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阿賈克斯的面試還有兩天,利瑟隊在主場迎戰格羅寧根青年隊。陸文的團隊成員們都已抵達阿姆斯特丹。比賽當天,幾位團隊成員也都趕到利瑟隊主場Ter Specke為陸文和利瑟隊加油。不少球迷都認出了看台上的范德法特,紛紛找到他合影留念。
賽前陸文特地把三名球星帶到了球隊更衣室,介紹他們給隊員們認識。幾名球星的到場觀戰不僅讓球迷興奮不已,加上球隊又在周中的荷蘭杯中通過點球大戰戰勝了又一隻荷甲球隊海倫芬隊(Heerenveen),這也使得球員們的士氣愈發高漲。面對強敵,利瑟隊在上下半場分別由德米爾和埃爾德姆打入一球,全場比分2比0輕取對手,各項比賽收獲15連勝。賽後,球迷們拉出了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居然用中文寫著:感謝你,陸文!
陸文的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被需要的感受。他知道整個小鎮的球迷們都不舍得他離開這裡。盡管他們不願意他離開球隊,但他們卻卻依然支持他,祝福他,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和理想。
但是陸文的夢想還是需要延續,挑戰就在後天。面試前一天,陸文在BBCm和天空體育那幾個網站看了下阿賈克斯下任主帥的賠率,已宣布夏天歐洲杯後將要離職的羅納德·科曼排列第一,前阿賈克斯名宿兼主帥弗蘭克·德波爾排名第二,而陸文則排名第三,領先於久未在教練圈露面的范·巴斯滕。盡管不是最熱門人選,但不少人都認為陸文是一匹潛在的黑馬,也增加了陸文對於面試的自信。面試當天,阿賈克斯一早就派來了專車趕到利瑟,接上了陸文和陳慕佳一行人。約摸一小時後,專車就抵達了阿賈克斯的主場——著名的約翰·克魯伊夫球場(前稱為阿姆斯特丹競技場)。作為阿姆斯特丹的地標建築,這座球場球場外觀雄偉壯麗,內部容量巨大。正如球場的名字一般,阿賈克斯隊魂之一克魯伊夫元素在球場周邊隨處可見,其中一面看台後方甚至掛著一張克聖的巨幅海報,長度超過20米,克聖俊俏的臉龐和瀟灑的身影在紅色背景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
陸文還沒走進球場,就已經被周邊的這些元素深深震撼,但更震撼的還在後面。阿賈克斯派來迎接陸文的大使帶他們參觀了克魯伊夫球場以及阿賈克斯博物館。克魯伊夫球場內設施豪華,盡管場內空無一人,但紅色的座椅在陽光和綠草的映襯下像一團團火焰,讓陸文心潮澎湃。隨後他們走進了阿賈克斯博物館,范德法特、特拉貝爾西和洛邦特三人看著牆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以及自己曾經的英姿感到格外親切。大使長著一張娃娃臉,年齡卻也陸文一般大,是土生土長的阿姆斯特丹本地人,全家祖祖輩輩一直阿賈克斯的死忠粉。還在上幼兒園時,爺爺就已經帶他來到球場為阿賈克斯助威。這次見到陸文團隊中這幾位熟悉又陌生面孔,他自然很快聯想到了小時候和爺爺一起看球的場景,他沒有見過貝利和馬拉多納踢球,對他來說,范德法特就是他心中的球王。如今,看到兒時英雄遲暮的樣子,他不禁心中泛起一陣算出,一來是感歎時間如梭,二來則是唏噓物是人非。大使向他們介紹了阿賈克斯歷史上各時期的偉大人物,輝煌時刻以及各項賽事的獎杯等。走到羅納德·科曼肖像前時,大使悄悄告訴陸文,一小時前科曼團隊剛剛結束離開,科曼一臉高傲的態度讓大使感到不安。博物館出口的盡頭不遠,就是陸文他們即將進行面試的地點,
球隊的一號會議廳。臨別時刻,大使與陸文和他的團隊成員一一握手,祝陸文好運。看得出來,大使非常希望這個年輕的團隊能取得這份工作。事實上,這也是不少年輕阿賈克斯球迷的想法,畢竟有傳言說科曼和他的團隊只是把阿賈克斯當做備胎,而他們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巴塞羅那,至於弗蘭克·德波爾和范巴斯滕,他們的執教經歷已經證明了他們率領的球隊上限十分明顯,顯然無法帶領阿賈克斯在歐冠中更進一步。對於陸文來說,在他回絕了聖圖爾登的邀約後,阿賈克斯是他目前唯一的選項,而從來這一年的執教表現來看,他是個巨大的潛力股,搞不好就是張大樂透。 陸文和他的團隊走進了面試大廳,等待他們的是阿賈克斯的豪華面試小組。小組成員分別是球隊的主席亨裡克斯(Hennie Henrichs)、COO阿裡斯(Rutger Arisz)、CFO斯洛浦(Jerome Slop)以及兩位老熟人 CEO范德薩和體育總監奧維馬斯。陸文要面對的不僅是足球圈兩位大佬,還有幾位來自金融界的大佬。這幾個人不僅在業界名望頗高,而且擅長領域和分工不一,沒有完備的計劃顯然無法打動他們中的每個人。面對這個狀況,陸文必須首先保持鎮定,然後抓準機會,各個擊破。
范德法特則向范德薩和奧維馬斯兩位少年時代的偶像點頭致意,陸文和其他人找到位子依次在面試官前面坐下。面試官們紛紛提起筆準備開始面試,首先舉手的是范德薩,他向陸文的團隊簡單介紹了在座的幾位面試官,之後他便開始了自己的發言:“各位好,歡迎來到阿賈克斯,昨天你們把電子版計劃書交給我們後,我們幾個人連夜把800頁內容都看完了,我認為這份計劃書非常細致非常全面,可以算是我看到過的最好的計劃書之一,但是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了解,首先是目標問題,算上今年,我們在荷甲聯賽已經三連冠了,而且在滕哈格的帶領下曾打入歐冠四強。你希望把球隊帶到什麽高度呢?”陸文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阿賈克斯有世界上最好的青訓體系和球探系統,我會充分利用好這些資源,只要目前的陣容能保持穩定,再從我的目標球員中挑選幾個價格合適的進行補充,我相信我們能夠衝擊歐冠。”
奧維馬斯緊隨其後:“我看了你的引援清單,說實話不少人都讓我感到意外,比如中前衛位置上你推薦了博卡青年隊的巴裡奧斯(Wilmar ),凱爾特人隊的恩查姆(Oliver Ntcham),斯圖加特隊的阿斯卡西瓦爾(Santiago Ascacibar),河床的索薩(Santiago Sosa)等人能解釋下你的選擇理由嗎?”陸文沉著應對:“一般每個位置我都會推薦至少十名球員,根據我結合他們的表現後評估的現有能力,transfermarkt上的身價,年齡和我給他們評估的潛力,以及他們對戰術的契合度等因素綜合考慮給他們做了排名。我不會強迫你們必須引進某一位球員,只要你們能夠以合適的價格引進名單上的球員,我都會感到滿意,並且按照他們的特點安排戰術。當然,具體名單會根據球隊的最終預算和球隊夏天將會轉出的球員進行調整。”
主席和CFO又詢問了一些和球隊預算相關的問題,都被陸文一一化解,陸文認為以阿賈克斯的青訓輸出水平,球隊每年並不需要投入很多資金到市場上,球隊通過球員的賣出就能獲得大量資金,部分用於新球員的引進,部分回哺青訓,剩下的錢就是盈利了。陸文的這個可進可退的觀點十分迎合幾位高管的想法。
此後奧維馬斯又向陸文團隊詢問了團隊的具體分工和訓練內容的安排等情況。在幾位團隊成員的幫助下,陸文回答地有條不紊,把體能訓練,門將訓練,攻防訓練的細節都向面試官們做了介紹。
面試臨結束時,主席問了陸文兩個回避不過問題:“之前你沒有任何豪門球隊的執教經驗,你認為你能擊敗其他候選人嗎?你認為你能在這裡取得成功嗎?”只聽陸文深吸一口氣,然後娓娓道來:“我相信你們也知道,這個賽季我已經帶領業余球隊連續戰勝了三支包括阿賈克斯在內荷甲球隊和一支荷乙球隊, 我們甚至有機會創造奇跡獲得冠軍。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成就,我們隊的球員,在我到來之前,都是被職業隊淘汰的,或者長期在業余聯賽踢球的球員,但是他們都在我的帳下踢出了生涯最優秀的表現。我知道我沒有什麽職業足球的背景,我又來自一個足球不發達國家,肯定有很多人不認為我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但是我在這一賽季裡已經把利瑟這支球隊帶到了它所能達到的極限,利瑟的規模和歷史當然與阿賈克斯相差甚遠,但是足球畢竟是相通的,我會在通過在戰術打法上的變化,打造出一支新的球隊。而且不要忘了,我有一個出色的團隊,他們都有阿賈克斯背景,都希望向阿賈克斯球迷再次展現自己,他們也會在我身邊幫助我。”
范德薩問了陸文最後一個面試問題:“為什麽我們要選你,而不選科曼或者德波爾呢?”陸文回答的很實在:“我相信你們也不會認為科曼或者德波爾能帶隊拿到歐冠吧,如果你們想賭一把,可以考慮選我。而且,我的工資也比科曼和德波爾低多了。”
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陸文團隊走出了會議室。范德薩告訴他們,面試結果將會在一周後告知。無論面試是否成功,他們都會收到通知。在即將離開克魯伊夫球場,陸文又一次注意到了克魯伊夫的海報。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和你一樣優秀的教練,陸文想著。但他馬上聯想到了兩位前阿賈克斯球星伊布拉希莫維奇和米多的故事,趕緊換了個想法: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比你更優秀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