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招待會。
“棉成先生,盡管您是下半場才上場,但還是憑借無可挑剔的表現獲得了全場最佳,對此您有什麽想說的嗎?”提問的是一名來自中國的記者。
“主要是感謝隊友們以及球迷們的支持。對了,這場比賽你們有轉播嗎?”棉成突如其來的提問逗笑了在場的記者。
“有的。”CCTV的記者笑著回答道。
“那我現在在國內應該還挺出名的吧。”棉成的提問再次逗笑了記者們。
“何止是出名,您現在在國內是最炙手可熱的明星了。”記者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棉成先生,”這是一位西班牙本土的記者的提問,“在您踢進最後一個關鍵進球之前,您和伊沃拉曾有過溝通,是什麽讓伊沃拉放棄射門的呢?據我們了解,伊沃拉可是一直是隊內主罰定位球的第一人選。”
看來,伊沃拉是隊內的“球霸”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一點,從伊沃拉的身價以及在場上的表現就可以了解。
“這是我跟伊沃拉之間的一個戰術,他想要尋求改變。”棉成說道,“大家都以為他會主罰任意球,所以這個球由我來主罰則會騙過所有的人,包括對方的門將。”
“那麽,這個球是誰的想法?”西班牙記者繼續提問到。
“當然,我在球隊只是一個新人,伊沃拉才是球隊的老大。”場下一陣哄笑,棉成繼續說到:“這是誰的想法,大家應該都能看得出來。”
棉成也不正面回答到底是誰的想法,而是引導著大家,想把功勞都丟給伊沃拉,畢竟,在這件事上,棉成確實存在著欺騙,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唯一能做的,只是盡量地去彌補。
其實,棉成並不需要這麽做,即使在隊內,球員之間也存在著競爭,優勝劣汰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在棉成的認知裡,球隊和諧才是最重要的。他並不在乎誰在球隊裡當老大,他所在乎的只是球隊能否取得勝利。
然而,伊沃拉並不這麽認為。棉成的行為已經觸怒了這個容易暴躁的壯漢,竟敢公然欺騙自己,簡直不可饒恕。棉成的行為,已經嚴重地挑戰了自己球隊老大的地位。
伊沃拉或許都不明白自己會如此暴怒,實際上,伊沃拉也並不要求所有的定位球都由自己主罰,只是自從大規模的“離隊潮”以後,伊沃拉就成了隊內身價第一人,每次的定位球,都沒有人敢跟自己競爭,伊沃拉也漸漸養成了隊內定位球包辦的習慣。而這一次,棉成居然利用欺騙的手段從自己腳下騙得主罰的機會,真是有點過分了。
另外,伊沃拉也隱隱約約覺得,棉成的到來對自己是一種威脅。最開始,伊沃拉對於這位來自東方大國的中場球員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但自從上一場比賽,棉成的帽子戲法拯救了球隊之後,伊沃拉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而本場比賽,棉成再一次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讓伊沃拉更加覺得,這個人就是來當老大的。
“你以為你在會上的發言能獲得我的原諒嗎?你這個小偷!”在記者招待會結束後,伊沃拉在通道裡攔住了棉成,惡狠狠地說道。
陳高洋有點緊張,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能如實地向棉成翻譯了伊沃拉的話。
“至少,我的發言並不會對你不利。”
“但是你欺騙了我,我很憤怒。”伊沃拉撂下了狠話,準備發動“進攻”。
“我有辦法讓你不再憤怒。
”棉成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麽辦法?”伊沃拉顯得有點疑惑,棉成出其不意的回答讓他有點不知所措,語氣也比剛剛弱了一個級別。
“咱們較量一下唄。明天早上六點訓練場見。”
“較量什麽?”
“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不會耍什麽花招吧?”
“你管我,有膽量就來,沒膽量就算了。”棉成不置可否,示意陳高洋離開。
“對了,”棉成回過頭來,補充說道:“如果不敢來,還是自己是隊內老大,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好!我等你!”伊沃拉怒極,轉身離開。
“成哥,你為什麽要激怒伊沃拉?還要跟他進行對決?”陳高洋不解地問道。
“很明顯,軟的已經不行,只能來硬的了。”棉成頓了頓,“在記者招待會上,我已經替他說話了,但他還是固執地認為我冒犯了他,事已至此,只能跟他硬剛了。”
“怎麽個硬剛法?”
“比腳法。”
“比腳法?”
“是的。他不是一向主罰隊內的定位球嗎?我要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更有資格主罰定位球。”
“那也用不著六點這麽早啊,平時的訓練8點才開始。”陳高洋有點抱怨道,似乎為明天不得不摸黑起床而不情不願。
“就是要早一點,才能讓對方輸得並不那麽尷尬。”
“成哥,”陳高洋似乎想到了什麽,有點吞吞吐吐地說:“如果。。。。。。”
“如果我輸了怎麽辦是吧。”
“是。。。”
“沒有如果!”
第二天六點,雖然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天空已經很明亮了。此時早已過了春分時節,天亮得越來越早。
當大部分的隊員還在沉睡中時,棉城已經來到了訓練場上,準備與伊沃拉展開對決。
出乎棉成意料的是,伊沃拉已經來到了場上,正圍繞著訓練場進行跑圈熱身,看著伊沃拉氣喘籲籲的樣子,至少已經跑完十圈了。
“喲,還挺早的嘛。”棉成突然的說話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也打斷了伊沃拉的熱身跑圈。只見伊沃拉慢慢地停了下來,緩步朝著棉成走了過來。
“來吧,你想怎麽個較量法?”
“不著急。”棉成說著,拿出了事先準備的三個水桶,還有讓小陳先從器材室拿出來的三個足球。
這三個水桶是昨天晚上棉成專門買的,這可不是普通的水桶,而是口徑剛好能且僅能塞得下一個足球的水桶(其實也就是一般的水桶),為了買這幾個水桶,棉成可是幾乎跑遍了整個比利亞雷亞爾市,最後還是在樓下的一個中國人開的小賣部買到的。
棉成將三個水桶距離中軸線10米、20米和30米的距離依次擺放好,又將三個足球成一列放置在中線上。
“可以了。”在忙活完了之後,棉成拍了拍雙手,有點大功告成的意思。
“什麽意思?”伊沃拉有點疑惑地說道。
“最近很流行的腳法挑戰,聽過沒?”棉成說道:“玩法很簡單,只需要把球踢進水桶裡面。”
“開什麽玩笑,”伊沃拉似乎顯得有點憤怒,“你以為這是考驗腳法的挑戰嗎?這更像是考驗運氣的挑戰。運氣好的時候,一個完全不會踢球的人,一千個裡都有可能進一兩個;而如果運氣不好,就算世界上腳法最好的球員來,一千個都未必能進一個。”
伊沃拉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其實,這種考驗腳法的方式很多人都嘗試過,而即使將水桶放置在五米之內,職業球員們也需要反覆練習之後才能找到感覺,而且並不能保證每一次都將皮球踢進。更不要說這一次的挑戰,是10米,20米以及30米的超遠距離了。所以,這更像是一場拚運氣的挑戰。
“哦,是嗎?”棉成顯得有點不置可否。自從踢進與馬洛卡比賽的絕殺球之後,對於自己的腳法,棉成表現得越發的自信。其實,就目前棉成的腳法,已經達到了舉世無雙的地步,指哪打哪對於棉成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只是,之前的棉成對於自己還是缺乏一點自信,畢竟這種能力都是夢境所賦予的,究竟能達到何種境界,棉成心裡也沒有一個很好的答案。
而自己的不自信也險些釀成了苦果——那個絕殺球,差一點就打偏了。可見,自信對於腳法的發揮效用是顯而易見的。
而這次的腳法挑戰,棉成雖然沒有事先練過,但他想在最放松的情況下對自己的腳法來一次檢驗。
他走到一個足球面前,看了看放置在最遠處的水桶,也不跟伊沃拉搭話,直接來了一腳吊射。
只見皮球在天空掛了一道幅度非常大的弧線,最後,穩穩當當地鑽進了30米開外的水桶中。
伊沃拉睜大了眼睛,他有點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他故作鎮定,心裡的話一直在安慰著自己,“這個球應該是蒙的吧。”
還沒等伊沃拉回過神來,棉成又將另外一個球踢出。如果說剛剛那個球的弧線像一道彩虹,這一個球的弧線就好似一條被壓彎的彈力棒,有點見高不見遠的意思。
“噗。”皮球再次精準地鑽進了20米處的水桶,發出了低沉的摩擦聲。
還沒等伊沃拉想好用什麽語言來安慰自己的時候,棉成將第三個球也射出。由於這個球距離較近,棉成選擇了搓射。一個上旋球,角度、力道剛剛好,絲毫不差,穩穩地落入了10米處水桶的懷中。
伊沃拉已經徹底不淡定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想動卻似乎動不了,甚至連下巴都無法合上。
等到伊沃拉再次反應過來之時,棉成已經帶著陳高洋走遠了,頗有一種“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瀟灑。伊沃拉拿起了水桶,想要也嘗試一下這個“遊戲”,可是卻發現,怎麽弄都無法將皮球從水桶裡面弄出來。