虎騎竟然與哥薩克騎兵打成了平手!
羅繼志他們還是一千騎!
……
西岸,杜達耶夫的九百騎毫不費力地擊穿了古木布騎兵的防線,從他的大隊裡突了出來,他這一出來,古木布的一千騎幾乎有一半失去了戰鬥力!
不過還輪不到杜達耶夫松懈的時候,此時,蘇都奎、扎布兩人一左一右又殺了過來!
而巴彥的那一千五百飛龍騎此時也來到了古木布剩余騎兵的前面。
“巴彥將軍……”
古木布雖然心裡別扭,面上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
巴彥的大隊人馬似乎並沒有放緩馬蹄的意思,等古木布意識到什麽時, 巴彥的一丈一尺長的虎槍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古木布不甘心的跌落馬下,巴彥將虎槍一揮,嘴裡還罵了一句,“自不量力!”
巴彥的飛龍騎卷過古木布的殘余騎兵後,場中幾乎沒有還在戰馬上的騎兵了,此時飛龍騎尚有余力!
這也是尼堪費盡心思用乞爾吉斯馬與蒙古馬雜交的的培育出新一代、原名“瀚海馬”、現名“大夏馬”的原因了。
大夏馬衝刺能力不如乞爾吉斯馬,負重遠行不如蒙古馬,但卻兼而有之,巴彥這一千五百騎卷過古木布的騎兵後立即看到了杜達耶夫騎兵的後背。
“殺!!!”
巴彥雙腿猛地夾擊馬腹,右手虎槍高振,一千多飛龍騎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是白花花的一片,又像一道洶湧的浪花,猛地向哥薩克騎兵撲去!
1625冰封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