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薩斯曾經無比瘋狂,她背負著滅族的仇恨,背負著振興家族的宿命。那個時候的她生活在仇恨之中,生活在瘋狂之中,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她得到了西西裡女士的庇護,然後··她長大了。
她成為了西西裡女士手下最鋒利的刀刃,她瘋狂的向從德克薩斯家族中分裂出來的幾個家族展開報復,她在戰鬥之中不放過任何一個叛徒,任何一個參與了毀滅德克薩斯家族的罪人。
這個時候的德克薩斯聲名遠揚,或者說是臭名昭著。但這些名聲對於德克薩斯本人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被殺戮迷惑了雙眼,看不到未來的路了。
德克薩斯非常的聰明,從她因為意外從滅族事件中活下來開始,她就改頭換面隱姓埋名。但她最後還是被西西裡女士找到了,而且距離滅族沒過多長時間。在這件事裡,德克薩斯有猜測西西裡女士或許是滅族事件的參與者之一,即便不是,她也是知情人之一。
然而生活在仇恨中的德克薩斯也沒有對西西裡女士動手,她甚至自己有幾斤幾兩。之前分析過,德克薩斯的源石技藝只有一種,就是基礎的能量外放,沒有任何其他方面的附加能力。
這一點是敘拉古整個地區的弱勢導致的,德克薩斯家族傳承了二百年,也就只能讓家族成員學會基礎的源石技藝。對比在大陸另一邊的卡西米爾,那裡的騎士家族可以把進階級的攻擊和防禦技術傳授下去,兩邊的平均戰鬥力差距可想而知。
所以德克薩斯從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成為了西西裡女士手裡刀,她畢竟還是會源石技藝的,和那些不會源石技藝的黑幫打手相比,她強的太多了。另一方面德克薩斯還有別的家學淵源,比如說戰鬥技巧的培養,作為一個黑社會家族形成的貴族家庭,基礎的戰鬥能力培訓是必須的。
這兩樣加起來,成就了在敘拉古一時無兩的瘋狂殺手,至少在拉普蘭德遇到德克薩斯之前,德克薩斯一直是最鋒利的哪一把利刃。
但這時候的德克薩斯其實已經陷入了迷茫,她很聰明,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背負了什麽,然後需要做什麽。她背負著仇恨和複興家族的宿命,她需要做的是打出名氣,聚攏跟隨者,同時獵殺那些叛徒。但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卻不那麽吸引跟隨者,她殺死了太多的叛徒,她有些抑製不住這種仇恨。
這導致了隨著她對於叛徒的獵殺越多,她的名氣越大,她身邊的人卻越發的少。德克薩斯發現自己的名氣並不能聚攏那些跟隨者,相反,她讓所有人對她產生了恐懼。也許在那個時候,她依舊還認為這種恐懼也有某種可能成為複興家族的本錢,但是另一個少女讓她醒來了。
這個少女就是拉普蘭德。
拉普蘭德的家族曾經也出身於西西裡家族,但是拉普蘭德家族本身並不是出身於西西裡鎮的那些人,而是後來被西西裡家族統治的地區後並入的。所以在漫長的時間之後,拉普蘭德家族和德克薩斯家族沒有了直接的仇恨,有的只是地盤、生意上的一些衝突,但這是黑社會家族的日常。
本來兩人是見不到面的,但西西裡女士對於整個敘拉古的整合,導致她將她手下最鋒利的刀刃扔到了拉普蘭德家族所在的羅馬涅城,於是兩個少女相見了。德克薩斯比拉普蘭德大兩歲多,兩人同樣的家學淵源,兩人同樣的天才,只是因為德克薩斯的命運更加悲慘,同時她的實戰實在是太多了。
於是拉普蘭德被打爆了,這很正常,一個十四歲的殺人數近四五百的殺戮機器,和一個十二歲戰鬥技術初步打磨成型的少女,二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好吧?拉普蘭德被人從戰場上救走,在十二歲的拉普蘭德的記憶中,一個血紅的宛若魔鬼一般的身影,一直追殺一直追殺,將守護著她這個拖油瓶的家族成員一個個的斬殺。
這場戰鬥讓拉普蘭德陷入了自我懷疑,在恐懼之中開始瘋狂的訓練自己,她把那個曾經瘋狂追殺自己的身影死死的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面。這導致拉普蘭德為了變得更加強大,開始下意識的模仿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從戰鬥技巧到精神狀態。
拉普蘭德家族很強,西西裡女士對拉普蘭德家族的壓製很長時間沒有取得太好的進展,哪怕是德克薩斯這把最鋒利的刀也沒有砍出什麽好結果。然後兩個少女就又一次相遇了,這個時候的拉普蘭德還是不成熟,但卻讓德克薩斯驚醒了。
她發現拉普蘭德讓她非常的惡心,然後就發現了她並不是惡心拉普蘭德,而是惡心在拉普蘭德身上映照出的現在的自己。德克薩斯不是一個瘋狂的人,她只是因為需要把自己變成了那個樣子。當她發現自己的真實狀態之後,德克薩斯陷入了反思,就是上面那些反思,她那個時候才終於發現,原來自己離複興家族越來越遠了。
而且聰明的德克薩斯能看得出來西西裡女士的目的,在她複興家族的道路上,敵人不只是那些叛徒、其他家族,還有西西裡女士。然後德克薩斯對這一切產生了思考,最終她發現,她其實是支持西西裡女士的,她認為黑幫家族根本就是個笑話。那不是家族,只是黑社會而已。
這個時候的德克薩斯終於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複興家族的可能性,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做那把刀了,同時她對於敘拉古這個故鄉,產生了無比巨大的厭惡,德克薩斯選擇離開這片傷心地。
“但你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曾經被你影響的少女,為了尋找離開敘拉古的你,為了得到你的蹤跡,選擇和自己的家族決裂,加入了西西裡女士的麾下,成為了另一把利刃。”
德克薩斯沉默了,對於拉普蘭德,她的情感是可惜,是可憐,還有一丟丟的負罪感,畢竟是她把拉普蘭德嚇成這樣的。
“我··我很抱歉。”
老王聳聳肩,“這個道歉你不需要對我說。她是怎麽感染礦石病的你知道嗎?”
德克薩斯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感染了。那距離我離開敘拉古已經有一年半多了。”
“在哪裡遇到的?”
“在維多利亞,然後她追著我,好幾萬公裡,直到我被大帝收留。”,德克薩斯說著一皺眉,“那孩子,總是能莫名其妙的找到我,無論我甩開她多遠。”
老王帶著無奈的笑容搖搖頭,“那有一定的可能是她的某種特殊源石技藝,只針對你的模糊定位能力。”
德克薩斯臉色稍微有了些變化,面癱的表情有了幾次抽搐,“有··有必要嗎?”
老王指了指腦袋,說道:“她現在精神有問題,你和一個精神病人討論有沒有必要,這本身就很奇怪。如果你想擺脫她,我覺得已經沒什麽可能性了,所以你最好想一想如何和她比較正常的相處吧。”
德克薩斯陷入了巨大的心理鬥爭,甚至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十幾分鍾後她搖了搖頭,難得的有了激烈的情緒表現:“我做不到!”
老王微微一笑,“那你願不願意對我們羅德島進行委托呢?委托我們治療拉普蘭德。因為拉普蘭德是一個精神方面有問題的感染者,她在敘拉古以外沒有任何親人,唯一的對她有關照的就是你了。你願不願意在這件事上,成為拉普蘭德的監護人?”
“我需要做什麽?”
對於這個問題,老王露出了計劃通的笑容。
“你需要配合我們一起控制住拉普蘭德,不需要武力控制,只要你願意把她送給我們就好。同時你需要在她面前保證,你至少在她能接受的某個時間間隔內,來一次羅德島和她照面,這個時間間隔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年半載,視拉普蘭德的狀態而定。”
德克薩斯其實有些抗拒,但她本身對老王還是很信任的,因為老王給了她百奇,讓她有了一個壓製自己獵殺本能的道具。其實德克薩斯在被拉普蘭德騷擾的這一路上,在遇到大帝之前已經進入了瀕臨崩潰的狀態,幾次在心中湧起了將拉普蘭德殺了的想法。至於能不能做到是一方面,但她的確要被拉普蘭德喚醒那個過去的自己, 差一點就失控了。
另一方面德克薩斯聰明貴聰明,但她不擅長對付拉普蘭德就是不擅長,她的確是毫無辦法。在本身的愧疚之中,她也不可能對拉普蘭德動手,不然就掉進了拉狗子的計劃中。所以經過思考之後,德克薩斯還是選擇相信老王,老王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我知道了,我會配合你們的。”
“這是雙贏。”,老王伸手和德狗子握手,笑道:“感謝你為我解答的一系列問題,既然你不喜歡這裡,我也就不留你和莫斯提馬了,一路順風。”
德克薩斯點點頭,“什麽時候開始對拉普蘭德的治療?”
“你先去卡茲戴爾吧,等待拉普蘭德找過去,同時也等著我這邊處理一下敘拉古的事情。等所有人都到位了,我認為這件事並不十分困難,你要相信一名先知的感覺。”
“我知道了,謝謝。再見。”,不需要講故事的德克薩斯再次陷入了蹦單詞的說話方式,和老王告別之後,就和莫斯提馬從羅德島上離開,結束了長達十七天的羅德島之旅。
老王在甲板上看到越野車的遠去,揮揮手,回頭看向身後的佛羅倫薩城,開始思考該怎麽接入敘拉古的形勢?甘比諾的家族已經步入了黃昏,在那樣一個莽夫領導者的帶領下,一切都向著崩潰一去不返。是該幫幫他?還是應該讓他消失,將在龍門的卡彭帶回來呢?
“呵呵,太陰謀了,這不是我的風格。我的風格,是用武力教導甘比諾,讓他明白什麽是正確的發展方式。”,老王捏了捏手指的關節,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