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我的女人你都敢碰?你是不是活膩了?”棉成突然回過頭,指著老雜種的鼻子罵道,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字字震撼。
老雜種腳下一軟,幸虧身邊的手下將其扶住。他緩了緩情緒,向棉成賠禮道歉道:“我真是有眼無珠,我保證下次不敢了,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吧。”老雜種料想棉成已經是護定了這個女生,自己也只能自認倒霉。
“果然是個人精。”棉成心裡不禁暗暗佩服。看來,對方已經識破了棉成的“計謀”,無非是想嚇嚇他們,順便找個台階下罷了。這種事——調戲大哥的女人如果是真的,那麽今天四個人在這裡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就想這麽一走了事啊?我這裡這麽多兄弟也不答應啊!”雖然被識破,但戲已經演到這個份上,一不做二不休,還得把氣勢拿出來。
“那。。。那你想怎樣?”其實,雖然看穿了棉成的心裡,但老雜種心裡畢竟還是怕,且不說那個女生是不是棉成的女人,就衝這麽多人將他們圍住,而且似乎還看棉成的眼色行事。看來,棉成作為他們老大的事實估計沒跑了。
“拿點錢請我的兄弟們喝喝酒唄。”
“要的,要的。”聽到這話,老雜種頓時喜笑顏開。要知道,能用錢擺平的事都不是什麽難事。只見他如同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掏出了五疊百元大鈔,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點頭哈腰地說道:“大哥,您看五萬元夠不夠?”
“五萬?歐元?”棉成有點被震撼到了,想不到這老雜種出手這麽闊綽。棉成極力掩飾住驚訝的表情,他抬起了手,示意圍住的人群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包圍圈”一下子開了個口子,但身邊的伊沃拉似乎還有點不解氣,他親眼看到矮胖惡漢將棉成推倒在地,還試圖用啤酒瓶砸棉成的腦袋,而棉成居然不加報復。這種鳥氣棉成受得了,伊沃拉這個暴躁的漢子卻受不住。就在矮胖惡漢轉身瞬間,伊沃拉在其背部重重地踹了一腳,直接將其踹翻在地,算是給棉成報仇了。
另外三名惡漢見狀,連忙扶起矮胖惡漢,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樣會不會過分了點?他們會不會報復?”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的棉成似乎有點心虛,用西班牙語對伊沃拉問道。
“不用擔心,棉。”伊沃拉拍了拍棉成的肩膀,說道:“中國人,都這樣,這種事常發生。”
聽著伊沃拉安慰的話,棉成似乎感到有點不是滋味。他轉身拿起了老雜種留在桌子上的五萬塊錢,並拿出其中的三萬遞給了伊沃拉,說道:“給大家買點酒喝吧。”說完,便拉著身邊的女生,轉身出了酒吧。
路上,行人已然不多,此時的季節已屬秋季,河畔的風徐徐吹起,給大地增添了一絲涼意。看著女生緊握著被撕破的衣服,棉成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輕輕地給女生披上。
“我叫李可婉,今天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沒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很正常。”
“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您才好。”
“都說了不用了,都是中國人,何必這麽見外呢?”棉成說道,大義凌然。
“對了,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哦,我叫棉成。棉是木棉花的棉,成是成功的。。。。。。”
“你就是棉成?踢足球的那個棉成?真的是你嗎?”李可婉抬頭看了看棉成,一副異常激動的表情。
“你知道我?你也喜歡看足球嗎?”
“嗯,
太知道了。”李可婉興奮地說道,“我沒看過足球比賽,但我聽過你的名字。我們學校的人經常提起您,您在我們這些華僑的眼裡就是一個大明星!” 棉成被誇地有點飄飄然了,雖然在網上經常能看到別人在論壇裡各種誇自己,但還是第一次在現場被一個女生當面誇,而且是非球迷的女生,這種感覺真是非常奇妙。一時間,棉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在這裡上學?”隔了一會,棉成才終於從誇讚中回過神來。
“嗯,我現在在上大學。”
“那你怎麽會跟那些人。。。。。。”棉成脫口而出,但想到可婉晚上被欺負的場景,想必她心裡也不好受,所以硬生生地將話題給截斷了。
可婉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不好意思,我不該問的。”看著可婉委屈的樣子,棉成覺得有些後悔。
“沒關系的。”可婉頓了一下,堅定地說道:“我需要錢。”
“需要錢?”棉成疑惑地問道,在棉成的認識裡,能出國留學的無非就兩種人,一種是能拿獎學金的牛人,對於這種人一般的生活還是不用愁;而另一種就是家境不錯的了,對於這種人來說的話那生活費就更不用愁了。
“是的。”可婉又停頓了一下,“去年,我爸媽就離婚了,我爸負責我的學費,我媽負責我的生活費。我不想我媽太過勞累,所以就想著出來掙點錢。”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說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需要認真聽才能聽得清楚。
“嗯。”棉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出來打工,也是朋友的介紹。那個中介說到酒吧端茶送水,一晚上能有1千歐。”
“有這麽好的事情?你絕對是被人忽悠了。”
可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是到了這邊才發現不對勁的,想離開,卻舍不得那500歐的保證金。”
“保證金?”急性子的棉成突然打斷了可婉,充滿了疑惑。
“嗯,那個中介說這份工作難得,需要提前預定,所以要先交500的保證金。我剛開始也是有點猶豫的,後來我一個閨蜜跟我說絕對靠譜,她已經試過了,所以我才相信了她。”
“你那個閨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棉成感歎地說道,不禁想起了震驚國人的江歌案,有時候,女人一旦渣起來,卻能達到泯滅人性,天地可誅的程度。
“他們其實是要我陪酒,可我也沒喝過酒,而且怕他們下藥,所以一直沒喝。”李可婉繼續說道。
“他們會輕易放過你?”
“一開始還好,但是陳老板他們喝多了之後就對我動手動腳,我忍不了就逃了出來,沒想到陳老板他喝多了,也跟著出來,還把我拉進了那條通道裡,之後幸虧碰上了您,要不然。。。。。。”說到這,可婉已經有些哽咽。
聽了可婉說的話,並且結合之前陳老板,也就是老雜種的表現,棉成算是明白過來了。其實,老雜種似乎也算是一個“受害者”,過來酒吧消費,純粹就是為了找樂子,而且不惜花了兩萬塊讓“中介”安排,可婉也只是純粹想找一份兼職。這一切的發生,完完全全是中介以及可婉的閨蜜從中搞鬼。
“沒事了,都過去了。”看著可婉哭泣的模樣,棉成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他拿出了老雜種剩下的兩萬塊錢,把它放到了可婉的手上,說道:“這兩萬歐你先拿著, 如果以後缺錢了就來找我,不要再來這種危險的場所。”
“不,這我不能要。”可婉連忙把兩萬元推還給了棉成。
“拿著吧!就算你管我借的行了吧。”棉成的話似乎讓人無法拒絕。
“嗯,”隔離良久,可婉終於說道:“那我以後掙著錢了肯定還你。”可婉臉上豁然開朗,如同扒開了天的烏雲露出陽光一般,“對了,以後我能叫你成哥嗎?”
“可以啊,大家都這麽叫。”棉成突然被可婉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從剛剛的言語裡卻能感受到可婉天真爛漫的天性,與剛剛可謂判若兩人,可見她已經從晚上的遭遇中解脫了出來,棉成也確實為她高興。
可婉租的公寓離酒吧大概有一公裡的距離,兩人卻是慢慢悠悠,走了將近30分鍾才到達公寓。臨別時,棉成還邀請了可婉下周到現場觀看球隊的比賽,雖然棉成並不會上場,但對於棉成這種直男兼球迷來說,能到現場感受感受氛圍也是極好的。分別後,棉成便打了個出租車返回了酒店。
回想著一晚的遭遇,真是驚險又刺激,仿佛電視劇裡的情節一般。雖然有些醉酒的狀態之下、一路上昏暗的燈光之下還有可婉的濃妝豔抹這三個因素的疊加之下看不太清可婉的面容,但從可婉的言語以及一舉一動中,棉成也能推測出對方天真活潑的性格以及溫婉動人的樣貌。
不過,對於可婉的感覺,卻也並不是如同遇見程陽時的那種一見鍾情的愛意,而是一種想去精心呵護的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兄妹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