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亦有心與西伯侯結盟,將小女寄托於西岐,待他百年後,他們這一脈或可托庇於西岐,尚可昌盛綿延。
可是現在……
一切都不行了。
即便是日後西伯侯當真可以相助於他的後代子孫,但是現在這一關他恐怕想要躲過去,幾不可能。
他不敢違逆聖旨,否則何談什麽後世子孫昌盛,單單眼下首相府一脈或就此凋零,再也不複存在。
他必須要將他的女兒商青君名錄遞上去,不為別的,隻為他們不受牽連,不至於商家一脈就此消失。
不過商容也想過,即便是呈遞上商青君的名錄,亦或不被選上,畢竟僅選一人。
若是如此到時候自當無憂。
但怕就怕殷辛會選中她,那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
不消片刻,房外走進一女子,而商容的妻妾都被他打發離開。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一身白色的裙擺,清雅脫俗,風姿綽約,顧盼間,美的不可方物,即便比起皇后娘娘薑瑤鏡亦不遑多讓,且各有千秋,魅力無限。
“父親,聽大娘說您找我!”商青君邁開蓮步,走到近前,朝商容微微行禮。
“青君,今夜宮中夜宴,當朝皇后提議要為大王選妃,為防驚擾百姓,此次選妃便自朝中王公大臣以及諸侯中遴選,年齡在十六到十八歲之間,而你便在其中。”
商容太熟悉他女兒,獨立性很強,有著很獨到的見識,所以他也沒有繞彎子,當即直言。
“啊……”
商青君聞言不由臉色大變,她萬萬沒想到這麽晚了,商容喚她前來便是為了此事。
她聰慧過人,無需多余的廢話,她已然明白。
“父親,可我與發哥哥兩情相悅,若是……”商青君此刻看著商容,眼角流出一絲清淚。
“青君,皇后娘娘著三日將名錄報上,不得有失,所以為了家族,父親不得不……但你放心,父親自當竭盡全力護你,決不能讓大王挑中你。到時候你可與姬發速速回西岐,當即完婚,那時候大王亦只能作罷。”
商容搖頭歎息,他只是沒辦法的辦法。
其實商容亦知,他女兒商青君生的國色天香,且知大體,又學究天人,若是與帝辛見上一面,其他女子頓無顏色,皇后娘娘定會選中她,到時候……
除非皇后娘娘怕商青君進宮奪了她的榮光,或許會使點手段,否則商青君的姿色儀態,絕對是很少能出其左右者。
但是從今日皇后娘娘的舉動來看,並不見得會嫉妒商青君的姿色,到那時或許就真的要糟糕。
“父親,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
商青君那張國色天香的容顏掛著淚痕,她不敢賭,若是一旦被選中,那她豈不是只能認命進宮,再也沒有機會與她的真愛在一起!她不甘心!
“你的存在早已被費仲和尤渾兩個奸臣知曉,若是不呈,到時候他們一旦與大王指證,莫說是父親,或許連我們整個家族都將受到無辜牽累,百年聲望付之流水!”
商容想了很多,若是他尚有一絲辦法,他今夜定不會尋商青君前來。
商容恨啊。
他恨為何會出班阻攔選妃,若是他不出聲,那費仲和尤渾就不會鎖定他!
如此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可是現在……
“父親……”商青君撲通跪倒在地,淚流滿面,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的很無助。
商容連連歎息,他亦是無可奈何。
商青君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亦舍不得,若是一旦進宮,她這一輩子恐怕徹底就毀了。
……
三日後,商容將商青君的名錄派人送到中宮皇后娘娘薑瑤鏡手上。
此刻殷辛正在中宮。
“大王,首相派人將他的女兒名錄送來了,您要不過目一番?”薑瑤鏡拿著欲要遞給殷辛。
“孤沒興趣。你看看便是!”殷辛擺擺手,都懶得去多看一眼。
“首相難道就不擔心她會被選中嗎?”薑瑤鏡笑了笑說道。
“他當然擔心,據說他最疼愛他這個小女兒了,又怎麽眼睜睜的看著她跳火海呢?不過現在沒辦法,誰讓費仲和尤渾知曉他女兒,若是不從,那欺君之罪或可滅門!不過他應該是在賭,賭孤不會選中她的女兒。”殷辛早已將首相商容心中所想都考慮到了,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明日臣妾就安排接見儀式,大王到時需出面做做樣子。”薑瑤鏡繼續開口。
“沒必要這般麻煩,既然連首相商容都將女兒的名錄送來了,那理所當然就得選他的女兒,難道其他朝臣還能與他相比?若是朝中眾臣有意見,也讓他們跟商容去折騰去!”
“啊……大王所言有理。”薑瑤鏡一拍腦袋,撓了撓她那長長的秀發。
“那明日臣妾便將宮中妃子禮服送入首相府。不過大王送過去什麽規格的禮服合適?”薑瑤鏡看著殷辛,有些顧慮的問道。
禮服倒是隨時都可以送過去,只是品級需要殷辛來定!
“按貴妃品階定!總不能失了首相的身份,且品級越高,到時候給商容和西岐那邊的擔子就越大,他們若是不從,到時候罪過亦是越重。”
殷辛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就是要算計西岐姬昌,就是要打壓一下未來的西岐之主。
“但若是那商青君真的進宮了呢?”薑瑤鏡不由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若是她當真進宮了,那就給在后宮找個地方住下便是,反正后宮冷冷清清。”
殷辛隨意道了一句,他根本沒將商青君放在心上,此事怨不得殷辛,要怨就怨她自己的選擇。
對他而言商青君到底如何,他都不會關心,她只不過是殷辛算計的商容和姬昌的一個籌碼而已。
至於像薑瑤鏡剛才所言,即便到時候商青君老老實實的進宮了,那他也不會理會她的。
不過唯一麻煩的便是得另尋機會算計姬發,既然來了朝歌,再想回西岐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大王所言極是。”薑瑤鏡笑了笑。
其實對薑瑤鏡而言,她是真心想讓殷辛納妃的,畢竟堂堂一國之君,偌大的后宮就皇后一人。
那若是不慎傳揚出去,他國定會恥笑大商,瞧不起帝辛的。
薑瑤鏡早就料到這些,所以她才會這般支持殷辛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