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說到此,停頓了一下:“但這不是重要的。對我荻格·冕來說,還有一樣更為重要的事,那便是...”冕的嘴角上揚,他眯起眼睛,看向對面的凌無影。那金氓瞳中,分明有著奸詐和暗算。
“冕王話說到一半兒,怎麽還沒了下文?難不成,你要來個,殺人滅口?”
“年輕人,你動動腦子!我若想殺你,何必讓你提前知道這些東西。殺,既然都殺了,還給你顆糖做什麽?你不覺得好奇嗎?為什麽,我會有那麽個靈真氣力,知曉黑風絕的秘密心理?”冕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詭異,而此刻,項門台的周遭也暗了下來。沒有了靈能火團的炙烤,四周也變得冰冷無比。
凌無影看了四下一圈:“這是在我來之前,發生了一場決鬥?”
“算是吧。凌無影,你入我項門台,那麽,還是要留下點兒東西才可以出去。”
“留下點兒東西?”凌無影的眉毛皺起。他似乎不太明白,這對面的荻格·冕所言的究竟是何物。
“我相信你不會將我項門台的秘密告訴於外界。既然有了交易,那,便是同盟。如此一說,倒是讓我幫你選一樣吧。”
“哈哈~冕王,你,想好了嗎?”
“留下,靈善之心。雖與天魔族交往甚少,但是,你在魔界,還真就稱不上一個狠角色!比起你告訴旁人我的秘密,我更擔心的,是你對黑風絕,手下留了情!”
“哈哈!冕王說的沒錯,我確有善心,但。從不對敵人。來吧,看這架勢,我若是不從,也是出不了你這破城門了。”凌無影的直率讓業達目很是驚訝!
“凌無影,你這同盟,果然不俗!聽話的人,總是最招人稀罕的。玄河魔谷的魔界,天魔凌無影,大聲喊出來,你要將你的靈善留在我項門台!”
比起黑風絕,此時的凌無影倒是從容淡定得多。或許,他還尚不知曉這其中的奧秘,也或者,如他所言,他已經看透這城中的詭計,倘若自己不從,怕是也出不去。所以,當他大聲喊完懸門令之後,他大聲喊完之後,隻覺得一股洪荒之力將體內的某種東西逼出,沒有痛感,卻似有一種虛空的感覺。
那出來的靈善之氣,大小同黑風絕的靈真無異,但是,這靈善所呈之白光,卻照亮了項門台內的每一處角落!
凌無影離開之後,冕將靈善置於邱機堰中,回頭望向一直在角落裡默不作聲的業達目:“知道嗎?何所謂天意?!我是在奉天意為王,懂嗎?我說過,無論是誰,想壞我的好事,我都會讓他死得很難看!哈哈哈哈~”
“是!”
人界令候孤府
這幾日,對面的項門台倒是風平浪靜得多,也未見有什麽端倪。不過,在收到信件的第五天,這項門台,便又開始了廣發銀兩的把戲。並且於一日清晨,在北側聞眾門的門前搭了一個台架子,並在城門上張貼了一張告示。這告示的大體內容是說,項門台將於翌日隨喜民風,搭台唱戲,廣發銀兩,以答謝周邊百姓對項門台新王的擁戴。
候爺眉毛一挑:“隨喜民風?何所謂民風?這窮鄉僻壤的地兒,哪有什麽民風可言?”
梁永窩在一旁嘿嘿一笑:“候爺說的對,這方圓內空曠了許久,百姓一個個的都倦怠不堪,唯一能提得起精神的,便是那白花花的銀子了。除此之外,別說是唱戲了,就是來個舞龍耍獅變個戲法兒的,怕是也無效。”
“這項門台,從它圈了城牆之後,
出的事兒,一出接一出的全是戲,還用演?我看呐,看它,都夠了。”候爺說到。 第二天,這項門台前的架子上,果然出現了兩個人。從外貌上來看,此二人除了身型較壯碩之外,也沒什麽特別,而這壯,和盧拉邸城的精兵悍將的塊兒頭還不符。
第三天,兩個人一陣客套官話過後,隨即喊上來五個人。
這五人,男男女女的,在這項門台尚且簡陋的城牆與粗糙的台架子對比下,滿面的妝容十分乍眼。
候爺雖沒靠近,卻也聽著來往的人們唏噓的聲音。
“這畫的是什麽?白面紅腮的,有點兒嚇人。”
“別瞎說,準是這項門台的城主喜歡。你呀,掂量掂量手裡的銀子,讓你聽戲,又沒讓你看人,不看不就得了?土地公喜歡,咱,就稀罕。”
候爺聽著身邊百姓的聊天,心中不禁一笑,呵~土地公?這名字看似沒什麽講究,不過,深究起來倒是貼切得很。
本來這附近城中的百姓都是靠天地吃飯的,結果,橫空殺出來一個項門台,沒事兒就發發錢耍耍。雖說弄的什麽懸門令有點兒繁瑣,但是,在百姓的眼中,那都不是事兒。管你什麽令不令的,你讓我從哪兒門進給我錢,我就從哪門兒進。
為什麽這麽聽話?錢,有面兒唄。
這農活不用做了,之前靠天地,現在,靠這城裡神秘的財神爺就得嘞。
候爺正想著,身旁的百姓又小聲聊起了天兒。
“誒,一會兒發錢的時候,咱倆快點兒跑,別像上次那樣,發到後來都不發了。”
“你說,人這麽多,一個人要是取兩次,也不會有人知道吧!也沒見著有人記錄啊?”
“得了吧!上次,就我家旁邊那個劉鐵匠他家的娃兒,本就打算佔個便宜的。結果倒好,讓人趕了出來。說來也怪,大家回去也都好奇,那門裡的兩個人,是怎麽記住這麽多生面孔的?”
“小點兒聲,這要是周圍有土地公的人給聽了去,回頭,再不給了,可就損失大發了。反正啊我是覺得,就門口,門口發錢那倆人兒,肯定要比普通人多點兒啥。”
“啥?”
“過目不忘唄!誒,誒,別說了,開始了,開始了。”
只見,這台上的五個人都是長褂子加身,五把椅子呈半月形擺開,調弦試音之後,這便開了嗓。只不過,一句調剛唱罷,候爺便心裡翻了個個兒,後背直冒冷汗。
讓候爺心驚的,是從這幾個人口中唱出的曲兒。
此曲名為《三生·秋》。
單從這名字上來看,怕是也看不出個什麽端倪。不過,這曲中的內容, 可所謂是“豐富且多彩”。
其中有幾句詞,是這樣寫的:“悲,無悲戚;葬,隨風兮。同為秋花去,三生轉水歸。”如若有人聽得懂,怕是一下子便能知曉這幾句的含義。
關於這首曲子,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那是令候孤為祭奠父親征戰沙場,亡魂未歸所創。而之所以此曲不能放於明面兒被眾人所知,其因卻是,其父當年作為主將領軍征伐,開戰前一日晚,卻離奇死於自己的營帳內。且這死因頗為蹊蹺,營中層層關卡,將軍帳位於軍營中央,同時,更為匪夷所思的是,翌日發現其父屍體時,身旁竟有一女子為伴,周邊凌亂不堪,酒壇有三,四處盡是烈酒之味。
而那次的征伐,是天子欽點的其父掛帥出征,此等重視,卻於戰事前夜酒林肉池而亡。天子大怒,命其父屍體不可運回,府中亦不可吊喪,著白服,不可哭,城中不許官員及百姓議論此事,違令者,斬!
天子的盛怒,讓候爺當年隻敢躲在被子裡去偷偷地抹眼淚。盡管其父亡時距今已有數十年之久,但候爺依舊未曾放下父親離世之謎。
候爺在弱冠之年時,天子改朝換代,未曾在新王口中提及其父之事,這候爺才敢一點點兒地試探著風兒寫了首曲,命人閑來無事時關門閉窗地來兩句,聊以悼念亡父。
其父於塞外進駐第一晚便離奇薨逝,數萬兵將中進了一個女人竟無人知曉不說,尤其是其父,還真就不是那種貪樂的主兒。退一步講,候爺的父親,再糊塗,也不至於在傍晚扎營,翌日征戰的時候,整一女子喝了個爛醉如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