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上一次進入烏薩斯是1094年的一月末,這一次再來時隔差不多一年,是1095年一月初,和去年一樣的冰天雪地。老王就在這無垠的雪白上向東前行,這種一成不變的景色令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這一點在去年去烏薩斯北疆尋找愛國者的時候也體驗過了。只是這一次老王內心之中還有自己的焦慮,然後老王看到了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
這座山脈是雪域謝拉格所在的聖山高原的余脈,烏薩斯幅員遼闊,內部有三座山脈,從這裡過去之後就是烏薩斯東部,還有近三分之一的領土之後,就可以離開烏薩斯了。總算是有了變化,老王的焦躁稍微減少一些,繞山而走,路過移動城市更換能源箱,老王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第二次看到山脈。
卡西米爾是一個高原國家,烏薩斯的東部邊疆便是一路上行的巨大斜坡,上面是綿延數千裡的叢林。這片叢林就是烏薩斯和卡西米爾的分界,是泰拉世界獨有的無人區國界。當然這麽一大片林地之中不可能沒人生存,只是沒有移動城市罷了,生活在這片叢林中的人們,基本上都認為自己是卡西米爾人,因為這裡的烏薩斯族很少,多是庫蘭塔族(馬)和埃拉菲亞族(鹿)。
烏薩斯的確是一個多種族聚居的國家,其國內基本上包含了全世界除薩科塔族(天使)以外的所有種族,主要種族是烏薩斯。這麽看的話烏薩斯似乎並不排外,但也有一個很有趣的特點,那就是除非這些非烏薩斯族生活在內部區域,一旦發現有處於邊疆地區的非烏薩斯族,這些非烏薩斯族基本上都不會把自己的國籍安放在烏薩斯。
這就很有趣了。這些信息也是老王這段時間在羅德島發現的,而且這不是最近二十來年新皇登基之後才有的,而是烏薩斯一直以來就有的情況。烏薩斯人多以自己是烏薩斯人為榮,從赫拉格和愛國者博卓卡斯替身上可以看得出來,那並不是功成名就之後才這樣的,而是他們奉行這樣的思想才功成名就的,這是互相成就。
但另一方面,如果不是生活在核心區域,或者說移動城市內的非烏薩斯族人。大部分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烏薩斯人的身份,如果靠近邊疆可以離開烏薩斯,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並且異常的仇視烏薩斯。事實上卡西米爾邊境的這些人,在現在的泰拉世界的大形勢下,根本沒有政府去管轄他們,那麽他們為什麽要以卡西米爾人的身份去阻攔烏薩斯人的進攻呢?
守林人組織自己的說法是為了防止烏薩斯人毀滅他們的家鄉。這個說法很有趣,搬家不行嗎?這不是地球,而是泰拉世界,當前的泰拉世界為了預防天災,人們很習慣於將自己的生活區域遷徙,這很無奈卻也很現實。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搬家麻煩還是和烏薩斯為敵麻煩?老王的腦回路認為肯定是後者更麻煩一些,但守林人組織卻不這麽認為。
老王開著車在林間小路上慢悠悠的前進著,腦海裡在思考這個問題,透過現象看本質,為什麽守林人要和烏薩斯軍隊為敵?這絕不是什麽國家認同和民族榮譽感的問題,他們這些生活在兩國邊境的人,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因為卡西米爾政府也沒有在乎過他們。
“為什麽要戰鬥呢?”,老王喃喃自語著,然後就歎了口氣。現在的老王很無奈,因為老王找不到人,之前流星、隕星、斯琳珂三女能過來,是因為流星原本就是守林人組織中的一員,所以她能帶著另外兩個妹妹找到地方。
但老王做不到啊,老王只知道守林人在這片巨大的叢林中,就好比老王知道一個人住在大興安嶺裡面,怎麽找呢? 拿出手機,變成了沒有信號的遊戲機,老王多麽希望能有一丟丟的信號出現,可惜毫無動靜。另一方面老王對於叢林生活毫無經驗,在這條林間小路上開了兩三天的車,七扭八拐的卻連一個小村落都沒找到。對此老王是無奈的,好在自己的食物來源很多,老王又一次鬱悶的歎氣,下車一刀把一棵樹斬斷,開始了自己的午餐。
砍樹的動靜很大,老王可不是伐木工,砍斷大樹之前還要呼喊讓工友小心躲開。老王切斷大樹之後任由大樹自由倒下,砸在地上轟隆作響,老王肯定是不會被一棵樹砸傷的,還有好處就是這麽大的動靜,如果周圍有人的話,一定可以吸引過來。只有老王這種不怕死的任性家夥才能這麽乾,一般人肯定是動靜越小越好,手中的大刀變成餐刀,將樹乾切開,老王抓著結實的木纖維往嘴裡送,嚼的嘎吱作響。
老王吃著飯,突然聽到了一聲哢嚓的聲音,周圍安靜的很,就導致這個聲音非常突兀。於是老王瞬間就把視線掃了過去,看到了一個顫抖的身影,纖細的身軀拿著一把很大的弩,在老王看過去的瞬間,被驚嚇到的小家夥扣動了扳機。弩機的力量不小,小家夥被推力弄得坐到了地上,弩箭精準的飛向老王的身軀,紅光一閃之後被老王捏在手中。
掐掉箭頭,老王把箭杆送到嘴裡,像是吃百奇一樣吃掉了箭杆。這惡魔一般的表現把本來就處於驚嚇狀態的小家夥嚇得更不知所措了,老王起身,慢慢的走向這個小家夥。
“你··你別過來!*&*…………%……*&……%”
應該是說的這樣一句話,實際上老王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這是卡西米爾語,老王只會一句打招呼而已。於是老王用烏薩斯語問道:“小子,你會說烏薩斯語嗎?”
小家夥搖了搖頭,用非常生疏的烏薩斯語說道:“我··會一點,呃··呃··”
這是一個散裝烏薩斯語使用者,老王人暈了,過去屈起手指談了小家夥一個腦瓜崩,笑道:“那就算了吧,你這小子好在是遇到了我,不然你就死定了,別打擾我吃飯,滾蛋。”
老王說著回去坐在樹墩子上繼續吃木頭,這小家夥也不傻,知道自己活下來了,二話不說撿起弩機撒腿就跑。老王毫不在意的繼續吃著東西,小家夥跑出去幾十米,躲在一棵樹的樹乾後面,探出頭最後看了看老王,發現老王還在吃東西,安心了很多,便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然而他沒有發現,老王在他最後看過來的視線消失之後,也站起身來,雙腳上出現了紅色的能量,下一刻從原地消失。這小家夥還是很害怕,他跑的很快,不愧是庫蘭塔族的青年,就這麽一路狂奔半個多小時之後,小家夥終於回到了他的村莊。老王也到了村莊外面,遠遠地沒有露面,老王決定原路返回把自己的車騎過來,順便把樹吃乾淨,不能浪費糧食。
等著老王騎車再過來的路上,又遇到了那個小家夥,只是這一次,小家夥身邊跟了兩個成年人。
“停車!”,領頭的埃拉菲亞族(鹿)男人將弩弓對準了老王,用口音濃重的烏薩斯語對老王下令。
老王不止停車,還舉手做投降狀下車,然而還沒說話,那個埃拉菲亞男人就大吼道:“退後!不然射殺你!”
於是老王按照這男人的指令後退了,這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戰士,他非常防備老王,不論老王做了什麽都一樣。在老王退後到二十多米的距離後,男人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蹤修拉?”
“修拉是誰?”,老王歪著腦袋表示無辜,不過老王卻是不認識修拉。
剛才的小家夥舉起手道:“我是修拉。”
於是老王聳聳肩,“我想你們誤會了,我沒有跟蹤過他。”
然而那位埃拉菲亞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身上出現一股青色的能量,對老王說道:“一次謊言,我給你重新組織話語的機會,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蹤修拉?”
老王挑了挑眉毛,自己遇到問題了,這個人言之鑿鑿,那麽很明顯他有確定老王撒謊的能力。要麽這位可以確定老王話語的真實性,要麽就是可以確定老王的確是去而複返往來兩次,具體什麽能力老王不可能知道,但可以套話套出來。只是老王不確定套話的話··,之後還能不能達成合作了,老王要找守林人組織,這位··很可能和守林人組織有聯系。
所以老王決定說真話,順便套話一下:“我是羅德島的精英乾員,代號ACE。我的朋友,也是羅德島的乾員,同時是在這裡活動的守林人組織的前成員,代號流星,和我另外兩位朋友,代號隕星、斯琳珂在日前一起來到了這裡,尋找守林人組織。我此次過來是為了尋找她們的,可以的話我希望帶走她們。”
老王這句話裡有兩處謊言,第一老王不是ACE,第二老王暫時沒想帶走她們,除非事不可為。埃拉菲亞男子盯著老王看了幾秒鍾,能量散去,對老王說道:“你是流星的朋友?我知道了,你在這裡等著,兩個小時之後我帶著流星過來找你。”
老王笑著點頭,確定了這個男人的能力不是測謊,於是說道:“沒問題,請告訴流星,薩麥爾來找她,不要提我的代號。”
男子點點頭,招呼同伴回去了。老王坐在路邊的樹底下,靠在樹乾上閉目養神起來,總算可以放心了,接下來要從三女口中得到這裡的信息,再決定如何處理守林人組織。
“千萬不要太固執啊,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