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剛進家門,丁管家就迎了上來,神色慌張:“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江少,您好。”
“她怎麽了?這麽急叫我回來?”馬良加快了步伐往樓上走,江英俊也急急的跟了上去。
“程小姐晚飯後在浴缸裡洗澡,起身的時候腳下一滑,摔了一跤,當場磕到了頭暈了過去。小雲發現程小姐洗澡一直沒出來,就去敲門,半天沒反應,這才撞開門,救了出來。”丁管家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面描述了一下事件的經過。
“傷的嚴重嗎?”馬良的心一緊。
跟在身後的江英俊也不由得心頭一震,默默祈禱程欣無大礙。
“現在還在昏迷中,流了不少血……”丁管家的聲音小了許多,生怕馬良接受不了。
“喊了秦醫生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秦醫生給一個病人看完病,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還要多久?”馬良盡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大概10分鍾。少爺您放心,我們已經給程小姐包了紗布,暫時止住了血。”丁管家跟在後面,已經有點氣喘籲籲,不過還是沒有放慢步伐,他深知程欣對於馬良的重要性。
江英俊跟在後面,心跟著七上八下,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知道,有些事還不到時候。
“吱呀!”
馬良推開了房間的門,直直的衝到了程欣的床前,並蹲下來,握住了程欣的手,眼裡盡是擔心,“程欣,醫生馬上就到,再等等。”
此時的程欣躺在床 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蠶絲被,雙眼緊閉,眉頭微皺,額頭上包扎著白色的紗布,還有一點血跡滲出來。她時不時搖著頭,似乎做著什麽噩夢,臉上還有汗水。
馬良忍不住用手擦拭著她的汗水,溫柔的說道,“別怕,有我在。”
江英俊站在一旁,看著床 上安靜躺著的額女子,分明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到處找尋的女神程欣。他有開心又擔心,開心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就這樣找到了程欣;擔心的是,此刻程欣還在昏迷,他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
他好想撲過去,抱住程欣,讓她感受自己的體溫和心跳,讓她看到自己對她的思念。
但是,此刻,他就立在離床不到1米的地方,壓抑著內心的衝動,靜靜的看著程欣,等待著她醒來。
“馬少,我來了。”秦醫生提著藥箱風塵仆仆的趕來了,似乎還喘著粗氣,看來下了車直接跑上來的。
馬良趕忙起身,把位置讓給了秦醫生,“秦醫生,你快看看,這是第二次額頭受傷了,不知道對她的身體影響大不大?我很擔心她。”
“噓……”秦醫生示意大家安靜,她得給程欣做檢查。只見她先是把紗布扯開,查看了一下額頭的傷口,並用酒精消毒後,上了藥給她重新包扎了。然後拿著聽診器在程欣的胸口聽了聽。
“這次的傷口和上次的傷口位置相差很近,恐怕對腦部神經會有刺激,但是具體如何,還要等程姑娘醒來才知道。其他沒有大礙,我剛剛已經給她上了藥,等下再給她打個吊針,應該1-2個小時候就會醒來了。”秦醫生緩緩說道。
馬良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不過他仍有擔憂,“那她的記憶會恢復嗎?”
其實他是不希望程欣恢復記憶的,但是如此刺激之下,難免重新拾起記憶。
“這個我不好說,我們只能靜待她醒過來了。”秦醫生邊說邊拿出藥水,給程欣打上了吊針,“你們先出去吧,就讓程姑娘躺著吧,我會在這裡看著的,如果醒來了,我會告訴你們的。”
馬良點了點頭,對著江英俊說道,“江老弟,咱們去我的書房吧。”
江英俊不舍的看了一眼程欣,然後默默的跟著馬良出去了。
“馬兄,這位程姑娘你是怎麽認識的?為什麽會在你家裡?”在書房剛坐下,江英俊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馬良拿出一支煙,遞給江英俊,“要不要來一支?”
江英俊接了過來,並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煙,然後盯著馬良,等待著他的回答。
馬良沒有著急回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又吐了出來,煙圈就在空中縈繞著然後慢慢消散。
“馬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江英俊終於忍不住提醒道。
馬良看了一眼江英俊,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相框,遞給江英俊,“你看,她們倆有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江英俊不明所以的接過了相框,只見上面是一個稍微年長一點的女子,他以前來馬良家玩的時候見過一次,知道她就是馬良的母親。認真盯著照片看著,江英俊搖了搖頭,“並不像呀。”
“你再仔細看看。”
“抱歉,馬兄,我實在是看不出來。”江英俊堅持道。
馬良笑著接過相框,“第一眼看到程欣,她眉眼間的憂愁像極了我的母親,讓我感覺很親近。你不是問我最近為什麽變了嗎,也許就是因為遇到了她吧。”
馬良說著,眼神變得溫柔起來。
“那是一個深夜,外面下著大雨,我開車著急往家趕。卻在途中意外發現路旁有個姑娘在雨中漫步,突然倒了下去磕破了頭。你也知道那麽大的雨,外面根本很少看到其他行人,所以我決定停車去救她。把昏迷的她帶回家後,秦醫生來給她治病。直到第二天她才醒來,然而她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了。秦醫生說她可能是創傷後遺症,所以我就把她留在了身邊。”
江英俊無法想象,下著大雨的深夜,程欣會獨自一人冒雨在街上漫步到暈倒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她到底是遇到了多麽傷心的事情才會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他能體會到,那一刻的程欣是多麽的絕望和無助。
“那你為什麽沒有幫她找她的家人呢?”江英俊知道,作為陸意的未婚妻,程欣早已登上過各大報紙的頭條,馬良想要查她的信息簡直易如反掌。
馬良又大力的吸了一口煙,“我知道她應該是經歷了巨大的變故,才會這麽傷心欲絕的。所以,我希望她可以繼續這樣沒有憂愁的過日子,而不是回想起那不堪忍受的過往。江老弟,你明白嗎?”
“這麽說,你其實應該早就知道了程欣的身份吧?”
馬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江英俊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她這次醒來恢復記憶的話,我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仍然什麽都記不起的話,我願意繼續陪伴她。”馬良的眼中充滿著矛盾,他好怕程欣真的恢復記憶,那想留她在身邊幾乎是可能了。
“其實,你這樣是何苦?她總歸有一天會記起一切,到時候你情根深種,不是難以自拔而傷心嗎?”
江英俊了解馬良,之前的他一直流連於各大夜場,在萬花叢中遊走,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現在的他看程欣的眼光和看其他女人的眼光完全不一樣,那就是愛。這種感覺他自己也深有體會。
“只要能陪在她身邊一天,我就開心一天。未來的事情誰知道,說不定相處久了,她也漸漸愛上了我呢。”馬良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話,但是他願意如此。
“其實,我也有一個深愛的人,只要默默的看著她內心都很開心。”江英俊突然說道。
“啊,真的嗎?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江英俊的話著實讓馬良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江英俊醉心於學業和事業,根本對身邊的女人視若無睹。
“因為愛而不得,所以不如深埋在心裡,自己獨自想念。”江英俊說道程欣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絲憂傷,又有一絲憐愛。
“那她是誰?現在在哪?”馬良追問。
江英俊笑了笑,“暫時保密,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暫時不能告訴馬良自己深愛的人就是程欣,因為他不確定程欣醒來是不是還是失憶,是不是還認識自己。如果自己貿然就說是程欣的話,而程欣又不認識自己,那馬良說不定不肯讓他帶走程欣,那以後想要再見程欣一面那就很難了。他知道馬良是一個偏執的人,如果要做的事情是沒有人攔得住的。 萬一到時候把程欣給藏了起來,那他不敢想象那後果。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
他祈禱著程欣一定要回復記憶,這樣他就有借口把程欣帶走,然後問清那晚發生的事情。
馬良笑道,“對我還神神秘秘的。算了,你說,我也就不問了。”說著起身,朝門外走去,“我去看看程欣醒了沒有。”
江英俊馬上跟了過去,“一起吧。”
“沒想到,你對她也挺關心的嘛。怎麽,你們認識嗎?”馬良邊走邊問道。
“嘿嘿。”江英俊傻笑道,“不跟著你,我能幹嘛?”
剛走到門外,就見秦醫生跑了出來,“馬少,程姑娘醒了!”
“真的!”馬良脫口而出,快步朝著程欣的房間走去,心裡默念道,“程欣,千萬不要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